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琴 编辑修改|猪小闹
公众号|猪小闹一闹说(SWNZ521)
01
抗癌十四个月又七天后,陶妈妈于睡梦中过世了。
陶钧虽心有准备,早明白她时日无多,但真正见到母亲双眼紧闭,胸口不再起伏,呼她也不再应答时,还是像被惊雷击中一样,神情呆滞,四肢发僵。
理智告诉他,他没有多少时间和精力悲伤,必须快捷有序地把丧事操办起来。
气温逼近40度,每延迟一分钟,老人遗体就多一份发臭的可能。
岳母周建秋打来电话时,陶钧正配合丧葬工作人员,替老人抻开第三床绸布被。点了接听后,他将手机搁旁边桌上,顺手开了免提。
周建秋的声音和语气中带着一贯的威严:“陶钧啊,听说你母亲走了?”
陶钧声音低沉地回答说:“彩云告诉您的吧?是的。迟一点我会亲自上门报丧的,这会儿事情多,还没忙过来。”
周建秋:“我打电话来,是想说另一件事。听说你妈还存有不少钱,这时候家里乱,你一定得第一时间把那钱拿到手,听见没?你妈在世时你给钱给得最多,现在这钱她用不上了,还给你也是天经地义的……”
陶钧眼角余光发现,身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周建秋这话吸引了过来,弟弟妹妹连烧纸钱的动作都变慢了。
便果断打断说:“妈,我知道了,我这边还有事,您若没别的事的话,我先挂电话了。”
说完,飞速腾出右手把电话掐了。等了两分钟没见那边再打来,才不动声色地吁出一口气。
只是,他的这种如释重负,并没能持续多久。
因为,不到一刻钟,外边就有人喊:“陶钧,你家冯彩云回来了!”
02
妻子冯彩云能这么快到家,陶钧有些讶异,但更多的还是欣慰——为送老人最后一程,她没推三阻四,也没拖拖拉拉,挺难得。
这样想来,冯彩云身上那不应景的白底红花裙子和铿锵响的高跟鞋,以及带钻的美甲,罪过也没那么大了。
陶钧安排冯彩云跟弟媳妇儿一起,就着大铁桶烧纸钱。
只不过,冯彩云没烧上三分钟,就大声问道:“妈存折呢?在哪儿?”
陶钧心下刚升腾起的好感,瞬间烟消云散。他低眉垂眼,不看冯彩云,反问她:“你觉得这时候问这话,合适吗?”
冯彩云像被燃烧着的纸钱火苗烫到一般,飞快弹跳起来:“你是老大,我是长嫂,为什么不能问?”
陶钧本想回怼“这时候想起自己是长嫂了”,但瞟了眼床上被白布包裹的母亲遗体,又憋了回去。
冯彩云见弟媳妇和俩小姑子都对着老人遗体抹眼泪,仿佛压根儿没听见自己说话,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后,抬手冲鼻尖处挥舞两下,屁股一扭走了。
一个半小时后,老人遗体被装进了冰棺,一直照顾老人的陶钧小妹妹,拿着一本存折和几张存单递给陶钧。
陶钧只低头看了一眼,便冲她说:“你先收着。你大嫂若是问起来,就说在我这儿。”
小妹妹抬头看了眼自家大哥,旋身进了母亲生前住的房间。
陶钧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投向不远处正跟人寒暄的冯彩云,眼里晦暗不明。
03
当天晚上和第二天上午,岳母周建秋又连打了两个电话,内容都是让陶钧把陶妈留下的存款交由冯彩云保管。
陶钧不堪其扰,连报丧都是安排弟弟去的。
三天后,陶母入土为安,陶钧兄弟姐妹四个,坐在一起清理账目。
陶钧见弟弟妹妹的配偶都在帮忙打扫卫生,只有冯彩云一个人像老鹰一样,瞪着一双咕噜噜的眼睛站在一旁,心有不悦。
但房间里乌泱泱的,送菜的、送纸钱烟酒的、做佛事的和其他丧葬工作人员都在等着结账,也不好赶她走。
工作人员的价钱都是事先谈好的,只需照约付款便是。
轮到送菜的和送烟酒的结账时,冯彩云一把抢过账单浏览片刻,操着她那又尖又细的嗓子喊道:“白酒98一瓶,总共用了57瓶,烟66条,打劫呀?”
烟酒老板闻言一愣:“钧哥,话可不敢乱说啊,货是你们定的,我每次送货都由你们当家主事的签了字,实在是陶姨福气好,家里客人多,才用这么多的……”
他话音未落,冯彩云又叫:“猪肉195斤,哪用得着这么多?!”
陶钧自打接到母亲去世电话那一刻起,就没怎么睡过觉,连日操劳让他眼里布满了血丝,嗓子也喑哑得说不出话来。
此刻的他,只想早些把事情完结,好好睡上一觉。
冯彩云的添乱让他非常无语,但又不能发作,他也没力气发作。
只得起身抓住冯彩云手腕,哑声跟弟弟说了句“你带着她们弄一下,完了交个数给我”,便走了。
冯彩云使劲扭动身子,嘴里嚷嚷:“你是老大,这么重要的场合怎能缺席?我这还不是为了咱们兄弟姐妹的利益?”
可陶钧充耳不闻,也不松手,冲女儿使了个眼色后,三人齐往车子的方向走了去。
将妻女送至10多公里外的大舅哥家,又在车上眯了个多小时后,陶钧才返回老家跟随弟弟妹妹一起,将家里收拾妥贴。
04
然而,回城的晚上,冯彩云得知陶妈遗产被四兄妹平分后,原地爆发了。
她操着几近破音的嗓门,跟在陶钧屁股后头一个劲儿输出,似乎永不知疲惫,也不知枕边人正急需休息。
“你妈留下的那十多万块里,起码有十万以上是咱们给的,凭什么让他们平分?!
当初替爸妈建那房子,不也是我们出的钱最多?
你倒好,一声不吭就随他们分了。你当咱们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自打妈去年查出得癌起,哪一次住院不是你交的钱?他们三个出了几个钱?”
起初,陶钧还能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一边整理行李,一边好言相对:“我出钱是比他们多了点,但这一年多我都没怎么照顾我妈。你知道的,最后这半年,妈生活上已不能自理,全靠他们三个在照顾。
我情况最好又是老大,多出点钱再应该不过了。更何况,总共才不过14万块钱。
一个人真有能力的话,就该去外边赚别人的钱,而不是跟自家兄弟姐妹锱铢必较。”
可后来冯彩云不依不饶,加上他身心俱疲,也没有了好脸色。整理完东西胡乱冲了个澡,倒头便睡。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陶钧醒来拿起手机准备看时间,才发现先天晚上忘记充电了。
小妹妹的电话,是陶钧给手机充上电,刚开机时打进来的。
他也直到这时才知道,前一天晚上他睡下后,冯彩云在他们兄弟姐妹的家族群里大闹了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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