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才子

文化   2024-10-18 20:30   山东  

第一章

草根农民出身的赵筱军大学毕业后分配到省会城市、夷州市委宣传部报道组,他非常珍惜自己的岗位,想通过自身努力出人头地,为家乡父老争口气。因此,他认真钻研和摸索新闻报道的路子,领悟写作的要领和巧门,文章写得一级棒,天马行空,扬扬洒洒,字字珠玑,被誉为南江省新闻媒介一号才子,组长认为这个年轻人吃苦精神可嘉,在不同场合经常表扬他、认可他,介绍他入党。经过努力,赵筱军常常获得全国、全省优秀通讯报道奖,并年年获得新闻报道先进个人。

可自从组长调走,副组长许日晴扶正后,从此赵筱军的命运发生了惊天的逆转,被许日晴挤压长期得不到重用和进步,十多年连个副科也没混上。赵筱军感到自己的命运可能要毁在她的手里。

记得赵筱军刚刚到单位工作时,属于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汉子。许日睛也刚刚提拔为副组长,她是一个楚楚动人、婀娜多姿、富贵逼人极品女人,几乎成了宣传部门所有男人的梦中女神,一般男人都抵挡不住这种美色。赵筱军当初也是尽力地去巴结她,讨好她,对她生出了几分崇拜,主动汇报工作,认领任务,还经常送点自认为让她动心的小礼物,想当然地计划跟她搞点办公室地下恋情,可办公室地下恋情没搞成,倒结下了怨仇。

赵筱军一直搞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可能因为一两次的行为和口误,无意间得罪了许日晴,抑或是赵筱军的能力水平要盖住超越她,不然没有理由呀?

赵筱军很想改善这种关系,毕竟她是直接领导,很多事情都要依靠她。

有一天,许日晴把赵筱军叫到办公室,用一种沙哑尖利,穿透力超强,仿佛压抑已久的声音尖叫:“这种低级趣味的东西少拿来唬我,多拿点养眼的货给我看,明白吗?”她抓着文稿拍打在赵筱军胸前,最后一下连拍带甩,赵筱军没有接住,稿子散落在地上。

如果是口辩,许日晴绝对不是赵筱军的对手,在整个夷州市,赵筱军被称为第一利嘴,眼睛转动的比谁都要快,别人一说话,往往只说第一句,他就能想到人家后面要说什么,然后他会及时地把别人的话堵回去。

赵筱军立马蹲下身子捡稿子。

许日晴的气焰没消:“写东西写了十几年了,一点进步都没有,满脑都是浆糊,你看看人家的文章,就不懂得吸收别人一点好的经验?”

等赵筱军把稿子捡起来后,许日晴已经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上下达命令:“你现在就带上孙春梅,到宁江县采访!”

赵筱军站在原地不动,很想说,骂人以嘴巴的尖利来掩盖智慧的缺失,是那些市井小人惯用的手法。你是组长,怎么能把自己定位在街上泼妇的档次,以粗俗表现智商,以无知表现内涵,以低劣表现气度,你能配得上这张漂亮的脸蛋吗?

赵筱军在心里苦苦的叫道,阴谋,绝对的阴谋!然后用眼睛狠狠地毒过去,似乎说:我的稿件质量问题出在哪里?

许日睛回敬了他一个高傲而又凌厉的眼神,说:“还不滚!”

赵筱军逃命似的跑了出来,回到自己办公室,把文稿撕得粉碎丢进垃圾篓,在办公桌上拼命地捶打着:“干个毛球,这个八婆神经肯定又接错位了!”

明明是她安排自己去这家企业采访环境污染问题,现在怎么说成是自己的稿件质量问题,写稿写了十年了,还会出现质量问题吗,当初为了把这篇稿件写的真实可靠,自己花了三天三夜,白天采访周围群众和企业员工几十人,晚上专心写稿,看来自己干了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冤活。

这不是阴谋是什么?

