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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如果资方不做出让步，ILA再次罢工的可能性极高。随着国际码头工人协会（ILA）和美国海事联盟（USMX）达成初步协议，一度在业界掀起轩然大波的美东码头工人罢工，在持续三天后宣布结束。危机暂时解除，各方都长舒一口气，但接下来的问题似乎更加复杂。根据劳资双方达成的初步协议，码头工人的工资将在6年内增长61.5%，同时将主合同延长至2025年1月15日，以便双方重回谈判桌，就所有“其他悬而未决的问题”进行谈判，包括敏感的码头自动化等。而以ILA的坚决态度，如果资方不就码头自动化做出让步，不排除ILA再次罢工的可能。时隔半个世纪后，美东时间10月1日0时，从波士顿到休斯顿的美东及墨湾码头正式开始罢工。从罢工开始到结束的三天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自2024年6月劳资双方最后一次谈判破裂后，ILA已数次威胁罢工，并且态度一次比一次强硬。业界也从一开始不相信会罢工，到慢慢接受现实，特别是美国政府表态“无能为力”后，业界最终躺平了。不过在罢工前的几个小时，资方曾做出重大让步，答应为工人6年涨薪近50%。这是目前所有工会谈判中的最好条件，同时保留合同中关于码头自动化和半自动化的约定。但ILA拒绝了资方的条件，并按计划举行了罢工。罢工开始后，压力最大的是白宫。因为马上就要大选投票了，罢工给美国经济带来的巨大负面影响，对民主党的选情十分不利。因此，罢工第一天，美国总统拜登就发表了声明，核心是支持ILA提出的“分享船公司巨额利润”的诉求，敦促劳资双方继续回到谈判桌上。接着，白宫开始紧急约谈USMX的董事们，不断向他们施压。这并不奇怪，自称最亲工会的拜登绝对不敢得罪工会，特别是在最敏感的大选前。美国本土已经没有大型船公司了，只要打上“外国”的标签，政治上一定正确。白宫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决不能让罢工影响选情。因此，白宫的态度很明显，完全站在ILA一边，一切责任全在资方。而罢工时间的长短，完全取决于资方多快做出足够的让步，以满足ILA的要求。作为谈判桌的另一方，USMX代表了船公司和码头运营商的利益，共有13位董事，其中，来自全球大型船公司美国分公司的高层代表占据了7席。在罢工前夜，USMX曾抛出50%的涨薪幅度，被认为是为避免罢工所做的最后努力，但ILA并不接受。最终，在各方施压下，当地时间10月3日一早，几家大型船公司的CEO们召开了紧急视频会议。当天下午，劳资双方就发表了联合声明，就涨薪和福利达成临时协议。资方的妥协宣告了罢工的结束。尽管劳资双方达成了临时协议，但下一个时间节点就在眼前。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双方的焦点将集中在两大议题上：一是工作归属权，二是码头自动化。ILA曾在官网发布公告，重点介绍了未来谈判的重点。其中明确提到，确保大幅加薪是合同的重要组成部分，但也必须保护工作归属权，以及防止自动化取代现有工作。ILA表示：“保护和拓展我们的工作归属权，是未来谈判的核心。我们正在努力保证ILA成员继续负责港口的关键工作，例如操作起重机和维修设备。我们要防止资方将这些工作外包给非工会工人，或转由自动化设备完成。”对于自动化问题，ILA认为，避免自动化不仅仅是为了保住工作，也是确保ILA成员继续在港口业务中发挥重要作用的关键。“我们的目标是，建立强有力的保护措施，防止引入威胁到我们工作归属权的遥控设备或全自动化设备。”实际上，在美东及墨湾地区，并不是所有码头的工作都交给ILA，也不是所有码头的工人都是ILA的。在美东码头，一些工作人员是港务局直接聘请的。ILA此次的诉求是，将尽可能多的码头工作的归属权判给他们，包括新建成的码头。一个例子是，位于南卡罗来纳州查尔斯顿的新码头Hugh K.Leatherman，是2009年以来美国唯一一个新开的集装箱码头。为了工作归属权问题，ILA不惜把当地港务局告上法庭，最后工会取得了胜利。今后，不管是佐治亚州、南卡罗来纳州还是北卡罗来纳州的新码头，吊机作业都要交给ILA。除了保护和拓展工作归属权，ILA特别是ILA主席Harold Daggett，还极力反对码头自动化。在罢工前夜，资方做出让步的条件之一是，保留目前合同里关于自动化的表述。但ILA还觉得不保险，要求资方做出“万无一失”的描述，完全杜绝任何形式的自动化和半自动化，包括闸口和堆场。实际上，美东部分码头已在闸口实现了自动化，并且深受司机欢迎，进出闸的效率有了很大提高。但如果ILA态度强硬，禁止任何形式的自动化，那意味着船公司和码头运营商“付出最高的成本，得到最低的效率”，最终损害的是美国码头的竞争力。同时，高成本、低效率也将是船公司们在美国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并且短时间内难以改变。
短暂平息的危机还远没有结束，2025年1月，同样的问题会再次挑拨业界敏感的神经，那就是：在做出史上最大幅度的加薪让步后，资方还会再次让步吗？据了解，USMX在和白宫开会时曾明确表示，提升美国码头操作效率和码头货物处理能力的唯一方法，就是实施自动化，因为很多美国码头已经没有多余的场地进行扩建。值得玩味的是，白宫在就薪酬问题向资方施压时，只字不提码头效率和码头自动化的事。其中原因不难理解：码头效率低下并不是“外国船公司”的错，主动提起这个问题等于自曝其短。白宫或许会继续在这个敏感问题上“打太极”，因为下次谈判的时间点也发生了变化。2025年1月15日前，美国新任总统已经就职，那时选情已不再是问题。届时，白宫会以何种程度介入劳资谈判，是否还会如此坚决地支持ILA，向资方施压？已没有退路的资方，能否坚守住底线，保住目前合同里关于自动化的规定？这些都是未知数。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如果资方不做出让步，ILA在2025年1月再次罢工的可能性极高。原因很简单：他们已经尝到了甜头。欢迎过留言，提供新闻线索，投稿可发送至hangwuzhoukan@126.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