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看边气到吐血,我想骂一骂收视冠军
体娱
2024-09-09 23:46
广东
在国产都市剧,被骂人设悬浮不接地气,被嘲讽剧情缺乏生活常识之后。角色不再伟光正,不再大男主大女主,开始有瑕疵……可这本该是一个现实题材的基本要求,这部剧却激起了不小的争吵——导演简川訸更是熟悉,《欢乐颂》《都挺好》都是他的作品,彼时在播出时都能引起不少关注。说的是一群凡人的故事,但仅仅几集,就已经拉出不少了热搜和讨论。职场,加班,早高峰,房价,收入,重疾病,面临的困境都讲了。可与其说它是现实主义,不如说,它是创作者针对当下大众焦虑的又一次有效的精准投机。人到中年,在私企当副总的那伟(王骁 饰)和在家当全职太太的妻子沈琳(殷桃 饰)在北京有车有房,刚刚生了二胎,还拿到了千万公司期权,买了新车,看似到达人生巅峰。那伟的弟弟那隽(张哲华 饰),清北毕业,年收入破百万的大厂程序员,热衷于当卷王,对于未来极有规划,危机感极强。但那隽的女友晓悦(章若楠 饰)却是一个“整顿职场型”的打工人,不愿意随波逐流地卷,认可更松弛和随性的生活体验。这种J人和P人的性格冲突,会逐渐上升到价值观对立。沈琳的弟弟沈磊(秦俊杰 饰),老家农村,名校毕业,考上了北京的公务员,虽然是清水衙门,工资不高,但他很喜欢自己的工作,也被同事和上司认可。
沈磊和妻子谢美蓝(陈昊宇 饰)从学生时期就在一起,毕业后结婚,妻子从事金融工作,收入比沈磊高。
这种一内一外的搭配,刚刚起步,租房住,买车摇号,慢慢攒钱,改善生活,在北京本来是一种常态。先是为了治病不仅欠下巨债,后是沈谢二人的感情也因为谢美蓝无法忍受丈夫的不上进,一去不返。由此引出的职业歧视,职场困境,性别对立,家庭关系,重病问题……成为这部剧评论区被吵得最多的点:可以说,《凡人歌》的“凡”,是建立在这种普通人能够感同身受的困境和危机面前。到了三十四十、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有些事逐渐不可避免,光鲜的背后,更多是对生活的忍耐。但,前一幕是出门的打扮足够精英范,但后一场戏,就被自己开了多年的老破车折磨。
车房不愁的另一面,是在私企里开会时唯唯诺诺,在酒桌上敬酒时的低声下气,陪吃陪玩陪老板。在剧里没有人过得轻松,也很符合大众对于在北京工作“艰难”的想象,确实真实地反映了当下在北京工作的外地人可能会遇到的一些现实问题。但如果这些真实,都被一股脑堆砌到剧中并呈现的时候。而是这种让观众“烦”的背后,展现的是创作者的算计和偏狭。创作者的思路很清晰,在剧中几乎所有的问题都不是单纯的对错,而是价值冲突,因此所有矛盾冲突,都建立在某种错配上。而为了呈现出这种错配,不断制造危机,再把不同人内在的价值分歧给挑明给观众看。比如那伟,他的错配是才不配位,在饭桌上弟弟非常毒舌地说了他的问题:表面光鲜亮丽的副总和高薪背后,是仰人鼻息,能够获得成功的原因靠的不是能力,是自己在公司的资历,是对老板的忠诚可靠。剧中的那隽实际上是最无懈可击的一个角色,头脑清楚,工作能力强,能赚钱,做事有规划,绝对是最符合大众印象中的强人形象。看似是他的错配在于和女友晓悦的性格冲突,感情危机不可避免。但似乎只是感情危机就太轻轻放过了,从后边的预告和小说原文里有说,那隽因为长期工作压力患上惊恐症,最后会失去工作。结果因为母亲去世,深感缺钱的谢美蓝希望沈磊做出改变,能承担责任,更上进,但忽略了双方的原生家庭成长环境的差异,职业性质的不同。
Sir知道很多人会在沈谢这一对的冲突中为不同的选择站队,什么举债救母,什么好人无用。因为通过危机暴露出来的价值分歧,以及出现分歧之后价值观冲突与争论。尤其是细想的话,他俩的分歧也并没有那么合理,如果两人的差异如此剧烈,按照女方的性格,一开始根本就不会选择和他结婚,更别说两人工作性质,积蓄的差异,所谓争吵中的种种过错,只是一种情绪的抽象输出。而网友的热议背后,更像是落入了创作者刻意设计的陷阱,又一次成功的话题投机。
那隽作为年薪百万的程序员,他对未来的规划极为清晰:
什么时候要挣多少钱,为此,何时工作,何时跳槽,何时储蓄,买房,甚至何时结婚,生育,也都安排得明明白白。那隽和李晓悦,沈磊与谢美蓝,甚至那伟和沈琳,都是这个问题。对,寻找能和自己同频的人,似乎变成了是伴侣的必须。但Sir更好奇的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对感情,对伴侣关系,对婚姻关系,在追求自由任性的同时。不同的理念,不同的价值观,不同的生活习惯,不同的身份差异,任何的不同,都可以轻易压垮天平,消耗这份冗余。
开始讲门当户对,讲不要外嫁外娶,讲阶层差异,讲学历差异……这种偏狭不全是这个剧创作者的问题,更像是他们对当下某种价值取向的无意识迎合。最动人的,永远是对地域,阶层,族群,甚至时间,生死的挑战,是那些跨越山海的重逢,冲破阻力的相聚,打破时间的坚守。Sir想起了伍迪·艾伦在《安妮·霍尔》里面的一句台词,曾经被很多人引用过。这笑话(如果觉得好笑的话)说的是艾伦对爱情中寻找“世另我”的质疑,是对“同频”这个词的否定。我们回头来看《凡人歌》,会觉得,这何尝又不是一个巨大的,有着无数个我们“同类”的俱乐部?恰恰在这样的堆砌与争吵中,我们却看到了,那越来越无趣和保守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