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故事|“可是在北方我又找不到工作”

文摘   2024-09-20 20:14   中国香港  

老 张

吹鸡

“在记忆中流逝的那些混混沌沌的日子里,在那迷迷朦朦的岁月中,在那似水的流年中,他只是抓住了一缕细细的线,圣地亚哥回想,那就是安娜。”

秋天来的很快,转眼就要下雪。

老张今天醒得很早,不到八点半就醒了。

朦朦胧胧感觉自己小腹很胀而且那家伙竟久违地立了起来。“原来是被尿憋的了”他心想。迅速爬起来去厕所撒了一大泡尿,又给自己灌了一大杯水。“要继续睡会吗?”他又想。

“还是继续躺着吧”,他又缓慢地爬上床。

老张家格局很怪,总共就两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里全是床(是的,全部都是床),他很少离开床(也就是很少离开房间)。

睡不着,又或者是不想睡着。老张最近总是做奇怪的梦,里面全是现实中的朋友,发生的事有好有坏,有开心就有难过。

“真他妈的烦”老张心想自己平常是个少梦的人,这一礼拜做的梦就要赶上过去一年,让他精神恍惚,睡眠不足。

他想找人说说话,拿起手机一看是早上九点半,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又或者是今天早上)在一家酒吧待到北京时间五点,“我还是睡会吧”他爬起来又灌了自己一大杯水,躺下点开一个播客,好像在讲营养学,“真他妈无聊,什么都不吃不如死了。”
“帮我把鱼处理下,谢谢。”小刘和老张在超市的海鲜区,手里拎着晚上的食材。

“我还是喜欢北方”老张用手抹着额头,“这破地方没有秋天,一出门就满身汗。”两个人生活在南方,很南的地方。

“可是在北方我又找不到工作,”小刘心平气和,“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
“那等你休年假,我们去呆一段时间,”老张小心翼翼“我想那里的天气和人了,我其实不喜欢开空调。”

“那到时候再说。”小刘还是心平气和。

“你们的鱼”俩人对话被打断,老张接过鱼,“回家吧,我又饿又热。”
老张和小刘在一起时间不短,相处方式像婚后夫妻,朋友们总是拿他俩打趣,“你俩不行就结了得了。”
“我才不会结婚!特别还是和他这种人!”这是小刘的态度。

每次这种时候老张都是在旁边傻笑,他没有工作,好吃懒做,每天最大的事情就是窝在电脑跟前。但小刘从没因为这些事情跟他发生过矛盾。

“我切菜,你去看会儿电视。”俩人现在的房子厨房不大,老张又喜欢给小刘的厨艺做点什么,所以每次老张都会主动要求做准备工作和善后工作。

老张自认为小刘的厨艺是俩人在一起后稳步提升的,“以后我来做饭,你洗碗就行了。”这是一次老张下厨之后小刘的反应。“好啊,我喜欢刷碗!”老张很开心,至少当时只感觉到幸福。

“我们出去转一圈。”收拾完厨房老张主动提出来,虽然外面很热但老张还是想出门转转,他刚来到这座城市不久,之前的一年都是小刘自己在这里工作和生活。“好啊!”俩人立刻穿上鞋打算出发。

“去哪呢?”老张是个没主见的人,“我也不知道啊,随便转转消消食得了。”小刘似乎兴趣不大。

虽然已经十月,可这里的夜晚还是闷热,“我们去买点水吧,真的太热了”老张对这里的天气很不满意。来到便利店,老张不由自主的拿了两罐冰啤酒,“那我也要喝!”两人提着一塑料袋冰啤酒走出便利店,看到不远处有座小山。

“你怎么没跟我说还有山,我们去看看。”
“我也没注意到,平常出门就去找朋友啦。”小刘平静地说。

离得很近,没几分钟两人走到山前,发现这里竟然正在举办音乐节(大概算是音乐节)。”你怎么在这呢!张哥!”老张回头,看到自己的两个好朋友正坐在舞台边喝酒,老张猛然发现正在台上播放音乐的DJ也是自己的熟人。

“我操,你们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老张笑了,“最近给你发消息也不回,谁他妈知道你忙啥呢”朋友举起酒,“来吧!整点吧!”老张喜欢喝酒,不受控制打开啤酒猛喝一口。

“你们咋跑这来了”老张还是很诧异,“来暖和两天啊,咱那太冷了!”朋友好像有点醉了,“你看,这边年轻人就是比咱们那好玩,咱们算是完蛋了!”

“是吗?”老张好像不感兴趣“都一样,都得完蛋。”

“去你妈的!”老张这才发现朋友真的喝多了,“你再年轻十岁肯定比他们玩得疯!”朋友突然安静下来,搂着老张,“但是你知道吗,没人喜欢老疯子,只有年轻的疯子受人欢迎。”

“随便吧,我早就不在乎了”老张发现小刘不见了,“我去找下小刘,你们先喝着”。

老张起身继续往前走,才发现这座山像被占领了,夜晚和音乐包围了这里。老张环顾四周,有人在跳舞,有人醉倒在草丛,也有人在拥抱亲吻。老张又仰脖灌下一大口冰啤酒,发现小刘就在不远的雨棚下站着。

“你怎么不告诉我今天有活动呢!”老张似乎有点着急了。小刘轻轻地笑,“你也什么都不会和我说。”

老张愣了一下,紧接着喝空手里的啤酒。“你什么都不会告诉我,你抛弃我,你背叛我,什么事情都是我从别人嘴里听来的”小刘笑着继续说。

老张从裤兜里掏出一罐冰啤酒,这次是一饮而尽。他觉得这些话很耳熟,他哑口无言的样子很眼熟。他焦急地想解释,“可是我之后不这样了,我没有你不行,我只能和你在一起!”

小刘还是笑着“你是不是喝多啦”,“没有!”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也可能是心里焦急,老张满脸通红地喊道。

“可是你知道吗,现在是你需要我而不是我需要你了,你知道我之前有多么需要你吗,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一定要出现吗?”小刘继续笑着说。

老张伸手摸兜,发现烟和啤酒都不在了。“你还是这样”小刘对于老张的沉默再熟悉不过了。

老张感觉身上很湿,抬头看到一片乌云,他想象外面一定在下那讨厌的雨,下在雨棚上,下在两人住的小胡同,下在全世界。

“天亮了,咱们回去吧”小刘轻声打断老张的想象。

“这么快,我说怎么这么刺眼”老张慢慢睁开眼。

“操,窗帘没拉严!”老张醒了,发现自己满头大汗躺在床上。他拿起手机,给刚刚一起喝酒的朋友发去消息。

“又做梦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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