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乡支教那年,我二十岁。
那天教室里钻进来一条蛇,为了保护孩子们,我亲手用锄头把蛇砸扁了。
谁知道当天晚上,我迷迷糊糊感觉到一条泛着磷光的蟒蛇钻进了我的被窝……
当时我害怕得不行,却一句都叫不出来。
整整一个晚上,那蟒蛇一直在折腾。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那蛇才溜走,我忍着疼痛掀开被子,床单上一抹鲜红格外扎眼。
说出去可是真丢人了,第一次竟然给了一条蟒蛇,这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嫁人?
我又急又气,一手捂住酸痛的下体,一手拿起手机,拨打给闺蜜小晴诉苦。
当我把昨晚似梦非梦的事告诉小晴时,她用睡意未尽的声音跟我说,“你丫的,才下乡第二天就想男人了。滚,别吵我睡觉,山村的男人不适合你的胃口,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再不然,你晚点再给我电话,最多我冒死去帮你买个安慰器。”
丫的,如果她在我跟前,我保证会不打死她。
这种事,我斗胆也只敢跟她说,她倒嘲笑我来了。
要起床了,我却全身酸痛,而且感觉到火辣辣的,一摸额头,发烧了。
实在没办法,我只能去跟学校老校长请了个假,老校长很关心我,担忧之余,忙去张罗老中医来给我瞧病。
没多久,老中医生过来,他走进我的房子时,便是让我伸出手腕给他定脉。
突然,老中医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像看瘟疫一样看着我,拉着老校长,神色慌张地往屋外小跑去。
我以为他们出去给我抓药了,没想到十多分钟之后,老校长带着一个穿着奇怪长袍,年纪大约五十左右的男上回到我的屋子,来者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像一只铃铛,一动就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
“路老师,你昨晚是不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拿着铃铛在我眼前一直晃。
他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是的。”
那男人用他手上的奇怪东西往我额头一戳,他那东西马上回弹出去,随即砰的应声落地。
“老校长,你还是另请高人吧,这邪,我没法驱。”那男人边说边捡起他的铃铛逃出屋子。
我中邪?
怎么可能,自问来到这学校我那儿也没有去过,就屋子里屋子外的做了一些日常清洁。
老校长颤抖的站在门口对我说,“路老师,我先去给你弄个退烧药,你躺着别动。”
不久,老校长给我端了一碗草药水和一碗粥,让我们先喝药再喝粥。
药一下肚,我竟然奇迹般好了起来。
下午,身体没事我自然也不能再请假。
走出屋子,隐约听到有人在哭,那哭声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村子有人死吗?
走进学校,我看到老校长手上拿着一些香烛从学校走了出来,他一看到我就神色大惊,并远远跟我说让我在办公室等他。
办公室里坐着两个五十多岁的男老师,一见我回来就同时站了起来,什么也不说就从办公室跑了出去。
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新来的同事,他们怎么见我像见鬼一般回避着?
不久之后,校长带着一股十分浓重的香烛味回到办公室,他就站在门口给我安排一下工作,就说要忙去了。
山村放学早,因为很多孩子家离学校比较远。没课,我就想着早点回去收拾一下破屋子。
老校长说过今天叫人帮人捡一下漏,也就是把屋顶上面的瓦整理一下,以后下雨了也不至于会漏水,他还说帮我把旁边那屋子打通,这样子我大晚上就不用开门出去方便了。
可是直至放学我也看不到老校长,别的老师也像避瘟疫一样避着我不跟我说话。
看到别人这么回避着我,我也不想去饭堂打饭,反正也没有胃口,准备回屋子随便做点粥吃算了。
回到屋子门口,我竟然看见老校长老远站在我屋子前面,好像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我估摸着他是不是带人帮我捡漏了,等我开门。
我加快了步伐。
走近才发现一男一女手上各拿着一把桃木剑,看到我走来便用剑尖齐齐指着我。
我吓了一跳,“你、你们这是干嘛?”
