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树不过一枝。
老子十分逍遥，
此志鸿鹄安知。
鹪鹩，小鸟也，生于蒿莱之间，长于藩篱之下，翔集寻常之内，而生生之理足矣。
——晋·张华《鹪鹩赋》
说到鸟，扶摇而上的大鹏，志存高远的鸿鹄，猛击长空的鹰隼，五彩斑斓的孔雀，歌喉婉转的画眉，能说会道的鹦鹉，这些都常常为人所津津乐道。
而又小又丑，又飞不高，声音又啁哳难听的麻雀之类的小小凡鸟，却鲜有人提及。
魏晋时期的张华曾写过一篇《鹪鹩赋》，可谓是为凡鸟作传。
这篇文章开宗明义说到：“鹪鹩，小鸟也。”这种小鸟，体格小，样貌丑，飞不高，似乎也没什么用——像极了平凡的我。
然而体型肥大的鸿雁，容易被人射杀拿来炖了；爪牙锋利的鹰，容易被人豢养用来打猎；颜值爆表的孔雀容易被人拔毛；会说话的鹦鹉，容易被人拴起来当玩具。
恰恰是鹪鹩这种小小凡鸟，平凡到尘埃里，没人搭理。
然而，凡鸟有凡鸟的活法，鹪鹩“巢林不过一枝，每食不过数粒”，它很容易满足，也正因为没人惦记，所以能够“动翼而逸，投足而安，翩翩然有以自乐也”。
鸟犹如此，人何以堪？
有野性，有脾气，但没烦恼；
志不大，飞不高，却很逍遥。
大多数人都希望自己也能“鹰隼试翼，风尘吸张”，把“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挂在嘴边，幻想某天自己也能“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似乎没有人甘心当一只鹪鹩一样的小小凡鸟。
殊不知，凡鸟有凡鸟的自在，凡人有凡人的逍遥。
燕雀不知鸿鹄之志，鸿鹄亦不知燕雀之志。
你志在万里青云，我志在烟火清欢。
这世界上只有一种成功，就是按着自己的想法过完一生。接受平凡，认识平凡，爱上平凡，于平凡中活出一番自己模样的逍遥自在，怎知不是另一种伟大？
咦，“凡”和“鸟”加在一块不就是百鸟之王的“鳯”么？
图丨锺大椿、王小雅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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