古代神童:只要给官做,遍地天才并不难? | 循迹晓讲

文化   历史   2024-11-25 11:31   北京  



主讲:赛艇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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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马戏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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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咱们这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社会上就会出现一个关于“天才”、“神童”之类的新闻,未成年的孩子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会写多少篇文章或者是懂得多少公式定理。前段时间就发生过一起,经过调查发现这是学校和老师几方共同努力之下伪造出来的一个天才,这样年少成名的天才在古代也有很多,可好巧不巧的是,古代所谓的神童大部分也是伪造的。


◇ 图为后稷画像


中国古代神话里就有关于神童的传说故事,《诗经》中记载上古五谷之神后稷,说他“诞实匍匐,克岐克嶷,以就扣食。说是后稷刚出生时就会爬,能够自己找吃的,童年喜欢种植麻、菽等。到了成人之后后稷能够轻易看一块土地的好坏,教百姓耕种,于是尧舜两朝均拜他为相,成为司农之神。


所以后世就以“岐嶷”这个词来形容神童,换句话后稷不仅是我国的五谷之神,还是神童的祖师爷。有了后稷做鼻祖,先秦时代也冒出了一些神童,但他们的故事寥寥无几,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项橐教孔子”“甘罗被吕不韦拜为上卿”的故事,而且这两位干完这两件事也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估计大概率是后人编的,为了衬托孔子谦虚好学和吕不韦慧眼识人。


◇ 图为甘罗画像


不过,到汉朝以后神童开始出现井喷,原因也很简单,汉朝选官采用察举征辟制,在察举选官的基础上,会有针对性地推荐一些少年有才的士子为童子郎,相当于储备干部,一些天赋异禀的孩子就通过这种方式进入仕途。比如司马懿的大哥司马朗就是因为饱读诗书才当上的童子郎,由于汉朝的察举制是举秀才和孝廉,当童子郎的方式也是这两种,像司马朗这样有学问的可以,孝顺的也可以。由于汉朝的门阀政治,这些童子郎选来选去最后能当上的都是司马朗这种家大业大的世家子弟,作为掌握一切社会资源的门阀,只要他们家孩子不是傻的冒泡,即便混不成神童也能成为大孝子。


此后虽然有改朝换代,但是提拔未成年人的制度没变,南朝时期还有“童子奉车郎”,科举诞生后还有专门给未成年人准备的童子科,所以几百年时间里神童层出不穷。


◇ 图为宋人《戏婴图》


到宋朝童子科进行了一次改革,改名为“神童举”,对考生的年龄要求放宽到了十五岁以下,程序是先由州郡选拔出来,再送到中央后由皇帝亲自考试。考试内容主要是背诵儒家经典的能力,一旦天子的面试过了就可以享受到干部待遇,未来甭管是再考科举还是直接入仕途升官都很方便。


换言之,“神童试”与科举最大的不同在于只要小孩子能背书,即使完全不理解儒家经典也不妨碍小孩子获得官职。宋朝第一个通过“神童试”的鸡娃是杨亿,他11岁就被宋太宗赵光义授予“秘书省正字”的职务,这个职务类似于宋太宗办公室秘书处编辑,其实是一个虚职,11岁的杨亿并不用真的去当编辑,类似于享受“正科级待遇”。


◇ 图为杨亿(974年-1020年),字大年。宋代诗人、官员、史学家、文学家,西昆体代表人物之一


正常人考科举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考上,而孩子只需要背两本书就能完成,于是宋朝上下都陷入了一场造神童的狂热中,宋朝民间出现了大量专门为“神童试”准备的补习班,到了宋徽宗朝,根据相关史料统计,开封有1000多名孩子就读各种“神童试”补习班。


在地方和乡村的人们则用各种土办法造神童,比如在南宋词人叶梦得的记录中也能发现,所谓神童都是后天硬造的,家长为了当人上人都给孩子使用拔苗助长的行为,但凡是小孩刚会说话就开始强迫学习,用竹篮子把孩子挂在大树上,背不会书就绝不放下来,这么训练出来的孩子绝对跟神童扯不上什么关系。如果成神之路有人举荐就更好了,词人晏殊就是当时有名的神童,他十四岁时通过神童举考试,被授予进士出身,并获赐秘书正字的官职进入仕途,最后官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位同宰相,掌军政大权,王安石、范仲淹、欧阳修均出其门下堪称一代名臣。


◇ 图为明《唐宋名臣半身像册》中的晏殊像


不过晏殊能获得这样的成功离不开他背后的人脉,他绝不是出身自草根家庭,靠着死读书,闷头当做题家逆天改命,他家里原本就是官宦人家,只是老爹官运不旺只做个基层官僚。后来洪州通判李虚己发现这孩子天资聪颖,于是在晏殊13岁那年把他收为自己的女婿,这个老丈人人脉极广,赶上他的老相识,御史中丞张知白到洪州视察,李虚己把自己的女婿推荐给张知白,晏殊靠着这些贵人的赏识,才有后来被钦定为神童,一路飞黄腾达的故事。


由此可见,晏殊不见得是多么骨骼精奇,只是他老丈人动用人脉让他精奇了而已。其他没有门路的神童,宋朝虽然给他们待遇,但级别不高都是基层公务员,成年后想要入仕,朝廷也只给一个科级的职务,要是职业生涯里没遇到什么贵人,一辈子也就是个科级干部。不过在此需要强调的是,所谓没门路指的是朝中无人,绝不是所谓的草根,放在古代小孩能无忧无虑看书就没有穷人,跟今天所谓山沟里飞出金凤凰完全是两码事。


这些神童官运不旺除了没有贵人相助外,他们自身能力也非常一般,毕竟他们当初获得身份只是靠背书,其他的能力一概没有。


◇ 图为宋高宗赵构像


宋高宗赵构就曾吐槽过参加“神童试”的小孩子,别看能把《论语》、《春秋》这些儒家经典全部背下来,但是我让他以“痰盂”为题写一首诗,他居然完全不会,可见这些神童的水平也没有多神。另外,为了培养出一个神童,人们也想尽一切作弊手段,其中最好用的办法就是改年龄。


◇ 图为杨万里像


词人杨万里小时候家里就准备给他培养成神童,怎奈这孩子背书不太开窍,于是家长们就把他的年龄改小了四岁,不过尽管把年龄改了,他的书背的还是不过关,因此没能得到当神童的规矩,只得老老实实参加科举入朝为官。到了晚年杨万里对官场意兴阑珊,为了申请提前退休,杨万里在奏折中自曝丑事,说自己小时候改过年龄,皇上一看他连这事都说,看来是真不想当这个官了,就恩准他辞官回乡。


到元明清三朝中国再也没有过神童井喷,不是因为中国人集体智商下降,而是朝廷取消了童子试,孩子再也不能靠背书获得身份了。可以说历史的神童绝大部分都是人造的,人们这样做无非是神童能给自己带来金钱上荣誉上的利益,当有一天神童不能进编制,那自然就没有乌央乌央的神童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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