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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越城区迪荡新城范蠡路一带,有一座西施山遗址公园。西施山原名土城山,曾是春秋时期美女西施练习歌舞的场所,也被称为美人宫。西施山本就是小山,现虽已不存,古时候却是山水风光秀美,历史文化深厚的越中名山。迟至明代,西施山已经成为绍兴望族商氏的雅致园林,引来不少文人雅士的打卡赞赏。
据徐渭《西施山书舍记》载,西施山园林是商伯子用银两购得营造的。“山上有台,台东有亭;西有书舍数础,舍后有池以荷。东外折,断水以菱。绕其舍而亩者、水者,不可以目尽;以田以渔以桑者,尽亩与水无不然。”徐渭年少时经常来这里饮酒玩乐,亲身经历,记忆深刻,所记当然可以信从。
商伯子,即商维濬,会稽人,初名 “商濬”,字景哲,明代著名学者、出版家,所刻《稗海大观》知名度很高,流传颇广。他是大理寺左少卿商为正的长子,妹夫为陶望龄,也是当时越中藏书第一大家钮氏的女婿。他还是徐渭的弟子,在徐渭去世不久为其刻印《徐文长集》,为徐渭文章声名的广泛传播作出了卓越贡献。商维濬有半埜(野)堂,所刻图书标有半埜堂刊本,若存到现在妥妥是出版界老字号,此堂或许就在西施山。
据学者研究,商维濬是在万历八年(1580)前后,购得西施山土地房产,并将其改造成书舍的,名为“西施山书舍”,也称为“商氏别墅”。陶望龄身为商维濬的妹夫,是西施山书舍的常客,曾在书舍写有《西施山房》的长诗,追古思今,抒怀明志。
明代大文人袁宏道与陶望龄为诗文好友,曾游历绍兴,夸赞绍兴“士比鲫鱼多”,而且有游记散文《越中杂记》存世,抒写其游览越中山水名胜的见闻与志趣。当年,他抵达绍兴府城后,陶望龄为其安排入住的即为西施山商氏别墅。
他还写有《西施山》诗:“ 西施山,一片土,不惜金作城,贮此如花女。”在商氏别墅住宿期间,袁宏道游遍了府城周边的名胜古迹,写下不少名篇佳作。此外,他也是在这次旅行时因偶然看到徐渭的作品,意外发现并向世人推荐这一超轶千古的奇才的。可见,袁宏道的越中之游意义多么重大。
袁宏道的故事告一段落,陶望龄与西施山的故事还没完,还有更精彩的。祁彪佳《越中园亭记》载:“土城山房,山之南为谌轩给谏园,有瑞连亭,大理卿燕阳公所构。昔陶周望读书其中,沼莲有并头之瑞,周望旋以文章魁天下,名亭以志奇兆。”商周初,号谌轩,商周祚之弟,以会稽县籍考中崇祯元年(1628)戊辰科进士,官至广东按察使司按察使,是会稽商氏望族的代表人物之一,在土城山南建有园林。大理卿燕阳公,即商维濬的父亲商为正。
陶望龄,字周望,是商为正的女婿、商周初的姑父。陶望龄出身会稽望族陶氏,少有文名,万历十三年(1585)举浙江乡试第二,四年后会试第一,殿试第三,授翰林院编修,为明朝后期著名诗人、理学家。相传,当年陶望龄在其岳父家的山房读书时,池塘中开出了奇葩并蒂莲,没过多久他果然高中进士,商为正高兴得像白捡了一个乘龙女婿。因此,特地为亭子改名为“瑞连亭”,来纪念这个好兆头。
祁彪佳是商周祚的女婿,与商氏家族关系亲密,生前多次来往西施山,所记虽为奇闻,但大体符合事实。譬如,他曾在日记中写道:“同至西施山房,王云岫举酌而别。”
其实,商周祚在西施山一带建的也有园林建筑,称作质园。祁彪佳与才女商景兰被称为金童玉女,他特别感恩岳父的天赐良缘,故对质园的记述也格外生动带感:“搜剔奇石,有如云如浪者,因以云根、磬浪名之。中有具美斋、清映轩与闲阁、响屐亭,层折逶迤,居然大雅。”其中,具美斋、响屐亭等美名,或与美女西施有关,诚然雅致非凡。
如今的迪荡新城,高楼林立,一派欣欣向荣,但给人的感觉不俗气,不浅薄,因为有商氏园林的底蕴在,有西施山遗址在,有潜藏的历史文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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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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