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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大年好事如潮，应接不暇
作者 | 应艳梅（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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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腊月伊始，村子便被喜庆的氛围层层包裹。村里给老人贺大寿的热闹场景接二连三地上演。秋忙的身影渐远，外出打工的年轻人如归巢的候鸟，纷纷踏上返乡之路。老人们的大寿，好似一场盛大的团圆之约，专等着儿女们齐聚一堂才开场。正月里，大寿的日子排得满满当当，如同春日枝头簇拥的繁花。要是不早早预定酒店或农家院，那心仪的好日子可就与你失之交臂了。毕竟正月也就那么十来天，聪慧的人们瞅准元旦这个时机，给老人贺寿，这时候工人们也都放假了，能热热闹闹地凑个喜庆。正月初二、初三这样的良辰吉日，一天之中，竟有两三家人同时操办大寿，整个村子都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恰逢灵蛇年，属蛇的人多得好似春日里的繁星。小一轮 49 岁的人，也热热闹闹地去酒店庆祝。亲戚中，有过 61 岁大寿的，73 岁大寿的，85 岁大寿的，还有 97 岁大寿的，加上村上庄邻们的寿宴，我们一家人可得好好盘算一番，这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像极了塞得满满当当的行李箱。村民们似乎偏爱把诸多好事都放在大正月里操办。过大寿、娶媳妇、嫁女儿，这些人生大事，通通选在这万象更新的正月，仿佛正月的每一寸空气都能沾染喜气，让好事更添几分圆满。
传说正月初一是神的日子，人们得以安心休憩一天。可其余的日子，就像被喜庆的鼓点催促着，几乎天天都有赴宴的邀约。
初二一大早，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如同奏响了一曲欢快的出征号角。我们匆匆吃过早饭，便迫不及待地准备出发。带上两瓶香醇的美酒，那酒香仿佛能飘出整个屋子；一件奶子，洁白又醇厚；还有大红的被面，那鲜艳的红色，恰似燃烧的火焰，是搭红用的好物件。
我们乘车前往乐都大酒店，去给三舅过 85 岁大寿。酒店大厅里，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好似一个欢乐的海洋。不断有人走进来，像归巢的鸟儿寻找自己的同伴，四处张望着找各自的亲戚。听闻这一天，还有另外三家人也在贺寿。找到亲戚后，便来到记账先生处，添上礼金，那礼金承载着满满的祝福。和来往的亲戚们互道一声 “过年好”，这简单的问候，却如春日暖阳，温暖着彼此的心，顺便再唠上几句家常。随着主持人的开场白，宴会仪式正式拉开帷幕。首先请寿星们上台就座，一同上台的还有妯娌、叔伯以及姨娘姨父们，老一辈人兄弟姐妹众多，这阵容，宛如一场盛大的家族聚会，强大而又温馨。有的老人是第一次登上这舞台，那羞涩的模样，恰似待嫁的新娘，还念叨着感觉结婚时都没有这般光彩夺目呢。孙子们蹦蹦跳跳地给寿星戴上特殊的、金灿灿的帽子，那帽子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仿佛是幸福的加冕。儿子、儿媳们则给每位老人搭上鲜红的被面，刹那间，台上的每一位宾客都容光焕发，笑容如春日盛开的花朵，在脸上肆意绽放，个个笑逐颜开。大家举起酒杯，那酒杯里盛着的，是满满的祝福，一一敬给在座的每一位老人。男人们豪爽地一饮而尽，女人们则浅尝辄止，互相说着吉祥的话语，那话语如同灵动的音符，在空气中跳跃。轮到侄儿侄女辈为老人们搭红敬酒了。好多大红被面把老人们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笑脸，个个就像庙宇里慈眉善目的神仙，可爱极了。敬上的美酒，让老人们喝得红光满面，有的老人笑着祈求：“再也不能喝了，不然醉倒了，让你们背回家去。” 侄儿们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一切包在我身上，您尽管放心喝！” 敬完美酒，照例是三叩头三叩首，那庄重的动作，饱含着深深的敬意。