最初,许日晴不是这样对自己的,如何结下的怨仇,一定要找个时间静下心来好好地捋一捋,这个事一定要弄个明白。否则,自己怎么被她整死的还不知道。

赵筱军的同学有的都干到正处级了,他还是一个科员,赵筱军个性太强,为人张扬,恃才骄物,他经常自我感叹:本人是怀才不遇,这个世道伯乐太少。

在宣传部报道组工作,没有两把写作的刷子是坐不稳的。每次有重大采访报道任务,都是以赵筱军为主,最近两年,夷州市政府工作报告都要请他去主笔,经过这十年的写作锤炼,一号才子美称不是自己要来的。

比如这次去采访企业排污问题就是一件很棘手的工作,写好了,群众满意,企业骂你。写得不好,群众骂你,企业也骂你,两头受气,而且这家企业是市里重点企业,年创税近8亿。当初他接到这个任务时,头就大,后来他一横心,决定还是要把真实情况写出来,还群众一个清爽的天空。

可这次去采访环境污染的企业是她直接派的任务,稿件是绝对没问题呀,她发这么大脾气为的啥?赵筱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后来才知道,是企业老总谢祖秦直接打电话给宣传部领导,部领导把许日晴叫到办公室狠狠地训了一顿:“你不知道这家企业的来头吗,一年上交税收是多少你知道吗?用脚趾头想想都会明白,你还派人去捅这个马蜂窝。”

许日晴接到群众举报后,才安排赵筱军去采访了解的。

许日晴回来就把火浇到赵筱军身上了。

现在,赵筱军只要听到许日晴的声音全身鸡皮疙瘩竖起来,血液在血管里的流动速度明显加快,开始有点惧怕她。

等他定神后,貌似有一句话丢在了许日晴办公室没有带出来。他想,自己早晚会被她整成神经质。

直接等到孙春梅从门外冲了进来,叫春似的:“赵大才子,冥思苦想什么呢?”声音甜的让人抓不住自己。

赵筱军这才想起要带她去宁江县采访,可采访什么内容许日晴又没说,咋办?

没办法,赵筱军摇着头起身走到许日晴办公室门口,里面传出浪荡的笑声,许日晴像是跟什么人在打电话,笑声出奇的大,赵筱军感觉比哭还难听。

赵筱军直接推门进去,许日晴右手抓着电话筒,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呆滞着,左手指着赵筱军,大声呵斥:“礼貌你也不懂,不懂得敲门吗!”同时把电话放下。

赵筱军拿出死猪不怕热水烫的态度走到她的办公桌前。油腔滑调地说:“女一号,以后交待任务能不能清楚一点。”

自从许日晴对他另眼相看后,他都当面称呼她“女一号。”

许日晴用眼角瞟了一下,心里想,这种男人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被上司骂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摆出这种态度,真为他难过。故意反问:“我没有讲清楚吗?”

赵筱军知道她明知故问,躬下身拉长语调说:“是…的,我的女一号。”接着说:“我手头还有好几个材料压着,能不能过两天再去?”这句话说出来后,赵筱军觉得后悔了,说这种话等于没有说,因为她不会因为你工作忙而改变她的安排。

果然,下一刻,许日晴的怒吼就出现在了他的耳畔。

“你要是干不好,就别做了!”

第二章

“赵筱军,你给我听好,再多的任务是你的事,你还好意思说,没有完成不会加班写?”

“给我拉长耳根听清楚,立马带上孙春梅,到宁江县长贝乡采访,我已经联系好了,采访内容是乡村集体经济建设,不是去游山玩水,要实的!”

赵筱军故意调侃她一句:“你这是严重更年期到的表现吧。”

许日晴做了一个打人的动作,把赵筱军吓得跑了出来,赵筱军经常从许日晴那跑出来,好像习惯了。

赵筱军想,只要许日晴说清楚采访的地点、内容,没有问题。新闻报道最主要的是讲究时效性,像这次的采访是没有时效可讲的,作为一种宣传单位成绩的通讯类新闻报道,关键把材料写出亮点,吸引读者就行。不过,现在的新闻很大程度上是靠关系,有关系,稿件就不必讲究质量。没有关系,稿件质量再好,也不太好上,这是通病。

只是手头上还有一份新闻材料、一份专题调研和一份加强基层党组织的论坛没有完稿。这下只好带到乡下去写了。

由于机关人员经过几次精减整编,报道组只有6个人,孙春梅指定跟赵筱军。她长得春黛的眉,秋水的眼,粉粉的桃花脸,嘴角偏上一颗浅浅的美人痣,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年轻美女,所以赵筱军经常逗弄她。

孙春梅刚来报到时,被安排跟赵筱军一组,赵筱军心里一悦,上天派了一个尤物给我?

