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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求非所愿
广西德保｜梁明镜（壮族）
光头强早上九点多钟才从床上悠然醒来，一脚踢开身上的薄被，想从床上翻身起床，不曾想一夜醉宿，全身四肢顿感酸痛，不由得自嘻：妈的，昨晚实在喝得有点过头了，不过二哥家那坛牛大力泡的酒实在好喝！他人还在床上却喊了声：“老婆！”没人回应。窗外的太阳已升得老高，阳光已经爬过门前邻居的屋顶，透过窗帘，射进屋内。光头强才知这一觉睡得太沉，连身边的老婆何时起床他都没有发觉。他继续四仰八叉赖在床上，努力将断了片的时光复制粘贴在一起，才想起前晚老婆的交代，让他今天去扶正被大风吹弯的速生桉。人生总是有些事要现世现报的。前半生光头强就是知道不停地砍树，他认为砍树应该就是他这一生的本职。哪知道卖木材多了，他才发现自己种速生桉性价比高。因此阴差阳错地去包地开荒种树去了。俗话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自从种了速生桉，光头强有一种无法安生的感觉，按树林里的事儿，根本无法让他有半刻的休闲。所以他就经常感叹：真是造孽啊！前半生砍树，后半世种树！现世先报。南方的秋，可不一定总是秋高气爽，阳光明媚。阳光倒是灿烂，但不是凉爽可人，广袤深蓝的天空少有几片白云，根本遮不住半丝的阳光，秋老虎的酷烈，让人躲在树荫里也是照样汗如雨下。茂密的速生桉叶子虽然遮住大半的秋阳，可是穿过桉树杆的阳光，照样毫不留情暴晒着光头强，斑驳闪烁的日光刺得光头强不得不时常半咪着眼睛。这一片的按树林可不算小，差不多是一百五十亩，是光头强前一年秋天种下的。经冬历春过夏，桉树实在长得喜人，去年二三十公分的苗，如今都有十来米高了。可夏末的一场狂风暴雨，将光头强的大半桉树摧残得东倒西歪，再不及时扶正，桉树就长成废材，不菲的投入可就付之东流。只见那桉树林间的陡坡上，光头强剪下一条五六米的绑绳，一头系在倒伏桉树树干的上半头，自己则将另一头绑带往肩上一背，弯下腰弓下身来，扎着马步，一步一步地往桉树倒伏的相反方向挪，山坡太陡，光头强只能是伸直左臂，张开手掌勾住眼前的树干，右手则牵紧绑绳，看他的样子，已经是拿出了吃奶的力气。等他发现身后的桉树已经扶正，他又弓着背，撅起屁股，拉着绑绳朝山坡上爬，等到他发现绑绳的两头形成水平的时候，他才将绑绳固定在另一棵树杆的底部。一番操作下来，光头强已经累得只能是一下子趴塌在陡坡上不想动弹，这时候他特后悔前一晚太贪杯，喝得实在太猛！嘿嘿！刚喝的时候一小口一小口，谨小慎微，两三杯下肚，姓啥名谁，忘得一干二净，喝过之后，总是后悔了，哈！光头强靠死在身后的的桉树杆上，两腿长伸，掏出手机，才发现已是中午一点多，心头不由一惊：不得了，不能再干！这样下去累死在山坡上都无人知晓，太阳太大，还是回家吧！挪动屁股，从山坡上滑了下来。等他拐过山脚，抬眼看他停在他家鱼塘边的摩托车是否还在的时候，光头强却发现有两个人正在他家的鱼塘边，远远望去，似乎在钓鱼。光头强顿时乐上心头，忘记了所有的疲惫，心想：死了吧！终于被我逮住一次了吧！脸上竟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快意。光头强故意那样说，钓鱼的一人脸上一怔，默然不做声。现场一下子静止无声，连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光头强正准备说话，钓鱼的另一人却发声：光头强一听，细看那钓鱼的两人，怎么看，都不是他家的亲戚，嘴角裂开了，露出似笑非笑的面容，说：光头强本想报警处理，但一想：倒不如罚他们的款，今晚的酒钱又有坐落了。高！光头强实在是高人啊！罚了款放人，正当光头强掏出钥匙准备打开车锁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车锁已经被撬，纳闷之时，已经走远的钓鱼人回头说：“叔，我们进来的时候，有人在撬你的车锁，见到我们，那人已经跑了。”【主编点评】《所求非所愿》讲述了光头强的一系列经历，故事颇具生活气息与现实况味。早上九点多光头强宿醉醒来，回忆起前晚喝二哥家牛大力泡酒喝多了，还想起老婆交代扶正被大风吹弯的速生桉一事。他前半生砍树，后半生因觉得种速生桉性价比高而包地种树，却深感种树也不得安生。南方秋日虽阳光灿烂但酷热难耐，他在陡坡上费力扶正桉树，一番折腾后累瘫，后悔前一晚贪杯。中午一点多决定回家，看到鱼塘边有人钓鱼，本想借机罚他们捞点酒钱，结果却发现自己车锁被撬，原是有人趁他不在时下手，而钓鱼人虽有错在先但也告知了他车锁被撬之事，整个故事展现出光头强生活中的种种波折与无奈，所求之事往往未能如愿，充满了戏剧性与生活的琐碎无奈之感。（李承骏）![]()
作者简介：梁明镜，广西德保县人，大学中文专业，中学高级教师，现就职于德保县教育局督导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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