贺寿的最高潮当属孙辈们给老寿星们敬酒。人群里有中年人，有年轻人，还有奶声奶气的孩子们。青年人半开玩笑地说：“过了今天，不知还能不能喝上我的喜酒呢？” 这番话，恰似一阵暖风吹进老寿星们的心里，他们心服口服，一个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磕头，二磕头，三磕头，磕完头了，孩子们都赖着不愿起身。主持人笑着发问：“要不要红包？” 大家异口同声，那声音整齐得如同训练有素的合唱团：“要！” 一遍红包发过，一看红包还有许多，便再重新发一遍。主持人又问：“还要不要红包？” 回答依旧干脆利落：“要！” 发完红包，大家才心满意足地站起来。有的调皮孙子拿着大红蛋糕，涂在寿星们的脸蛋上，那滑稽的模样，引得围观的人们哄堂大笑，笑声仿佛要冲破酒店的屋顶。
乐都区酒店的宴席定价在 1100 - 1500 之间，还贴心地送四样干果，以及两瓶大饮料。寿星们也精心准备了四样新鲜水果，金黄的小橘子，像一个个小太阳；嫩绿的青枣，脆生生的；紫色的葡萄，如玛瑙般晶莹；土黄色的龙眼，圆润可爱。还备好了两瓶天佑德美酒，两盒香烟，还有红艳艳的八层蛋糕。酒店的菜品也十分丰富，八个凉菜，八个热菜，期间还有包子、花卷、甜汤、长寿面。我们小时候，过年吃宴席就像盼星星盼月亮，那时候，肉是稀罕物，人们对肉菜充满了渴望。可如今，生活越过越好，吃肉早已是家常便饭，尤其是在大正月里，每家每户都备有充足的肉食。现在的我们，总想着多吃点蔬菜，可宴席上一上桌的全是肉菜，让人望而生畏。水果加凉菜就已经填满了我们的胃，热菜上桌后，大家只是浅尝几口，大多数都原封不动地留在盘子中。热菜有大盘鸡，鸡肉鲜嫩，香气四溢；炒牛排，肉质紧实；手抓羊肉，原汁原味；烧肘子，肥而不腻；多宝鱼，鲜嫩可口；大红虾，色泽诱人；小鸡炖蘑菇，香气扑鼻；牛肉粉丝汤，汤汁浓郁。以前宴席上还有炒蔬菜，现在却几乎不见踪影。宴席还在热热闹闹地进行着，孙辈人已经把寿星请到专座的轿子中，抬着四处游玩，那场面，像极了古代的巡游。儿子姑娘们争着拿钱给孙子们，仿佛在传递着家族的爱与温暖。孙子们晃晃悠悠地又把寿星抬回宴席中。一些人便去买饮料了，每人一瓶露露或者红牛。八层的蛋糕也切好了，水淋淋的水果还点缀在上面，好多的奶油，可大家只是看看，真正享受的人却很少。爱跳舞的女人们早已按捺不住，如灵动的蝴蝶般捷足先登，拿着大红的扇子，翩翩起舞。一些人也被这欢快的氛围感染，随之加入舞蹈的行列。音乐是青海人耳熟能详的最流行的《浪青海》，那欢快的节奏，如同有力的鼓点，敲打着人们的心，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舞蹈的海洋，让整个宴会达到了最高潮。大正月里，每天都吃这样丰盛的宴席，光看着都觉得饱了。不禁让人感叹，还是平常的粗茶淡饭来得自在呀！在这大正月里，我们忙得不亦乐乎，大家也和我们一样，沉浸在这喜庆又忙碌的氛围里吗？
作者：应艳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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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艳梅
应艳梅，笔名景婷，青海省海东市乐都区人。乐都作协会员，百篇散文发表于微刊和书刊。《西宁表情》微刊特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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