孙春梅既漂亮可爱又聪明伶俐,原本音乐专业毕业,只有音乐细胞,没有文学细胞,文学知识缺失,自己又不愿动脑写作。别的不说,连一篇几百字的消息都会出现错别字,而且语句不通出现病句,以她这种客观条件,实在不应该到报道组来,工作成绩上不去,自己也受累。来报道组两年多,写作水平一点也没有长进。如果她能协助写作,赵筱军也不会压着好几份材料没写好。

赵筱军始终认为,写材料就像篆刻一个物件一样,容不得一点马虎,每份材料都要讲究工整,提出观点要新颖,突出的亮点在哪里,问题的症结在哪里,解决问题的办法手段有哪些,大标题与小标题要紧扣,内容与标题要紧扣等等,文章一定也要追求完美。

许日晴也是煞费苦心地把孙春梅安排跟着赵筱军,也想让她在新闻写作方面有所建树,可她就是不上套路。

赵筱军感觉,孙春梅对他不远不近,不亲不离,有时感觉对自己比较祟拜,对自己比较亲近,有时又感觉她像泥鳅似的抓不住,这种感觉让他很是抓狂。

赵筱军回到办公室,孙春梅盯着自己的茶杯在发愣。

赵筱军看了她一眼,说:“想不想去乡下玩几天?”孙春梅跟喜鹊一样的叫起来:“好呀,好呀,我最喜欢乡村了,城市污染的空气快让我窒息了。”

赵筱军说:“你现在回家去准备洗换衣服,还有生活必需品,我们去宁江县长贝乡采访,要三五天时间,我先回家后,再来接你。”

回到家里,母亲看到赵筱军在找洗换衣服,近前问:“孩子,又要出差了?”赵筱军停下来对母亲说:“是呀,去几天就回来,你要自己买点好吃的。”

赵筱军很小的时候,父亲在一次矿难中去世,是母亲把他和两个姐姐拉扯大的,并供赵筱军大学毕业,他是一个孝敬的孩子。

母亲知道这是为了工作,孩子很争气,考上名牌大学,并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她感觉年轻人忙点有好处。

赵筱军每次下乡出差,爱人张景丽从来不管赵筱军的母亲,有时彻夜不归。她在市水利局河道管理科任副科长。职务比赵筱军高,目前住的宿舍也是张景丽单位分的,在家里只有她说了算。

赵筱军回到家有点寄人篱下的感觉。

赵筱军是在一次朋友聚会上认识张景丽的,张景丽跟她的名字一样,确实长得美丽大方,酒量又好。当时张景丽男朋友长得很帅气,男朋友攀龙附凤地跟一个老总的女儿好,把张景丽甩了,处于失恋中,情绪十分低落,赵筱军看到这种情境给予安慰,并大胆地追求她,后来是张景丽动了恻隐之心还是什么,同意嫁给赵筱军。

婚后张景丽原本面目暴露出来了,好吃好玩懒做,什么都要追求名牌,嫌弃赵筱军是个穷书生,只会写几行字,没有出息,连个副科也混不上,还不如她。

最致命的是母亲就生他一根独苗,她竟然连孩子都不跟他生。

赵筱军想到离婚,但母亲死活不同意,意思是我们是农村的孩子,组建一个家庭不容易,不要散了。

三天两头吵架斗气的日子赵筱军都是忍着,但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赵筱军从口袋里掏出300块钱给母亲,母亲说不用了,身上有钱。

赵筱军开着新闻采访车桑塔纳2000到孙春梅家楼下,按了下喇叭,孙春梅提着一个包美滋滋地上车。

来到宁江县长贝乡,正好赶上吃中午饭,党委书记李正清已经在乡政府大门口等候,显然早就知道他们要来采访。

车子停稳后,李正清迎了上来,主动地把车门打开,满脸堆积着笑颜说:“赵大才子,欢迎!欢迎!”

赵筱军向李正清介绍,这是我们组里的大美女孙春梅,李正清热情的伸出双手表示欢迎。

乡里以最高规格接待,安排在乡里最好的三斗三酒店吃住。

中午迎宾餐,乡两委班子人员全部到齐作陪,李正清一一做了介绍,其中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宣传委员陈瑶婷,长身玉立,袅袅婷婷,美不胜收。

酒肯定要喝的。

赵筱军想,这次任务女一号没有限制采访的时间,材料留到晚上写,中午就放开的喝,何况还有孙春梅在,怕啥。孙春梅音乐系毕业肺活量大,酒量也出奇的大,经常为赵筱军挡酒。

李正清扫了一眼所有人的高角杯里全部加满了葡萄酒后,满意地端起自己的杯子,站起来说起了祝酒词:“今天,我们非常荣幸迎来了南江第一才子,他的来到,对我们乡的工作进行宣传报道,为推动我乡工作上新台阶必将起到重要推动作用。为此,我建议大家一起举杯,对他们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诚挚的谢意!干杯!”

