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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蕊,原姓周,字幼芳,今浙江台州黄岩人,南宋中期歌妓,女词人。
宋人周密在《癸辛杂识》中称她“善琴弈、歌舞、丝竹、书画,色艺冠一时。间作诗词,有新语。颇通古今。”
严蕊,自小习乐礼诗书,长到十四五岁时,已是亭亭玉立,对琴弈、歌舞、丝竹、书画,无所不通。
有人说她的父亲做小官吏,遭人诬陷,屈死狱中。幼芳没籍为奴,因此沦落风尘,改名为严蕊。
没籍为奴,因此沦落为台州营妓,(即由各州县官府管理的官妓,严蕊属歌妓。)除了对琴棋书画,歌舞管弦之类,无所不通。她还能写诗作词诗词。
淳熙七年(1180年)十二月下旬,婺州唐仲友,字与正,博学工文,风流倜傥,携眷至台州任太守。
唐仲友久闻严蕊芳名,今到台州, 乃近水楼台。淳熙八年春,临海东湖红白桃花盛开,唐仲友和家眷亲属等聚会东湖,置酒赏玩,召来严蕊、王静、沈玉、沈芳等歌妓助兴。
唐仲友见了严蕊道:“严子果然名不虚传,令人钦佩。今东湖堤岸红白桃花盛开,严子何不以红白桃花为题,赋词一阕?”
严蕊应声即口占《如梦令·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
唐太守听罢大喜,赏严蕊之双缣,王静等亦有赏。唐仲友爱惜严蕊的才华,严蕊敬唐仲友人品,两人惺惺相惜,成就了当时的一段佳话。
南宋淳熙九年(1182),台州知府唐仲友为严蕊、王惠等四人落籍,回黄岩与母居住。同年,浙东常平使朱熹巡行台州, 朱熹来台州,结果收到许多当地群众揭发知府唐仲友的举报信。
接到这些信之后,立刻着手开始了调查和取证。没几天的工夫,唐仲友的一箩筐糗事就都被查出来了。其中有一条罪状十分醒目:嫖娼宿妓。
因唐仲友的永康学派与朱熹的理学相对,朱熹连上六疏弹劾唐仲友,见他与严蕊走得亲近,便借“居官不存政体,亵昵倡流,有伤风化”为罪名之一弹劾他,并将严蕊投入狱中。
当日索取州印,交付于郡丞,说道:“太守不称职,听候处理。”听闻严蕊去黄岩探母,即派吏至黄岩,在郑奭家追到严蕊,收监候审。
朱熹以为唐仲友风流倜傥,与严蕊必定有染。严蕊身单柔脆,一拷问即会招认与太守通奸实情,则可参奏唐仲友罪名了。
谁知严蕊娇小的身躯犹如钢筋铁骨,系狱月余,任凭杖答鞭打,遍体鳞伤,严蕊始终一语不及太守,只道:“弹唱吟诗侑酒有之,别无他事。”朱熹无奈,只好将她痛杖一顿,一边发严蕊去绍兴府审问,一边写本参奏皇上。
严蕊本来在狱中就吃尽了苦头,押至绍兴。没想到绍兴太守也属程朱学派,一见严蕊的姿色,便道“有色必无德”,又进行严刑拷打,她遭手足夹棍,几番昏死。
任凭被打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严蕊仍旧咬紧牙关,不愿屈服。朱熹便通过狱吏劝诱她:“你何不早招供,招认了犯淫,最重也就是杖罪, 况且你已经断过杖,罪不重科,何为受此严刑呢?”
严蕊道:“我自己只是一个低贱的歌妓,纵使真的与太守有越轨的行为,判刑也不至于死罪。 然事情有则有、无则无,岂为保身躯,信口诬陷士大夫?我宁可死,要诬害人,断然不可!”狱吏肃然起敬,把话告之太守。太守是奉朱熹之意,只好吩咐再痛杖,押回监狱。
时淳熙九年(1182年)七月,此事朝野议论,震动宋孝宗,孝宗认为唐仲友和朱熹是“秀才争闲气”,让二人平调。唐仲友避免了一场大风波,朱熹免去了浙东提举。
知情者无不为严蕊抱不平,连学术上支持朱熹的谢深甫探亲回临海谢里王时,直言道“朱子冤了严蕊也”。严蕊的冤案震惊朝野,传到宋孝宗的耳朵里,他亲自宣布为严蕊平反。 孝宗道:“若偏听一面之词,这侠骨才女的冤情何处伸也。”于是,宋孝宗责令岳飞的后代岳霖前去办案。
于是,岳霖接任浙东提举,巡视台州,到了一看严蕊都被打得不成人样了,本就知晓严蕊蒙冤受刑,这一看,甚为同情,对严蕊道:“严子侠义、词翰皆闻名于世,今你把自己身世做成词诉我,我为你作主。”
严蕊领命,想起多日的苦楚,身世的悲凉,心下一阵委屈。不禁热泪盈眶,略加思索后填词上诉:《卜算子·不是爱风尘》。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这首词是严蕊的代表作《卜算子》。既有对于宿命的叹息,也有迷茫、怀疑并期待脱离苦海的心理。还有对自己身世飘零的感怀,也含蓄地表达了对岳霖解救自己的期待。
岳霖听罢,感叹无限:“严子果真才女也。字里行间流露出从良之意,我为你脱籍从良。”
说罢取过妓籍除了严蕊名。严蕊再三叩谢。在黄岩县作拦头的周召,听到妹妹脱籍,即与母亲一道来台州接严蕊回黄岩老家,严蕊复原名周幼芳。
回到最初的事件中,在严蕊遭到严刑逼供期间,未见唐仲友的丝毫营救。人人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意”,然而这样重情重义的严蕊,也没能换来唐仲友的雪中送炭。
好在严蕊最后遇到了岳霖,终于脱离苦海,据说 严蕊从良后。改嫁他人,得善终。
然后,古代的娼妓,像北宋的琴操,后来皈依佛门,南宋的严蕊,后来嫁人豪门,都结局很好的。她们大部分,依然缩在青楼,供男人们玩乐。
作者简介:青丝綰,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遇见李菁签约作者。喜欢雨天,在文字里穿行,热爱人间烟火,细水流长的日子,也追求诗意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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