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喜欢重刑犯

时尚   2024-09-17 23:07   福建  


1




我叫向晓南,女,二十六岁,未婚。


0935是我在这里的编号。


我是杀人犯,这是我在监狱的第二年,往后还有八年。


探访室里,这已经是赵启放第十二次来看我了,他会在每个月月圆的那天准时来。


确切地说,他是来求我的。


赵启放,我曾经的未婚夫,一名刑警,他自始至终不相信我杀了人,即使我亲口承认,认了罪,他都是不相信的,一直在追寻真相。


可是,我自己都快忘了真相。


我只记得,向晓北跪在我脚下,仰头哭着求我:“晓南,我救过你。这一次,我求你,你也救我一次,好不好?”


“你的未婚夫是刑警,以他家的背景,以及他的能力,至少能保住你的命...”


“我不行的,我会被拉去偿命的...”


向晓北,我的孪生姐姐,我欠她一条命。


她杀了人,求我拿命替她去抵。


她杀了她男人外面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腹中还有一个孩子。


一尸两命,肯定要抵命的。


她打电话给我,在杀人现场,在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尸体旁,向晓北害怕了,她跪下求我。


当时我有两个选择,要么帮她毁尸灭迹,要么,替她顶罪。


没有第三个,我从来没想过毁了她。


现场有她的痕迹,我们是孪生,相同的年龄,相同的容貌,相同的打扮和喜好,也有着相同的基因。


所以,我是最佳替罪人。


我扭头看了一眼死去的女人,她脸朝下伏在地上,我伸手翻开,拨开她脸上混着血的头发。


盯着那个女人的脸恍惚了两秒,我当即就答应了。



2




向晓北说得没错,赵启放耗尽人脉,请了最好的律师,替我保了条命。


探访室里,隔着桌子,赵启放坐在我对面,或低吼,或哭泣,或哀求,求我说出真相。


“我是刑警,我懂人性,也自认为了解你,你不会杀人的。”赵启放不甘心,红着眼咬牙狠狠道。


“判决书下了,我已经坐牢一年了。赵警官,你回去吧,你值得更好的。”我的语气冷漠无比。


“最重要的,我已经不爱你了。”


赵启放当即崩溃,面部肌肉几乎扭曲。


“向晓南,你不光毁了你自己,还毁了我们的未来!”赵启放似乎恨不得杀了我。


赵启放是红着眼离开的,我拖着脚镣慢慢挪回去,心里反复默念着对不起。


路过廊下时,有阳光照在我身上,我心里突然难过起来,眼泪几乎落下。


一年了,赵启放为什么还是不肯放弃?