转眼功夫,大家杯子全部见底了。

接着,李正清敬了赵筱军一个满杯,两杯下肚,空腹里还真有点反应。按照顺序乡长、副书记、委员、副乡长十几号人都来上一杯,肯定吃不消。

于是,赵筱军提议,从现在开始,敬酒按顺序,每往后一个,多喝一杯。第二个敬喝二杯,第三个敬喝三杯,以此类推,第一轮结束后,菜还没有吃,十几杯下肚,赵筱军确实有点头重脚轻了。

赵筱军端起杯站起来对大家说:“我一个一个回敬是不行的,这样,这杯我干了,敬大家,大家随饮。”他们哪敢怠慢,把酒全部倒进了喉咙里。

赵筱军对孙春梅使了一个眼色,孙春梅会意地端起杯站起来,一个一个满杯打了一个通关。我的乖乖,加起来也有十三杯,她还面不改色。

接下来就是打混战了,他们乡里也在互相敬,赵筱军趁还算清醒的时候,单独回敬李正清一杯。

李正清突然下命令似的宣布:“大家放开喝,下午不用上班。”

这句话起到了刺激作用,喝酒的频率明显加快。

也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大声叫了一声:“我们请美女陈瑶婷给赵大才子表演倒立吧,助助酒兴。”

陈瑶婷倒立在初中时就出了名,全乡的人都知道。

于是大家拼命鼓掌。

陈瑶婷喝酒后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更加可爱动人,眼睛闪着光说:“不行,不行,真的不行,好多年都没有玩这个了。”

李正清趁机兴奋地说:“给赵大才子表演一个。”

陈瑶婷说:“你要让我出洋相。”

大家齐声附和着:“来一个,来一个!”

李正清直盯着陈瑶婷执拗地说:“那就来一个,给赵大才子一个面子,不行了再说。”

陈瑶婷说:“你们非要耍我的猴不可,是吧。”

赵筱军吃吃地说:“不要勉强,不要勉强。”他嘴里虽然这样说,但他心里还是很想看看面前这个大美女是怎么个倒立,毕竟还从来没有在包厢里看到过这种美景,想开开眼界。

没想到陈瑶婷从座位上站起来,抻抻胳膊,提提裙子,把门关上反锁起来,走到墙脚边倒退三步远,面朝墙壁,拉开了架势,双臂高高举起,身体往前一扑。

只见陈瑶婷一条腿抡起来,接着落了地,说“真不行。”

但她动作没有停止,咬着下唇,铆足了干劲,双臂往地下一扑,双腿终于举起来了,摇摇晃晃搭在了墙壁上,腿上的裙子就像剥开的香蕉皮一样翻下去,遮住了上身,露出两条修长大腿和鲜红的短裤……

第三章

大家热烈地鼓起掌来。

陈瑶婷冲进卫生间,可能是倒立后,把胃翻腾了一下,酒给倒出来了吧?卫生间传来了很强烈的呕吐声和抽水马桶的流水声。

赵筱军惊呼着张大嘴巴,兴奋地跟大家一起鼓掌。

李正清端起杯站起来,对着赵筱军说:“赵大才子,我们这次新闻报道主要是宣传我们乡村的集体经济先进事迹,最好能在《南江通讯》杂志封面二、封面三版面上见稿,《南江通讯》杂志在我省影响面大,阅读量多,希望你多多费神。来,真心诚意敬你。”

不知道是酒精起了刺激作用,还是陈瑶婷的倒立起了刺激作用,赵筱军拍着胸脯说:“没问题,绝对的没问题,你们这是找对人了,别人可能办不到,我,一定能办到,这事包在我身上,干!”

乡武装部长是部队转业回来,身体强,酒量好,专挑孙春梅单喝。赵筱军心猿意马地想,最好把她喝倒了,我可能有点机会吧,转念心里又落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要机会干嘛呢,难不成可以把她给办了?

