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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 仇
◎ 尤 磊
一日如厕，赵勿恤感觉有道很不友好的目光射来，稍纵即逝。那是一位刑徒，正用香料涂抹厕墙，衣衫褴褛，蓬头逅面。赵勿恤整整衣赏，豫让他是知道的，智瑶座下地位仅次于郗疵的客卿。寡人听说先生原也在范氏、中行氏手下做事，是智伯灭了二家，先生不但不为他们报仇反委身智氏，何也？赵勿恤语带讥讽，他感觉这一灵魂拷问完全能使豫让知难而退。范氏、中行氏以普通人待我，我自以普通人视之。智伯以国士待我，引为知己，我当以国士待智伯。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赵勿恤肃然起敬，先生不如归我赵家，勿恤虽不才，自当不会亏待先生。豫让凄然一笑，小人若投君侯，君侯必昵近小人，小人谋杀君侯必更加容易，既委质于人又求杀之，是怀二心也，小人不齿。侍卫们早已不耐烦，齐声喊杀。
赵勿恤知豫让心意坚决，挥手道，此义士也，放了吧，寡人谨慎些避开他就是了。不久，豫让用生漆涂身，致使全身溃烂，如生了癞疮，不听声音，街坊邻居都不认识他了。他又吞下烧炭，声音变得低沉沙哑，这下，妻儿朋友也认不出他了。远远的，赵勿恤端坐在马车上驶过来，豫让觉得自己的目的就要实现了。刚到桥边，驾车的马一阵嘶鸣，或许是这个五官模糊，形如鬼魅的人让它受到了惊吓。士兵们迅速集结，飞身而上欲完成惊世一刺的豫让又一次做了俘虏。目光犀利，赵勿恤认出了豫让，他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叹息道，这一次，寡人不能再释放先生了。豫让流出了混浊的泪，缓缓道，赵侯，小人不怕死，但有个请求，请赵侯脱下袍服，让小人击刺，庶几能让智伯瞑目。豫让仰天一阵大恸，然后，挥剑跳起，照定衣服刺上几刺，最后一剑收于脖颈，狠命一拉。鲜血混和着雨水浸润在大地中。
作者简介：尤 磊 笔名归去来，驻马店市作协会员，现供职于闾河乡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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