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泰安夜读·文青丨柿子

时事   2024-11-20 22:06   山东  


柿子

□管淑平

  深秋了,黄叶纷纷落下,如一只只黄蝴蝶儿似的,飞向大地母亲的怀抱,落在地面,缀染成了一层金色的毯。树上,只剩下棱角分明的枝杈,看似有些荒凉,那些崎岖的树干仍然倔强地挺立着。在枝丫间,隐约可以望见一些圆滚滚的橘红色的果子,那正是金秋时节的柿子。

  走到树下,抬头仰望,柿子树如同一把巨大的伞,虽然,树叶已经凋零,但那些盘虬卧龙的枝丫,却仍然如迷宫似的,百转千回。在夏天,这棵树上曾是绿意葱茏,枝繁叶茂,如今只剩下了一些挂在枝头的柿子。季节的转变,不易察觉,却又匆匆忙忙。那小小的柿子,分明就是一个个小巧玲珑的红灯笼,红艳欲滴。

  在树下站久了,嘴巴也会感到馋。于是,找一块大石头垫底儿,双手抱树,脚一蹬,手一使劲儿,一下子就蹿到树上。朋友说,我像极了一只猴子,手忙脚乱地在树上忙活着。摘下来一颗柿子,先递给朋友,只听见树下传来一声:“哟,真甜,瞧这柿子!”在树上的我,也感到一阵欢喜。

  我也摘了一个,手里的柿子像一个红色的元宝,光溜溜的。剥开光滑的外皮儿,细细的纤维藏着满满的汁水。这真是秋天里的一抹新鲜味道。迫不及待,一大口咬下去,柿子入口即化,汁水瞬间在口腔爆开。“可不,真甜!”我也回应着朋友。不过,若是不小心,剥开来的外皮儿兜不住果汁,就会弄到手上和脸上,痒酥酥的。

  农村人常说:“柿子树上一把刀。”这是因为柿子树外皮粗糙,木质松软,因此,看上去很粗的树枝,踩上去却不足以支撑一个人的重量,若不是我身体较轻,定会摔个人仰马翻。农村人常会在柿子刚要成熟的时候,搬来一架木梯,或者举起一根长竹竿,将树上的柿子采摘下来。尚未完全成熟的柿子,这时候口感还带着涩味。因此,人们常会将它放入一个小坛子中,再覆盖上一层柿子叶儿,盖上坛盖儿,像腌咸菜似的放上一两月,柿子就熟了。

  在我的农村老家不远的农田,就种有一棵柿子树。农田是梯田,柿子树在最低的一块田,想吃柿子的时候就必须赶很远的路。而且还得趁早,因为和我们同样嘴馋的还有那些机灵的鸟雀,若是去晚了,柿子树上定然寥寥无几。对于鸟雀,我们是不必刻意赶走的,它们也是我们的朋友,谁的朋友中没有几个吃货呢?

  村里人常常喜欢把采摘下来的柿子,用清水清洗一遍,再用小刀削去外皮,做成柿饼儿,再用一条细线一个个地将它们串起来,挂在阁楼或者窗边。有太阳的时候,那些红红的柿子果肉,也晶莹剔透。到了晚上,我们还得把这些柿子饼收起来,防止它们沾了露水,影响口感。风干要多久呢?等柿子表面结了一层浅浅的膜,然后把一个个柿子捏一捏,捏成一个软软的扁圆形的饼状,捏好之后又继续晾晒和风干。做柿饼儿,最好是在寒露和霜降时节,天气少雨,冷风干燥,风干的柿饼表面还会结上一层白色的糖霜,里里外外,香甜软糯。

  倘若,有亲戚好友来我家做客,这时,大人们便会拿出一堆土特产来招待他们,柿饼儿当然也少不了。等他们聊着家长里短的时候,我便可以悄悄地从盘子里摸出一个柿饼儿,小心翼翼地塞入口中。轻轻咬一口,最先尝到的是表面的那一层颗粒感的糖霜。柿饼的果肉,也不再是爽滑多汁,而是像牛皮糖一样,很有嚼劲儿。但在条件落魄的过去,我们却很喜欢这种味道。因为只有在重要的日子或者有客人来访的时候,我们才能见到这诱人的红彤彤的柿子饼。

  住在城里多年,每至金秋时节,不免开始怀念乡村的柿子。时序已深秋,颗颗柿子红上枝头,怎能不吃柿子,怎能不期待着柿柿(事事)如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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