最后还是自己回答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转过来对武装部长说:“她喝得差不多了,不能喝醉。”

没想到,武装部长趁着酒兴说:“赵大才子怜香惜玉,她还早呢,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酒量。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今天算遇到对手了。这样,我喝三杯,她喝一杯,可以吧?”

孙春梅像是受到鼓舞:“来,喝!”

他们连续来了一个小组,武装部长喝九杯,孙春梅喝三杯。

有几个委员还来敬赵筱军酒,都被孙春梅挡了,勇往直前地说:“谁敬我们的赵大才子,我喝。”又替喝了五杯。

赵筱军看到这种形势,马上提出撤,再喝下去怕真的要全部喝倒。

没想到孙春梅这个小妮子,舌头打着转说:“再来,还没喝够呢?”赵筱军说:“你醉了。”孙春梅把身子往前用劲一挺,说:“我没有醉,来,接着喝。”端起杯往武装部长方向一送,扬起脖颈,直接倒了进去。

喝到这个程度,说出来的话一般是反话,醉的人讲没醉,没醉的人讲醉了,赵筱军想,孙春梅应该喝到位了。

回去的时候,孙春梅两腿交叉着打架,站不直了,由两个委员和赵筱军一起扶着送回六楼房间。

两个委员知趣地回去了,房间里就剩下赵筱军和孙春梅。

赵筱军头晕目眩着,把门关好后,看到孙春梅歪斜着躺在床上,两只鞋子被她用劲抖落在地板上,脚趾头在黑色丝袜里扭动着,胸脯努力地上下起伏,嘴里念念有词:“我还要喝,喝,再来…”

赵筱军的思想在激烈的斗争着,是不是该返回自己的房间,还是要留下来陪她,陪着她能动她吗,动了以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呢,他都想了,最大的恶果就是单位把他开除了。

赵筱军想,有几次都试过她了,记得有一次,自己和她在采访回来的路上,看到她兴高采烈,就大胆地把她的手抓住,她不但没有抽回去,还任由自己抓着。

还有一次,两人在采访台风时,台风把雨伞吹跑了,自己趁机把她抱住,她没有反抗。

这么说,她应该对自己有好感,抱一下试试她有没有反应?正在想着,只听到孙春梅大声叫出来:“我要吐了。”赵筱军马上扶着她上卫生间,可还没有到卫生间,一口污秽物“哇!”的一声从喉咙里喷射出来。

赵筱军用右手捂着孙春梅的嘴,没想到被她用嘴重重的咬了一口,赵筱军尖叫一声。

回到床上,赵筱军试探性地把手伸向了孙春梅,还没有到位的时候,孙春梅呻吟了一声,这一声很有号召力,加大了赵筱军试探性的力度。

趁这个难得的机会,赵筱军立即把嘴贴了上去,不知道孙春梅是故意还是什么,她把头一转,赵筱军的嘴贴到了她的耳朵根部。赵筱军来了力气,拼命地在耳朵根部亲吻着。

孙春梅像是很配合似的,双手用力抱紧赵筱军。可是,过了一会儿,孙春梅双手用力一推,说:“不要。”赵筱军猝不及防从她身上跌落下来。

赵筱军知道今天的功课还没有做到位,悻悻地穿着鞋子,头裂的厉害,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本来想,今天趁这次酒醉的机会,对孙春梅来一次解读,没想到落了空。

这次经历后,赵筱军对孙春梅彻底地失去信心。

第二天,赵筱军知道他们请来采访的目的后,叫他们到会议室简单介绍情况,孙春梅记录他们的特点和优势,把他们的基本情况拿到手后,拍了一组照片。

赵筱军单独找李正清了解乡里的特色和主要经济来源,然后准备打道回府。

本来这次想多住几天,放松一下心情,昨晚的情况让赵筱军吃了冷饮,一点心情都没有,也就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

吃了中午饭,赵筱军提出要返回。

李正清着实吓了一跳,还以为什么地方招待不周,得罪了这尊才子。

赵筱军马上解释说:“李书记,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办到,保证你们的先进事迹在《夷州通讯》封面二、封面三版面上见稿。”

李正清用很不理解的眼神看着赵筱军,心里想,昨晚在酒桌上答应的事情,怎么现在变了?于是小声地问:“赵大才子,你昨晚说是在《南江通讯》封面二、封面三版面上见稿,不是《夷州通讯》。”

