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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暮雨
外婆家的隔壁,有一个老人,83岁,生了6个孩子,上周晚景凄凉的走了。
她走的时候,孩子都不在身边。
最终,还是邻居发现她去世,通知她的大儿子,然后她的大儿子给如同蒲公英一样,分散在各地的5个弟弟妹妹打电话,大家急匆匆地往回赶,给老人办丧事。
丧事办得很热闹。
谁也不曾知道,老人在走之前,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这一生的凋零,如同秋天的落叶,在某个深秋的早晨,突然就降到了地上,没有风的提醒,也没有雨的哀泣。
生命的自然衰落,永远是一场空寂的落幕。
随着年华的老去,人生艰难这个基调,不分性别,也不以其他任何客观条件作为转移。
前段时间,我身边的一个朋友,同我讨论一个话题,他问我:你说人这一辈子,如果不结婚,不生孩子的话,到了生命的晚年,究竟应该怎么办呢?
我告诉他:在老去这件事上,没有更好的办法。其实,如果你多去生活中看看就会发现,就算你结婚了,或者你有再多的孩子,人生在多数时候,还是需要你自己一个人走过,没有人会真的永远陪着你,也没人能够真的替你缓解内心的孤单与寂寞。年轻的时候如此,老了同样如此。
对于更多时候来说,我们都需要在自己的世界里,孤独地过冬,也要学会跟自己独处。
伴侣,只能陪你走一阵子。
就说我的家族里,奶奶现在80多,爷爷已经去世20多年,外婆80多,外公去世3年多,还有其他很多老人,基本都存在着一个先走,一个后走的情况,那么这个时候,余生的日子如何度过,问题还是会回归自身。
因此,你会发现,如果真的把这个问题掰开了,揉碎了进行分析,婚姻对于人生的作用,并不具备绝对的救赎或者拯救意义,只是刚好在你生命的这段年华,你跟某个人作为利益共同体,前行一段路而已。
爱人对比起朋友,或者亲戚的关系而言,会因为你们有共同的利益,走得更为亲近一些,你们陪伴彼此的时间也最多,但是这依旧不意味着,对方可以完全承载你生命的重量,或者替你担负起个人的责任,更遑论生命本身这个宏大的课题,对方自己可能都是懵懂而害怕的,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不可能真的给你提供内心的力量。
再来说说孩子吧。
孩子对于多数普通人来说,意味着传承,希望,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给自己的余生寻了个盼头。
当自己的生命逐渐枯萎的时候,看着流着自己血脉的,年轻的生命正在茁壮成长,内心原本的担忧跟害怕,便会在这个基础上,消散不少。
但是,我们每个人也必须要明白,孩子是会长大的,长大就会远走,会去追求自己人生的意义,去结婚,去生子,去看原本没看过的世界。
孩子的精力还有时间,不可能一直都在父母身上。
这也是生命的必然。
当然,孩子也会回来,就像候鸟会归巢一般,可能是某次放假,也可能是过年的时候,大家会聚在一起,享受着天伦之乐。
但是相聚的时日,占据生命中总体的比重,总会越来越小,也甚少有任何一个孩子,一直陪在父母身边。
我从小到大,见过很多老人,不管有再多孩子,只要身体健康的话,基本都是跟老伴生活,等到老伴走了以后,就是自己一个人生活。
我奶奶的哥哥,也就是我爸爸的舅舅,现在已经90多岁,他有8个孩子,如今还是一个人住在老家,身体还不错。他在家里种了很多的菜,一年到头都不得以空闲。
说起不来孩子的身边,他有自己的原因。
第一,他不想成为孩子的负担;第二,家里孩子多,那么在养老这件事上,可能出现的分歧也会越大,简单来说就是,谁都害怕自己吃亏,那么如何分配养老,也就成了一个难题;第三,他说自己身体尚可,宁愿待在老家。他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不想去城里。
可能在外人看来,认为他也是属于晚景凄凉。
但他自己其实倒也乐在其中,他种了一辈子地,唯有种地可以让他感受到生命的乐趣。
只是,孤独也是必然的吧。
前两年,老人来我家吃饭,饭后他问我的妈妈,要不要南瓜。他说自己家最近结了30多个南瓜,吃不完,他给每个孩子都送了,家里还是有好多,而且新的南瓜在不断成熟,地里到处都是。
我的妈妈说这个可以,自家种的菜是最好的。下午吃完饭,老人就回去了。
谁也没想到,5点多的时候,老人再次来敲门,他的手里提着4个大南瓜。我的妈妈没想到,老人回去后摘完南瓜,居然再次马不停蹄坐大巴赶来了城里。
老人笑着说:反正在家里没事,我就想着送过来。
我妈留老人在我家睡了一晚上,晚饭的时候,他跟我爸爸喝酒,话特别多,一个人说个没完。他说平时没人听他说话,有时在老家,好几天都见不到外人。
平淡的话语里,尽是老来以后的落寞。
老去这个过程,本身就是衰败,是消亡,是孤寂,是结尾。
不管你拥有再多的东西,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古往今来,多少王侯将相,再是耀眼的骄子,最终都还是会黯然在历史的长河中。
而我们每个人普通人能够做的,就是在年轻的时候不负韶华,认真过好当下的每一天。并且保重好身体,尽可能地让自己少生病。
走到一定的年岁,你才会醒悟,真的没有什么比你的身体健康更加重要。
如果一直无病无灾,最终离开,这往往会叫喜丧。
我家族里有个老人,就是如此。她92岁去世,这辈子基本没生过病,没住过院,就是某一天睡觉以后,再也没有醒来。大家说起来的时候,都说老人命好,希望自己以后也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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