“么喃么喃凶……”我根本就听不懂他们嘴巴在说什么,他们转着我转了好几个圈,圈得我头晕晕的。
等他们停下来之后,校长才走近,“路老师,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只能委屈你了。”
老校长说什么话,支教是我选择的,再委屈我也只能忍。
“七姑,你去要三围,衣服我们尽量做好看点,别委屈路老师。”什么?这儿还可以定做制服?
我乐滋滋地把三围告诉了那个叫七姑的女人。
七姑用空洞的目光扫了我一眼,“这么标准的身材,可惜可惜……”
呜呜,不说我还没多想,这么一说,我又伤感起来,是啊,这么标致的一个姑娘,就要被埋没在这深山里。
“老校长,你跟路老师说一下,后天正好是月圆之夜,八月十五,你别让她回城,我们到时准时过来设坛完帮她完婚。”
他们说什么?设坛完婚?我上前,一把扯着准备走开的七姑,“你们想干嘛?”
我全身汗毛直竖,莫非他们要给我配个老光棍?怪不得刚刚他们一直说着可惜可惜。
老校长一看到我情绪激动,就上前,“路老师稍安勿躁,我们也是为了你好,这个阴婚不配,不但你要死,村子里的人还有学校里的孩子都得死。”
什么?配阴婚?也就是说让我们嫁给死人的那种?
“校长,我不要嫁给死人,我不干了。”我不管,我要回家,明天十四,我要赶在十五前离开这儿。
两个穿着奇怪的人执着他们的桃木剑屁颠屁颠的走了。
老校长最后也叹着气离开。
我脑子一直被配阴婚几个字占据着,回到屋子里,突然一阵阴冷向我袭来。
第二章
我双手抱着双臂把竖起的鸡皮疙瘩压了下去。
打点好自己,天色已黑。
躺在床上,我计划着明天怎么逃回城。
午夜,我仍然无法逃避蟒蛇纠缠,而且它会在我每一次欲死如仙时吸着我的呼出的气。
曾经看过这么本书,书中说一些千年妖怪会通过吸女生高、潮时呼出的气体修炼成人形。
我自然不相信,而白天时那两个奇怪的男人说给我配的是阴婚,也即是嫁死人,完全跟我梦中这条蟒蛇没有关系。
五更,我又被蟒蛇折腾了一夜。
“放心,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从我耳边划过。
我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小心脏突突突跳,好像就要从心口蹦出来一般。
见鬼,又做着什么鬼梦了?
放学,我焦急在村口等摩托车。
但拉客的个个像避瘟神一般避着我。
“嘎……”正在我心灰意冷之时,身边突然停下了一辆摩托车。
虽然惊喜,但车子靠得我太近,我还是本能的退了两步,去,这村子还能有这么帅的俊男子啊?
“拉客的吗?”我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
车上的男生对着我悠然一笑,“请上车。”
我微颤,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那儿听过,但又让我绞尽脑汁也记不起。
管他,赶紧离开这儿才是王道,出到公路坐上车就大吉大利了。
我没有多想,准备跨上他的车。
“霹雳……”作死啊,刚刚还是艳阳高照,这天怎么说变就变?
震耳欲聋的几下雷鸣之后,天像黑锅倒扣一般笼罩着这小山村。
我的脚突然被什么东西缠着,怎么也跨不上车子。
突然,我的头顶上出现两道光,一蓝一白的互相纠缠着,霹雳声伴着一阵阵的咻咻咻声,这不是在看恐怖片吗?