3




那个死去的女人,我认得,是个故人,刘静。


她妈妈是爸爸的多年情人,以前还经常带刘静找我们玩。


后来事情被发现,妈妈得了躁郁症,发病时就无法照顾我们。


我们已经好多年没见到刘静母女了,但她们留给我们的伤害一直都在。


所以,看清是刘静时,我理解了向晓北的恨。


也是因着这层关系,即使妈妈再发狂,她还是硬忍着,允许爸爸去求刘静母亲的原谅。


甚至,她后来还亲自去给对方下跪。


妈妈拿到刘静母亲的谅解书后,回来躁郁症发作,拿刀要砍爸爸,是向晓北拦着生生挨了一刀才阻止了。


向晓北命苦,仅仅比我早生了几分钟,便挑起了作为姐姐照顾我的担子。


年幼时,我落水,是不会游泳的她跳到水里把我举到头顶,给我赢了活命的时间,而她在水下沉到了河底。


她被捞上来时已经没气了,好一番抢救,最后在医院住了好久才活了下来。


后来,她经常头痛,记忆力也下降好多,医生说是呛水导致脑缺氧引起的后遗症,这辈子也怕是难治愈了。


她也因此没能继续读书。


向晓北早早开始步入社会,挣钱养家,包括养我。


从小我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欠向晓北的,欠她命,欠她钱。


所以向晓北求我顶罪时,我几乎没有犹豫。



4




在现场,我接过了那刀满是血的刀,擦干净,然后紧紧握了上去,并让向晓北洗手离开了。


我报了警,说自己杀人了。


那天是赵启放值班,他带人赶了过来,看到我时,我面无表情,赵启放直接瘫软在地,连门都没能走进来。


凶器,指纹,监控,样样都有,还有充足的理由和动机。


人人都知道我和向晓北姐妹情深,我是完全可能替她杀人的。


事后,可怜了赵启放,因为跟我的关系,为了避嫌不能直接接手这个案子,却想尽一切办法来找我,哪怕我已经进了监狱,还要月月前来,逼问我到底是不是凶手。


向晓北离婚了,这是迟早的事,但凡她男人在外面玩的女人换一个,不是刘静,她也不一定会杀人,不一定会离婚。


向晓北什么都好,就是选男人的眼光不好。


从前男友到前夫,就没有一个好的。



5




脚镣真沉,我的脚腕拖得有点疼,走得慢了下来。


“0935,走快点!”训导员大声呵斥道。


我咬牙快走起来,走廊的尽头有个窄门,穿过去就是工作室,做活的地方。


做活,就是大家说的踩缝纫机。


我被安排在最拐角,杀人犯,总会被人避讳着。


狱友们看我的眼神都是探究的。


“听说杀了个孕妇,一尸两命...”


“是那个女人上门逼宫了,死了也活该,就是可怜了肚子里的孩子...”


“有本事捅男人去,逮着女人捅算什么本事,还是个跑不动路的孕妇!”


我坐在角落里低头干着活,一声不吭,任凭一旁的人小声议论着。


我是替罪的,赵启放又一直在查,关于刘静的死亡,我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露了破绽就不好了。


所以,在这里对这个案子我几乎闭口不谈。



6




到了晚上,回到宿舍,训导员领了一个女人进来。


新人。


是个美妇人,皮娇肉嫩的,但一抬眼,大家都愣住了,美是美,眼里却满是戾气。


我的目光落在她脚腕上,一串脚镣,重刑犯。


果然,门关上后,有人上前问她为什么进来。


她往自己床铺上一躺,闭上眼冷冷道:“杀人!”


“哟!杀个人就这么嚣张?0935,上去告诉她,你还一刀弄死两条人命呢!”有人撇撇嘴不屑道。


这人是我们宿舍里的大姐,打架把人打成重伤进来的。


我没动弹,大姐狠狠瞪了我一眼,骂道:“没出息的玩意!捅孕妇?就知道捏软柿子!”


骂完,大姐已经上前,一把拉住美妇的手腕将人从床上拖了下来。


美妇也没多话,径直走到角落里往那一躺,安安静静的。


大家都躺下了,谁也没劝,这在监狱里见怪不怪了,没什么好劝的。而且,本来就是重刑犯,她该被教训一下。



7




大姐躺下睡了一会儿,可能觉得有点跌面子,又起床走过去,质问对方为什么不说话,说着就伸手在美妇身上戳起来。


我们都知道,那是根针,大姐干活时藏了针带回来,在宿舍里欺负人时有时候就用针扎对方。


针细只疼不留伤,查不出什么的。


她平时又把针藏得严实,我们也没找到过,告诉了狱警也没用,所以一直没有被搜走。


我瞄了一眼,心头一惊。


那针扎得很疼,美妇也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全身抖了一下,之后就再没反应了,眼神极其冷漠地盯着大姐。


大姐见状更气了,一顿猛戳,我看不下去了:“别扎了,睡觉吧。”


“用你管?”听到我说话,大姐回头就扑上来逮着我戳了两针。


我疼得尖叫着从床上蹦起来,连声道歉。


见我服软,大姐这才消了气,满意地收起针,躺回了床上。


那美妇侧着身,看着大姐。


这一夜我没睡,我知道,有事要发生。



8




下半夜时,在此起彼伏的鼾声中,我竖着耳朵听着,辨别着。


终于,角落的那个方向传来一阵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美妇走过来了。


我双眼微闭,静静地等待着。


一个纤细的身影从我身旁掠过,站到了大姐的床头。


终于,血腥味越来越浓时,我才爬起来,走到铁窗那,狠狠拍打着,大喊起来:“死人了!”


所有人被惊动,大姐也爬了起来,跳下床时一脚踩到一个绵软之物,滑倒在一片黏腻液体里。


外面的灯瞬间全部亮起,我停下手,回头看着大姐和那躺在地上的美妇。


“大姐,你杀了她。”我笑眯眯道。


“胡说!”