赵筱军一拍大腿,嘴里“哦”了一声,心里想,这下完了,怎么这么轻松的就答应下来呢?酒桌上能拍胸脯吗?这酒真不是好东西,会害人,现在后悔的蛋痛,自己真的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在《南江通讯》封面二、封面三版面上见稿,却在酒桌上夸下海口。凭自己在行业里的威望,走个人关系还不知道能不能上稿,但为了他们乡里的建设和他们个人的政绩而动用个人关系面子,感觉不合算,如果直接上《夷州通讯》是没问题的。

可是,李正清目的不是《夷州通讯》,而是《南江通讯》,《夷州通讯》是市级的,《南江通讯》是省级的,效果当然不一样,李正清是想宣传自己的政绩,为下半年换届选举提拔副处级做准备,目的非常明确,很有政治头脑和敏锐性。李正清也是动用了个人关系找到许日晴帮这个忙的。

看来酒桌上拍板也要算数。

赵筱军明知故问地说:“我昨天有这样说吗?”

李正清笑着说:“你一定要帮这个忙。”

赵筱军敷衍了事地说:“我尽力,我尽力。”

听到赵筱军这样回答,李正清愣在那里,对这次新闻宣传心里没有底数,这下一定要想个办法。

开车回到宁江县,赵筱军直接开到丽景酒店,登记两个房间,孙春梅不解地问:“不是说回家吗,怎么还要在这里住。”赵筱军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老子就要在这里住,谁叫你昨晚不配合?今天一定要狠狠的治你一下,你这个不听话的滑头猫,看你怎么样。嘴上却说:“我们就在这里写稿件,写好了再回去交差。”

今天,老子一定要先给你出点难题,刁一刁你。

于是说:“你晚上把初稿写好,明天给我修改,我手头上还有几份材料没有完稿。”

赵筱军把房门关好,躺在床上苦涩地想着,家里张景丽逼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一天到晚不着边,让自己活的没有骨气。面前这位美女又不给咱机会,滑溜的很,现在是没有这个可能。单位的女一号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活得真的没有什么意义,心灰意冷到了冰点。

可是仔细想想,女一号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的反感呢?

第四章

没有理由呀,自己没有跟她争,没有跟她抢,她对其他的同志不是这个态度,可偏偏跟自己有深仇大恨似的。

噢!对了,可能是自己有两次言语举动让她结怨仇了吧:一次是她当副组长时,他的办公室日光灯管坏了,本来是有电工的,可电工去外地了,她只好叫我来换,我爬到梯子上,她在下面扶着梯子,当我把坏的灯管取下时,两眼从她的脖子顺着往下一看,正好看到了男人不该看到的地方,我一直盯着的眼睛舍不得移开,她发现了我贪婪的眼神,马上用手遮住,用她的这双眼睛说话:找死呀。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失态,感觉确实有点过分了。可是,这能怪我吗,我又不是主动偷看,是你主动地找我换灯管。

还有一次,情况更加严重一些,大家听说她要提拔为组长,把原来的组长顶到下面去了,单位几个人都在办公室议论这件事,自己正好说了一句:“她还不是靠自己的色相打动领导,说不定还出卖自己的灵魂和肉体,所以才有这个组长干。”她正好从办公室外面走进来,这句话肯定是听到了,让自己措手不及,非常难堪,大家也都呆若木鸡。她没有说话,而是用冰冷的目光对大家扫射一下,转身就走了。可我不是诚心说的,应该算是一句无聊的话吧,可她肯定当真了。

这两件事确实自己不对,可你女一号也不要做得太过了,作为领导,而且又是这么年轻漂亮有知识的领导,你就不会心胸开阔一点,起码你要承认我的工作能力和写作水平吧,搞得我升职无望不说,还经常当众批评、指责、训斥,一般人是受不了的。

知道你现在是报复我的。

想来想去,现在只有狠下一条心,反正升职不可能了,办公室地下恋情更是不可能了,那就继续得过且过,跟你油腔滑调,看你能奈我何?

烦心事不想,一头埋进写作中。

第二天,赵筱军起得很晚,昨晚加班太晚了。

可是还没有听到孙春梅起床的动静,是不是她也加班很晚?

快到吃中午饭时间了,还是没有听到孙春梅来叫门的声音,她还在写材料?赵筱军急急地来到孙春梅房间外,用脚踢着房门叫:“起来吃饭了,是不是还在睡?”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孙春梅打了一个很夸张的呵欠,睁着惺忪双眼,双手使劲的揉搓着。

赵筱军挤了进去,问:“稿子写好了?”