“快点帮一下我……”风好大,我也不知道拉客的小伙计有没有听到我在喊他。
没人理我,天太黑,除了看到天空上那两道光之外,别的什么也看不到。
两道路光整整在天空中咻了十几分钟,蓝光突然消失,白光在空中盘转几下之后也离开,蓝白两光消失了的之后,马上下起了倾盆大雨。
我被突如其来的雨打得喘不过气来。
回不去了,也许冥冥中早已经注定,雨慢慢停下,眼前的车和人早已不知去向。
拖着一身雨水回到破屋,为防风感,我给自己泡了一身热热的生姜澡。
今天下午走不成,明天再走,明天是周六,我一早就出去,就不信逃不出这小山村。
睁眼躺在床上,雨过之后,星星从瓦缝里射了进来,那么大的雨,我以为会把这在破屋淹没了,那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到城里去,没想到这破屋子不但没有被雨水淹没,屋子还是那样干燥干燥着,一滴雨水也没有滴进来。
实在太困倦,很不想睡觉的我还是朦胧的了意识。
竟然一夜无梦到天明,当我睁开双眸时,我还以为自己回到城里。
等一切意识恢复之后,发现自己还是身处于破屋子里,一股伤感又涌了起来。
走。
但似乎没有那么容易离开,因为情况跟昨天一模一样。
我急得要哭,午时已过,只能跑回去找老校长,只有他敢跟我说话。
“路老师,别说我不帮你,这事我实在帮不了,大家都知道你给选择中了,是没有人敢拉你出村,你要是出去,我们谁也活不成。”老校长跟我说话时还跟我站得老远。
“老校长,你家有车,你就帮帮我吧,我不要嫁给死人,来日,我一定好好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不管我怎么说,老校长就是不肯拉我出村,一直折腾到傍晚,学校门口突然来了两辆汽车。
这地方有汽车真是个稀罕的事,我自然想出去看看,或者能刚好碰到上面有人下来调查,那我不就有救了吗?
“路老师,原来你也等不及了嘛?”我定神一看,去,首先下车的又是那两个拿桃木剑戳我的人,女的手里拿着一个大红包裹,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衣服,红包裹在白衣服衬托下看着十分刺眼,像一团血。
“你、你们要干嘛?”车上又下来几个人,我下意识往后退。
一个男走近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便蹼鼻轻笑对我说,“我们老远回来帮你完婚,你应该高兴才对。”
“别过来,信不信我报警?”我装模作样的往包包里掏,其实我手机昨晚着水已经不能再用。
那人哈哈大笑,“报警?你报啊?山高皇帝远,你懂吗?人来了,礼也成了,最后他们看到你无伤无损的,他们会把我们怎么样?”
我一听到礼成这两个字就瑟瑟发抖。
那个托着红包裹的女人瞪了我一眼,“快回屋子换上衣服,我准备帮你化妆,你知道这儿就我一个女人,如果你不听话,那些男人是不会介意帮你换衣服的,我报三围时,个个男人都是在流口水的了。”
我往人群扫了一眼,果然就她一个女的,唯一眼熟的老校长已经不知去向,此刻的我就算喊破嗓子也没人理我,还是留点元气一会见机行事吧。
我被女人拥进了屋子,她把手中的红包裹放下,我看着她打开的包裹就吓得啊的一声尖叫起来,“我不要穿这些衣服。”
说完我就往屋外跑,没想到门口已经被几个男人家围着,“你这是说要我们亲自动手了?”
其中一个提着嗓子问我。
“快点把她摁着,过了吉时就不好。”
“你们走,我自己换就是。”
我这么一叫,几个男人才收起贪婪的目光退了出去。
“这就乖嘛。”女人一边说一边让我自己换衣服。
我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心里计算着怎么逃跑。
“好了镜子看看,多漂亮,说过了不会亏待你的了,这嫁衣可是纯手工做出来。”女人说着把镜子端到了我的跟前,我往镜子一瞄,着实的把自己吓了一跳。
第三章
这是我吗?看上去像个妖精,眼影是红色的,眉毛被她画得圈了几个圈,嘴唇涂了个大红,像嘴巴在流血。
女人打开门,外面天色已经朦胧下来,这样的天没多久就要黑了。
“挺漂亮的嘛,带走。”那个男人一说话,女人便是走在我的前面,裙子太长,我悄悄的把裙摆提了起来,还好,他们给我配着绣花鞋是平底的,很轻,适合跑。
就要走到校门,我猛然闪过前面的女人往校门口跑。
十步不到,我就给一又大手抱住了我的腰间,我大呼救命,抱着我的男子让我别喊,再喊他就要用堵住我的嘴。
几个男子追了上来,逃不成了,我只能又努力的让自己再次平静下来。
不知他们把我带到什么地方,离学校不会太远,此刻的我,一直想着找机会跑。
“起坛。”女人话音落下,我才发现眼前是一个坛台,有人上前点燃了坛前香烛。
女人抓起我的手,然后抽出一把小刀,在我手上一划,十指痛归心,为了防止我的尖叫,他们已经把我嘴巴封底了起来。
女人一边挤我手指上的血一边喃么着,我听不懂她嘴巴在说什么。
她把我手指上的血挤到坛上的一个碗里,然后用我的血在一块黄色符咒上写上我的名字,再从她的黄色布包里掏出一张写着“顾浩然”名字的符咒合在一起,两张符咒同时放到那碗血里。
“磕头……”一个男子突然从后面踢了我一脚,我双膝盖扑通着地。
那男子又强行按着我的头往地下磕。
整个过程弄得我头晕晕。
“礼成。”女人声音刚落,男人就放开我,然后把封着我的口有布条拿开。
我刚要大叫,那个男的说贴近我,“敢喊我就再把你封起来,乖乖的,我就放了你。”
我惊恐地看着那个说要放了我的男人,他们就这么走了吗?