我冷笑道:“她拿你的针自杀的,怎么就不是你杀的?”


“什么意思?”


“她手腕上有新伤,明显是割腕自杀没成功。她进来时不言不语,那模样分明就是没了求生欲望。”


“你拿针扎她时,她也不叫不躲,只盯着你的手。那时,她就看上了你的针,在琢磨怎么拿你的针自杀呢。”



9




“你怎么不早说?死人是大事,我完蛋了!你个贱.人!”大姐又急又恼。


我冷冷地看着她。


“啊!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想等着这样!”


“你这个阴毒的女人!”大姐嚎叫起来。


大姐已经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偷藏锐器是大过,藏的锐器又导致人死亡,那更是大过。


大姐原本再等半年就可以出狱了,现在怕是要泡汤了。


我走过去,冷声道:“放心吧,人死不了。我刚刚已经把她胳膊扎起来了。”


“以后,大姐请记得这个教训。”


大姐一愣,满脸泪水地问道:“人真的没死?”


我是看着美妇摸到那根针,看着她就地坐下,以针为刀,狠狠地连戳带挑,把旧伤扒拉开,看到有血涌出后躺下来,我默默算着时间才喊人的。


死人不值得,但我想把事情闹大。


以后我还要在这里呆好些年呢,日子漫长,我不想受欺负,所以我得杀鸡儆猴。


大姐,就是这只鸡。



10




狱医进来带走了美妇,我们其他人全部被狱警带走。


大姐被记了大过,受了处分,还被送到了别处改造,日子不会好过的。


听说她被带走时,一直在破口大骂我,骂我心机深,狠辣阴毒。


美妇活了下来,休养几日后又回来了。


看到我,她走到我面前。


我以为她会谢我救她,或者恨我救她。


但是都没有,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几秒,然后默默地离开。


但在当天夜里,我睁开眼时,吓了一跳,看到她站在床边正直勾勾地看着我。


“向晓南,我知道你,你是顶罪进来的...”她用极小的声音说着,我却听得尤其清晰。


我惊愕不已,她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还知道我是顶罪的!


好在是半夜,大家都在睡觉,没人听到。



11




“你认识我?”


“不,我认识向晓北,你的姐姐...”


我一骨碌翻身坐起:“你是谁?怎么认识我姐的?”


“我不是顶罪,人,就是我杀的。”我补充道。


美妇轻蔑一笑道:“以你的心机和隐忍,你要是下毒我还信。直接拿刀捅人,那是不可能的。怪不得你男人在外面为你到处奔波呢,死活不相信你杀了人。”


“不管你信不信,人都是我杀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谁?”我的语气很不友好。


“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离你姐远点,小心被她吃得渣都不剩了。”


说完美妇转身回到床上,躺了下去,背对着我不再多言。


我心脏狂跳不已。


因为,这话赵启放也说过。


他说我傻,说我就这样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献祭了出去。


“你姐绝对没那么简单。”


“南南,她在吃你,你明白吗?”赵启放几乎是哭着说出这句话的。


他哭,我心疼,伸出带着手铐的双手,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


赵启放再也绷不住了,放声大哭,抓住我的手,求我。


我用力抽回手来,扭头看向别处,一言不发。


我爱赵启放,可也爱向晓北。


人总是贪心的,鱼与熊掌皆想得。


我要我爱的人都好好的。


我不要向晓北死掉,目前这种结果,也许是最好的了。



12




想起来,赵启放每个月都会来,逼问我真相,反反复复。离开时,他都会留下一包东西,各种日用品,我爱吃的零食,还有钱。


监狱里也是要花钱的,有钱就过的舒服一点,没钱就过得清苦一点。


赵启放还托熟人照看我,生怕我被欺负。


我是杀人犯,赵启放有大好未来,我不该拖着他,所以,即使受了欺负,我也从未说出来过。


我紧闭双眼,细细盘算着,向晓北,从判决书下来后,就再也没来看过我。


她应该还好吧?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他们说她在吃我,我不相信,我们是孪生姐妹,她救过我。


可是,我已经在这里待到第二年了,她为何没来看过我?


我又想起,爸爸妈妈来看我,从未主动提起过向晓北。


妈妈有躁狂症,我不敢多问,生怕刺激到她。


就连向晓北离婚的消息,也是赵启放告诉我的。


这一年多来,向晓北好像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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