赵筱军知道她不可能会写好了稿子,只是让她知道,她这次来,也是带着任务来的,不是来玩的。也让她知道昨晚拒绝他需要花点代价。

赵筱军看到床上和桌子上都是材料纸和长贝乡的资料,拿起稿纸一看,写了一张不成文的材料。

孙春梅嬉皮笑脸靠上来,把身子往前一贴,说:“赵大才子,我满脑子都是五线谱,真的写不来。”赵筱军想,这倒是讲了一句实话,你能写得出来,我跟你姓孙。

当初把孙春梅安排跟赵筱军,是考虑孙春梅不是文学专业毕业,想一强一弱把她扶起来,没想到孙春梅根本不是写东西的料,叫她唱歌跳舞动身动嘴可以,叫她动脑真的不行,可能是胸大无脑吧,可女一号也是胸大,治我的方法可是动了脑筋的。

好几次孙春梅当着众人面说:“叫我写材料还不如叫我去干体力活。”

赵筱军很想把她抱过来,来一个霸王硬上弓,但今天他没有这个激情了,于是把她推开,严肃地说:“写不出来,咋办?”

孙春梅用手抓着头皮,软软地说:“我写的不行,你也要重写,倒不如你大笔一挥,半个小时解决。”接着又说:“只要不让我写东西,你叫我干什么都行。”

赵筱军很想说,干什么都行,我叫你一起在床上来一套动作,行不?

昨晚本以为让你喝多了,就有机会,没想到扑了一个空。

赵筱军真的把不准自己在孙春梅心里有多少位置,这种隐隐约约、若即若离的感觉使自己在心里抓狂的很。于是说:“你今天继续写,写好了,我们才能回去。不要什么都依靠我,我还有别的任务,懂吗?”

吃过中午饭,孙春梅乖乖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回到房间是不是写稿,鬼才知道。

赵筱军回到房间躺了一会,觉得无聊极了。

走廊上突然传来了一种刺耳的声音,赵筱军立即条件反射地站起来。

完了,她怎么也来宁江了?

赵筱军的心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一会儿,赵筱军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许日晴的,按上接听键故意懒洋洋地说:“女一号,有什么指示?”

许日晴在电话里说:“你在哪里?”

赵筱军说:“报告女一号,本人在宁江县创作写稿。”

许日晴说:“说具体一点。”

赵筱军说:“我的女一号,还要具体吗?在丽景酒店602房间。”

第五章

前面走廊的声音让他知道她也在这里,故意在后面加了一句:“你不可能来房间看我吧?”

许日晴说:“那好,我不打扰你写稿,晚上一起吃饭。”说完把电话挂了。

后来才知道,李正清毕竟跟赵筱军交情不深,采访又提前结束,担心这次宣传报道挂空,特意把她请来加压的。

赵筱军来到孙春梅房间,看到她还是没有写好,故意丢给她一句:“女一号也来宁江了,你一个字都没有写,怎么交差?”就出来了,孙春梅用惊愕的眼神看着他,呆愣在原地,心里想,那可咋办?

孙春梅知道赵筱军跟女一号不对路,经常被她欺压的不行了,孙春梅最担心赵筱军把实话告诉许日晴,说自己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个字都没写,那就麻烦了。

晚饭由长贝乡李正清在丽景酒店请客,宁江县报道组组长,三个报道员全部到齐作陪。

酒过三巡,许日晴严肃认真地作指示:“这次长贝乡的宣传报道部领导很重视,专门派我到现场亲自抓,我们市要推出一两个乡村经济建设的先进典型,起到带头示范作用。这次报道以赵筱军为主,你们县报道组要紧密配合,一定要在下期《南江通讯》封面二、封面三版面上见稿,我只要结果。”说完,由李正清提议,大家一起敬许日晴。

许日晴瞟了赵筱军一眼,想看看有什么反应,赵筱军不说话,只是自个儿吃菜。

孙春梅看在眼里,笑嘻嘻地端起杯敬赵筱军:“大才子,组长说了,全靠你了,你辛苦了,我敬你,你随意,我干!”说完,一仰头,大杯白酒全喝了。

孙春梅到了酒桌上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尽兴地发挥她的强项,并在许日晴面前说了一堆赵筱军的好话。孙春梅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讨好赵筱军,不要让他把自己从昨天到现在一个字都没有写的实情说出来,如果是这样,就会被许日晴训斥了。

