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高家小姐出嫁,嫁妆有36个条箱,用了96000粒桂花糖,新婚夜丈夫问她:吃力吗?

文摘   2024-12-09 23:23   江西  

1936年,杭州,高家小姐出嫁了。她的嫁妆足足有36个条箱,婚宴上用了96000包桂花糖。洞房花烛夜,丈夫悄悄问她:“吃力吗?”她答:“不吃力,谢谢!”

 

两个婚前没有见面,结婚当天才开始恋爱的新人,就这样打开了话匣子……

 

高诵芬,妥妥的一位大家闺秀。

 

据说,曾经半个杭州城的产业都是高家的,因此有“高半城”的说法。

 

高家是名副其实的世家大族,家教很严。

 

长辈们认为,小孩子应该从小尚俭——

 

小孩子都穿哥哥姐姐的旧衣,怕“折福”;

 

小孩子吃银耳,也只能吃奶奶碗里剩下的那几朵。

 

所以,高诵芬虽然出身煊赫之家,却没有半点骄矜辞色。

 

14岁那年,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高诵芬跟同乡徐定戡订婚。

 

此后,高家开始准备丰厚的嫁妆。

 

去景德镇采购两三套清代出土的瓷器;

 

请绣娘来家里,花了2年时间缝制四时衣裳;

 

请木匠来家里,花了2年时间制作红木家具;

 

尤其是花了4年时间,全家出动制作桂花糖。

 

按杭州风俗,娘家要准备桂花糖做喜糖,讨个早生贵子的吉利口彩。

 

等到18岁出嫁那天,高诵芬的嫁妆足足有36个条箱,婚宴上用了96000包桂花糖。

 

当时,高家准备了6种“桂花糖”:

 

黄的桂花糖;

 

红的玫瑰糖;

 

白的代代花糖;

 

绿的薄荷糖;

 

黑的乌梅糖;

 

蓝的靛青花糖,统称“桂花糖”。

 

这种桂花糖,可以保存在石灰缸里,长久不变味。

 

后来,过了十多年,小孩子在石灰缸里找吃的,还不断一包一包地找出来,吃得津津有味。

 

拜堂的时候,高诵芬一直低着头。

 

她先是看见丈夫一双十指团团的手,生得还算细皮白肉。

 

后来,趁乱瞥了一眼丈夫的长相,不禁暗自舒了一口气:

 

个子不高,面目尚清秀。

 

原来,结婚之前,两人未打过照面。

 

成亲当天,那些宗族大家庭的规矩凡俗,婚俗传统里的仪式感,繁琐到简直不可思议。

 

到了晚上,丈夫悄悄问她:

 

“吃力吗?”

 

她答:

 

“不吃力,谢谢!”

 

两人先是局促,后来躺着通宵聊天至天明。

 

这时,他们开心地发现,彼此脾气相合,很是聊得来。

 

于是,这对婚前未曾见面,结婚当天才开始恋爱的人儿,一直白头到老。

 

高诵芬很幸运,生来被父母疼爱,出嫁又遇到了专一的儒雅丈夫。

 

婚后,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人事都整饬圆满,在秩序之中,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不紧不慢……

 

一天,她在丈夫的书房里,翻到了张岱的《陶庵梦忆》。

 

她读了几篇,爱不释手,不禁赞叹道:

 

“明白简洁,言之有物。抚时感世,令人低回不已。”

 

徐定戡便说:

 

“为什么不学张岱,也写一写呢?”

 

只是,他们很快就经历了抗日战争。

 

在流离迁徙中,写书的想法便被搁置了。

 

后来,在波澜起伏的乱世风潮里,他们更是身受波及。

 

长达16年的时间,他们住在一间半地下室里。

 

不过,高诵芬有着宠辱不惊的平和之气。

 

在抄家之日,她竟然在“灯火通明、人声嘈杂中迷迷糊糊睡着了”。

 

那些日子,他们靠着儿子微薄的工资度日,每天的菜钱只有几毛钱。

 

但是,高诵芬还能变换花样,使全家吃得津津有味。

 

一直到了晚年,他们安居在儿子澳洲的家里,才算是“从容余暇,伸纸濡豪”。

 

徐定戡伏案写诗、填词,与友人书信来往,或是喝着茶看书报;

 

高诵芬侍弄花草、田园牧歌之余,常常读些同时代人的回忆录。

 

于是,想要写一本书的念头,重新袭上心头。

 

终于,在20世纪90年代,高诵芬提笔写下《山居杂忆》。

 

有人说,这是一部“现代《红楼梦》”;

 

有人说,整个就是民国《清嘉录》,大家庭殷实有序的日子过得就像孟玉楼走路“行走时香风细细,坐下时淹然百媚”;

 

有人说,这是身在海外、心系故土的作者的怀乡记。

 

不过,对于那16年的苦难,高诵芬只是一笔带过。

 

这和她从小受到的教育有关。

 

她身上有种女性的坚韧和温柔,以及让人舒服的低调:

 

顺时不炫富,追忆不炫苦,写作不炫智。


而这不夸张不造势的淡然又保护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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