“等等……你们,快点带我走。”我脑子进水,竟然让坏人带我走。
此刻的我只是觉得,他们再坏,也是一群活人,而他们一走,下一秒,也许就会有死鬼来领走我。
他们好像并没有听到我说话一样,竟然头也不回就消失在夜空中。
“呼……”一阵阴风刮过来,坛前的那碗血突然从坛台升起……
来了来了。
看着那碗凌空升起的血,我双腿一软。
“咻……”天空中马上闪出了两道光,蓝白各一。
两道光一直盘着那碗血转。
这热闹不能再看下去。
我把裙子摆一提往腰间一绑,光着屁屁拔腿就跑。
“砰……”作死,脑子被撞得嗡嗡用响,我定神一看,朦胧中看到自己撞到了一扇破烂的墙壁上。
“谁,吵死了。”是人说话的声音。
“快,快出来救救我。”我已经不管对方是谁,只想现在有个活人收留我,也许魔鬼就不敢来。
我话音刚落,耳边便传来了嗖的一个声音,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子,“哈哈哈,真的是老天怜惜我也,老子等了二十年,今晚终于有肉吃,而且是自己送上门的小鲜肉。”
本以为有救的我,一听到这划破夜空的狂笑声,我又提着裙摆,开始逃命。
三步不到,男人又站到了我的跟前。
身体突然被提起,“来到老子门口还想跑,那有那么容易?”
我大声呼叫救命,男人已经把我撸进了屋子里。
好臭。
一阵恶臭立即让我干吐不止。
男人啪啪打了两下我的后背,翻滚的胃液才平缓下来。
情绪稍微平静一点之后,眼前这个男人,让胃内物再度翻滚,这是人吗?满脸疙瘩,狮子眼、猴子嘴巴猪鼻子,除了会说人话之外一点人样也没有。
“妖、妖孽……”我吓得连下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好,你既然认为老子是妖孽,那老子就妖给你看看。”男人边说边向我伸出了脏兮兮的大手,那指甲又长又塞满黑乎乎的东西,碰我一下我都觉得嫌弃。
“滚……”我歇斯底里在大喊。
“啧啧……。”恶心男人像个狼一般向我扑了过来。
“咻咻咻……”正当恶心男人掀开我的裙子要挥杆进洞时,一道白光从屋顶霹了进来,我眼看着恶心男人头顶被霹开,脑浆瞬间往外溢出。
还没有等我醒过来,那道白光随即把我卷了起来。
我的的身体离开了地面,直接往门口飞了也去。
几番周折之后,等我回过神时,我发现自己回到了老校长给我安排的小屋子里。
m的,又做一场恶梦吗?
可是身上凌乱的婚服告诉我,刚刚那些经历一定不是梦。
我胡乱的把身上的大红婚服脱下,然后扔到地下踩了几脚,“去你的,统统的给我滚……”
“呼……”一阵阴风把抱着头痛哭的我吹醒,我打了一个激灵,别再给我整些什么出来了,再整我就是疯掉。
只觉阴风掠过屋顶,隐约远去。
世界安静下来,瑟瑟的虫鸣声从破窗传了进来。
我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虽然是躺在床上,但一刻也不敢合上眼睛。
人类永远也不能战胜困倦的来袭,当眼皮开始打架时,我意识就开始朦胧起来。
“嗯……不要,你、你是谁?”我推着在我身上起伏的男人,这梦做得总算没有之前那么恶心,最少,这个男人很没有养眼,俊美的脸上眸墨慑人,见我这么问他,他便是颦起剑眉,眼瞳深眯。
“你是我的,谁也休想抢走……”钝刀割肉般的疼痛让我没有办法去消化他的语言。
第四章
难道他就是我新婚的“新郎”吗?
