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普通华人对普拉博沃成为印尼总统的观感
印尼华人有很多群体,不同群体对新总统普拉博沃·苏比安托(Prabowo Subianto)的看法也有很大不同,有的甚至截然不同。
笔者这里大致分出几个群体,一个是没有经历过1998年的选民,或者对那个时代发生的事情不甚了解的华人,也就是年轻一代,他们大概在1990年之后出生,所以即便是在1998年的时候,他们年龄还小。
另外一个亲历过1998年的群体,说实在话,1998年距离现在还不是很远,也就是大概45岁以上的华人,多少还是有较深印象的,因为1998年的时候,已然成年。这个群体也分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远离那些暴乱区的,也就是其实在1998年也没有怎么亲身感受到当时的状况——但是肯定有亲友是亲历者。还有一个群体,就是距离当时的暴乱区很近的,或者就是住在那些区域的人,甚至有的亲人还是当年的受害者的。
当然,45岁以上的华人,这个群体还可以进一步细化,就是华社名流和其它普通华人,比如华人富豪和普通收入家庭的华人。可以不同阶层的人,对普拉博沃的看法也是有很大出入的,也许前者因为身份特殊,或者就是和现任总统有直接的利益关联,不便表达真实的看法。比如,在印尼的很多公众也知道,现任总统也是得到了多位华人富豪的鼎力支持的。这是印尼华人富豪们的生存之道,无可厚非,你一般人想和总统建立关系也是不可能的。只是对于这部分的真实看法,坦率说,笔者也不易了解到,只能说对其他群体的华人对现任总统的看法,还是比较容易收集到的。
先说第一部分吧,就是那些没有亲身经历1998年的,或者那个时候还很小,大概九零后这样。他们其实大部分是支持普拉博沃的,就像印尼其他族裔的民众一样,因为普拉博沃是高票当选的嘛,优势非常明显。有人会问,难道他们没有亲历1998年的排华,他们从小在印尼长大,难道不熟悉那一段历史吗?我相信大部分是知道的,因为他们的父母辈的人多多少少会说一些嘛。这说明他们选普拉博沃的时候,也不仅仅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也是整个家庭的选择,一般印尼华人家庭,在这种事情上,大部分家庭会做出一致的选择,很少出现父母先A,子女选B。这个原因其实早前笔者分析过,一是他们认为时代不同的了,曾经血腥惨案发生有很多因素共同促成,这个时代不会再有这些因素了;二是基于对佐科维的支持,因为佐科维的儿子跟现任总统一起搭档,那就连着一起支持了;三是对其他几位总统候选人更加不看好,烂苹果里面挑个相对比较可以的,就选普拉博沃组合了。
这部分华人为什么会支持普拉博沃呢?除了上面说的几个因素,还有就是认为他将军出身,而且是党魁,比较有决策力,不会受到其他势力的左右,不像佐科维第一任的时候,很大程度上受到梅加瓦蒂的牵制,佐科维很多时候要听取梅加瓦蒂的建议去施政,到了第二任才开始比较强势。然后,年轻一代华人选民认为普拉博沃会是比较严格的总统,可以整治印尼的贪腐之风,不少印尼网民也是这么认为的。好处就是他可以很严厉地去追查其他贪官,不好的地方就是如果普拉博沃自己或者他的家人也贪,那就没人可以管得了了。大家寄希望于普拉博沃的个人品行是好的。
普拉博沃刚刚上台,对全体内阁的象征性的“军训”似乎是在向外界传递他会从严治吏的态度,他会重视官员的工作效率,会整治印尼严重的官僚作风,这是很多印尼年轻华人看好他的点。还有就是,很多人认为普拉博沃为了总统这个位置努力了很多年,上去后应该会好好干。但是如果管得太严,那么大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尤其那些经商的华人们。
总的来说,笔者认为,大部分年轻华人的政治认知是比较浅薄的,或者很天真。
老一辈华人就比较谨慎些,当然,大家其实都有各自不同的看法,笔者这里就是挑一些可能有一定代表性的看法。
有的表示,他现在是总统,这个事实没办法改变,印尼华人是少数裔,你就算不满意、不喜欢,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大家明哲保身,这个很正常。反正你就算不满意,最好别表现得那么明显,这是为了安全着想,也是安身立命之道。你难道还能离开印尼不成?有办法离开的、想要离开的,早就离开了,我们这些老人家,去别的地方也生活不习惯,既然只能在印尼生活,只能接受现实。
有的就比较悲观,坚决表示这个总统上去不是好事,尽管改变不了现状,但是你作为1998年的亲历者,你总不能为当年的“刽子手”洗地吧!目前的境遇有点儿像“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或者听其言,观其行。上台后的行动才能说明一切,分析来分析去可能都是猜想。
还有的表示,人是会改变的,当年他是苏哈托的女婿,特别的环境下,加上特殊的身份,做一些事情,可能也非他本意,咱也不能一直盯着过去不放,得往前看,我相信他会当一个好总统。
有一位老前辈表示,印尼的政坛现在多股力量并存,互相制约,至少目前普拉博沃的权力和当年苏哈托还是不可同日而语,我们要相信当前的情况下,印尼总统只要聚焦于经济发展、重视民生,其它的就不用特别担心。
还有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华人表示,他这个总统,一上台就搞得内阁人数超过五十人,这样多官员,这就是分利益来了,能为普通民众好好干事?我是打个问号的。
一位女士表示,如果他是一位强势的总统,希望他只是对贪官污吏强势,而不是对普通老百姓强势;如果他是一位温和的总统,也只是对民众温和,而不是和贪污者沆瀣一气。
另一位也是女士表示,我们作为华人,绝对不可以忘却1998年,当然还有此前的数次排华,永远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痛”。至于现任总统,他现在是总统,这个国家寄希望于他的带领,我们都希望他是个好总统,但是我们不能忘记他曾经是手沾华人鲜血的——这一点共识要有吧!但是那些是过去式了,过去几十年了,到现在还没有个水落石出的真相,纠结于过于意义不大,我们可以谨慎观察,如果风向不对,大家还得做好准备。没办法,你的实力就是如此,除了有钱,你还有啥?
有一位笔者熟悉的老前辈表示,五月的黑暗,华人要永远记在心里,我们要吸取教训,至于普拉博沃,公众可以细细观察,一个人最后要走上哪一条路,是可以从他做的一件一件事情中看出来的,重点在于比较早一些看到结果。
以上就是笔者收集到一些看法,还有更多不同的看法和见解,篇幅关系,就不再细细罗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