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西兰主要小党中,行动党长期以来都被认为是党魁David Seymour的单人秀。2020年之前的连续三届大选,行动党国会议员都只有David Seymour一枝独苗。直到2020年大选见证了行动党强势崛起,首次有10名议员进入国会,一举成为主要反对党。2023年大选后,选票再创新高的行动党不但让11名议员成功进入国会,还第一次与国家党谈判组阁成功,拥有了五名部长。此次接受中文先驱采访的,便是行动党副党魁、身兼内政部长与劳动关系与安全部长的Brooke van Velden女士。1992年出生的van Velden拥有荷兰血统,毕业于奥克兰大学,曾担任行动党政治与媒体总监。她是新西兰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女内阁部长,也是继David Seymour后首次赢得单独选区的行动党议员。我们的采访正是从创造“选举奇迹”的2023年大选开始的。部长阁下,您是第一位赢得奥克兰Tāmaki选区的行动党议员,也是贵党第一位除Seymour外的选区议员。考虑到Tāmaki选区从六十年代起就是国家党的传统地盘,您如何看待这一变化和它所代表的意义?答:首先我要感谢在选举中为我和行动党投票的每一个人。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振奋的事件:新西兰政治一直是两个主要大党的钟摆游戏,但越来越多选民厌倦了非此即彼的选项。他们正在寻求真正的改革者,他们希望议员不只是活在惠灵顿的“政治泡泡”中,而是能代表全国各地的真正新西兰人。人们在社区中、在街头寻找政治家,而我和我的政党听到了。我们非常关注本地声音,并确保将这些声音带到惠灵顿。在大选中我们的志愿者分发传单、投放竞选广告、组织集会、安排拜访企业,让那些在工党政府治下艰难求生的企业各抒己见。正是他们的努力让我成功胜选,也让行动党得以率领11名议员进入国会。我认为我们已经从一个小小的政党成长为大的政治参与者,行动党在新西兰政将扮演更长期的角色。
所以您觉得在未来新西兰政治将不只是红(工党)蓝(国家党)两种主色,还会在某天变成黄色(行动党)?您的脑海里有这样的愿景吗?答:我的愿景是让行动党继续成长为新西兰政坛的主要力量之一。我们与其他政党建立了伙伴关系,本届联合政府有很多政策都来自于行动党与国家党的联合协议。我们已经能够代表我们的选民进入政府和内阁,我们会让改革发生。
现在行动党有5名部长和11名议员,这给予了我们很大权力来制定政府政策。我们对打击犯罪非常强势,而且非常看重教育,我们希望每个孩子都能接受良好教育并且取得成功。在这方面行动党和华人社群的观念高度一致。
Tāmaki选区有着非常多元的人口结构,其中20%选民自认为亚裔。您如何向他们介绍自己?答:Tāmaki是一个非常多元化的地方,正如你所说亚裔占了人口的20%,因此我非常强调移民应该获得尊重和支持。让移民知道他们在我们社区中享有平等的权利,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我自己也有着移民背景。我的姓很明显来自荷兰,我爷爷经历过二战,他生活的村庄曾被纳粹占领。我的祖辈在战后从荷兰移民到新西兰,他们深知来这里是为了追求更美好的生活。我希望每个选择在新西兰安家的人都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尤其是那些把Tāmaki当作第二故乡的人。我希望Tāmaki选民知道,如果你们有教育问题、医疗保健问题或移民问题,我的办公室总是对你们开放。我们有懂得中文的工作人员,所以不用担心语言问题。我自己有经济学和国际贸易的学位,我很看重经济机会和出口贸易。我希望能能改善新西兰的从商环境,尤其是现在我主管内政和劳资关系,帮助中小企业取得成功是我最大的愿景。
说到政务组合,我们知道您是最年轻的内阁女部长,能介绍一下您的工作日程吗?答:我们的工作时间非常长。由于我是内阁部长,所以我在周一会参加内阁会议,周二和周三处理内阁各个委员会的一些事务。我每周一到四都在惠灵顿,平均每天工作14个小时;到周五我都会回到我选区位于Meadowbank Mall的选举办公室,处理社区事务和帮助有需要的选民;有时周末我也会继续办公。