赵筱军很想顶撞许日晴,一方面,时间这么紧,下期《南江通讯》能挂上见稿吗;第二,就算挂上,也很难在封面二、封面三版面上见稿;还有,长贝乡的事迹平平,没有突出的亮点,怎么上?可是,这么个场合说出来,给她驳面子,况且她性格烈,如果被她呵斥一顿反而不好,这样一想也就默认了,什么也不说。

吃完饭,孙春梅喝得说话走路都有点颠颠倒倒的,但比昨天中午好多了。

回到房间,宁江县三个报道员跟了进来,问有什么要协助的,赵筱军一整天没有什么好情绪,就叫他们回去了。

县报道组长还在许日晴房间谈工作。

半个小时后,县报道组长来到赵筱军房间,说了一些客套话后,说:“许日晴组长请你去她房间。”说完回去了。

赵筱军本来想问他,许日晴叫他去干嘛,话刚准备说出来,一转念又咽回去了。

心想,问他也没用。

为了防止许日晴发飙,赵筱军这次变聪明了,把孙春梅叫上一起去她的房间。

进去后,许日晴斜靠在沙发上,用右手拳头轻轻地捶打眉心,露出很痛苦的表情,见到孙春梅站在赵筱军身边,眉心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也不说话。

赵筱军本来很想就这么耗着,没想到孙春梅忍不住,问:“组长,有什么指示?”

许日晴剜了她一眼,还是不说话。

孙春梅可爱地靠上去说:“组长,是不是喝高了,我帮你按摩。”许日晴用手一拨,说:“不用。也没有什么,只是问问,稿子写得怎么样了?”

孙春梅嘻皮涎脸地说:“有赵大才子在,你放心,快好了。”

赵筱军真想打她一巴掌,心想,你一个字都没有写,老子也一个字都没写,怎么就变成快好了?

许日晴本来有一肚子气要发泄出来,见孙春梅在,发泄不出来了,说了一声:“你们回房间吧。”

孙春梅还想说什么,被赵筱军用力拉着逃也似的跑了出来。

赵筱军从卫生间冲洗完出来,听到敲门声,他以为是孙春梅来求自己不要让她写稿,放过她。打开门一看,赵筱军吓得“啊”了一声,许日晴站在门口,还没等赵筱军反应过来,她已经推了进来,把门扣上。

她是来兴师问罪的。

赵筱军光着膀子,围着浴巾,穿着短裤,想去把衣服套上,被许日晴呵住了,大声咆哮:“你怕什么?老娘都不怕。我问你,这次采访为什么提前结束,是对他们的工作成绩持怀疑,还是对我安排的工作有意见!”

赵筱军知道今晚难逃这一劫,小声地回答:“没有没有,已经采访好了。”

许日晴说:“你半天时间就采访好了,蒙鬼呀!他们跟我说了,你拿了一点资料,拍了几张照片就走了,不然我能来这里吗?”

赵筱军现在才知道,是他们请这尊大神过来的。

赵筱军不敢接话。

许日晴瞪大眼睛继续发飙:“赵筱军,你不要以为自己有点能耐,会写点东西就翘上天了,你在外面干什么,我都清楚的很。”

赵筱军还是不敢接话。

许日晴见他怂了,借着酒劲继续吆喝:“赵筱军,你记住,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别想出头。”

许日晴指着赵筱军的鼻子道:“这件事没办好,趁早给我滚蛋,没用的货!”

赵筱军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么多年的委屈集中一起爆发,盯着她的手指,像似所有罪恶都出自这个手指上,愤然用手抓住她的手指使劲往下一压,许日晴夸张地叫痛一声整个身子软在了地板上。赵筱军趁势压了上去,用劲在她脸上左右开弓扇嘴巴,嘴里不停地骂:“臭娘们,叫你欺负我!叫你欺负我!我是没用的货,我今天就是要在你身上证明一下我到底有没有用!”许日晴用力挣扎反抗:“你混蛋,你流氓,你等着吃苦头吧!”

可能是手指被扭痛,还是嘴巴被扇痛,或者是酒喝多了,许日晴全身没力气,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

赵筱军感觉有个不该出现反应的地方出现了反应,想想明天自己在她面前也是要吃苦头,倒不如一不作二不休!

他的内心出现了波动,这个念头一出现,赵筱军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他猛地伸出手,开始撕扯起来……

煮海为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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