在你当上部长之前,他们不会告诉你一件事,就是每周五晚你都会得到一个公文包,里面装满了你在周一开会前需要看完的所有文件,所以我的周末经常被占得满满的。
听到这个真不敢相信。您可是劳动关系与安全部长,您确定这不算加班和该领加班费吗?答:(笑)是啊,我应该找人问问。但我热爱我的工作,我相信能帮助他人将是我的荣幸。能够做这些事情让我感到非常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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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能简单介绍一下您作为部长取得的成就吗?您现阶段的工作重点是什么?答:作为内政部长和劳动关系与安全部长,我在今年的预算中让两个部门省出了5亿纽币。我废除了工党所谓的公平薪酬协议,全面恢复90天试用期,让企业有信心大胆地雇佣新人。我明确将《假日法案》、《雇佣关系法案》和《健康与安全法案》作为改革优先事项,希望能为人们提供更安全的工作环境。
其中改革《假日法案》、让薪酬系统变得更容易是我的首要任务之一。现行制度下调休、年假、产假和病假的薪酬计算都太复杂了,我希望能尽量简化它们。在内政方面,我目前重点关注在线博彩问题。新西兰到目前为止对在线赌博是没有监管的,新西兰玩家可能因赌博成瘾而倾家荡产,而收益全部被海外运营平台赚走了。因此我正在主导建立在线赌博的监管框架,我们希望最大限度地降低新西兰人与赌博相关的伤害风险,并通过许可制度产生税收收益。
作为打工人,我们其实都很关心工作场所的安全问题。您的同事、行动党儿童部长Karen Chhour之前甚至情绪崩溃大哭,称在国会感受到了来自反对党的“霸凌”。作为工作场所事务的主管,您觉得新西兰职场安全吗?我们如何解决职场霸凌和歧视问题?答:我认为总的来说我们是有很好的职场文化的,但也存在一些问题,尤其是在国会内部。Karen是一位很坚强和能干的女性,当人们说她“不够毛利”时(注),这种基于她种族身份的欺凌是可耻的,我认为这不应该出现在国会或我国的任何地方。
(注:Karen Chhour拥有毛利血统,但从小在儿童福利系统中长大,没有自己的毛利部落。她作为儿童部长希望废除《Oranga Tamariki法案》第7AA条,即允许将被领养多年的毛利孩子归还给毫无感情纽带的原生家庭。反对党在社交媒体上攻击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不够毛利”和“在白人家庭中长大”。)这也是我希望传达给华人社区的信息:无论你是谁,你都应该在工作场合得到尊重,任何人都不应该因为他们的种族背景或民族文化而受到骚扰或欺凌。我认为我们的国会有责任传达这一信息,因为表率性会自上而下的传达到社会上。我还想说,在行动党内部,我们都以各种可能的方式支持Karen。行动党有非常好的文化和非常快乐的团队。我们没办法对其他政党做的事情负责,但我们可以展示自己的领导力和支持自己的同事。我们很尊重Karen和她想实现的工作目标,因种族而被欺负是绝对不可接受的。谢谢您对职场种族霸凌的发声。您和本地华人社区的互动多吗?答:我和华人社区的交流主要通过我办公室会说中文的助手。过去在我还是行动党行政人员的时候,我和Seymour一起参加过Epsom和Tāmaki的不少华人社区活动。我们还录制过很多视频。
虽然我并不精通,但我尽力在视频中说一些普通话。遗憾的是,我的普通话或广东话都不太灵光,但我们行动党有在尽最大努力,因为华人社区是新西兰不断壮大的群体,你们的声音和选票应该得到代表。
最后,感谢部长女士用她“不太灵光”的普通话,给我们华人社区送上中秋祝福!——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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