可是他明明就是一个人,虽然全身冰冷了一点,脸色苍白了点,但他的体力一点也不差,到了最后,我竟然无耻的嗯哼起来,足足跟他滚了一夜。
五更时分,村子传来了鸡鸣声。
他突然抓起我的手,在刀伤的地方猛然一吸。
“嗞……”这不是在伤口撒盐吗?
我想甩开他,可是却不能,直至看到他嘴角边渗出两道血线。
他、他在吸我的手指血……
我随即被吓晕。
当我醒来之际,已经是天亮。
“咚咚咚……”肯定是老校长来了。
我拖着困倦的身体起床去开门,“校长,今天是周日。”如果我没有被吓傻,我知道今天不用上课。
“是,是,路老师,你没事就好,我刚刚煮了两个红暑,你趁热吃,二麻子昨晚莫名其妙的死了,而且死得很惨,脑子开花,脑浆流了一地,我过去给他上柱香。”他说着就把红暑塞到我怀里就匆匆的走了。
脑子开花?脑浆流了一地?这么说二麻子是昨晚想吃我的恶心男人?
我要回家。
好可怕的村子。
走出屋子,阳光十分的刺目,村子的人们一见到我,都纷纷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
我不是已经把女人给我画的妖精脸卸下来了吗?他们还看什么看?
村口有拉客的摩托车上上下下,可是依然没有人敢走近我。
不拉算了,我走路,走到天黑应该走到公路边了吧?
这山路九曲十八弯,明明就一条山路,脚底都磨出好多泡泡来了,夕阳西斜时,兜兜转转,我竟然又回到了小山村。
早上吃了两个老校长送来的红暑到现在,回到破屋子我直接瘫软。
地下被我踩过的婚服十分扎眼。
“去你的。”我狠狠的把那婚服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把袋子打了几个结,从后窗口往山那边扔了出去。
“呼……”阴风突起。
袋子被风刮到了空中,在空中盘旋。
我赶紧把破窗子关上,管它飞到什么地方,不关我的事。
我才二十,美好的日子才刚刚开始,不能让自己死在这小山村里,现在必须把肚子填满。
“砰……”我正在给起泡的脚上药,强烈撞车门口的声音吓得我扔了手中的药棉。
千万别来了,今天走了一天的我已经困得不要不要。
门外传来了咻咻咻的打斗争声音,听说这小山村晚上经常会出现一些小野兽,它们会经常因争食物打斗起来。
打斗声越来越强烈,伴着不断撞击木门的声音,本来就不牢固的木门眼看就要被撞倒。
而学校也就我一个老师住校,别的老师都是附近的,他们一放学就全回家去了,连老校长也很少在学校里住,所以整个学校晚上只有我一个人。
我用被单把自己整个人朦盖起来。
一阵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吹了进来,把盖朦着我的被单抛开,紧接着又盖下去,这么一抛一盖的,我整个人都僵了,这样很好玩吗?
我伸手一下子把被单掀开,“谁?快给我出来,玩个毛啊?”一向不喜欢爆粗的我,此刻已经不再顾及什么形象了。
“娘子……”
“滚……她是我的。”
两个男人的声音?
见鬼也得有个鬼影啊?可是我怎么只听到声音而看不到鬼影?
正当我庆幸自己还不至于衰到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的地步时,屋子里突然出现一个白衣男子和一个蓝衣男人,就那么一瞬间,两个男子同时出现同时消失。
连眨眼的功夫也没到。
他们难道给我同时嫁了两个鬼吗?
越想越越可怕。
外面又打了起来。
快点打,最好他们同归于尽。
良久,外面的打斗声音渐行渐远时,我重新躺下。
意识朦胧之际,隐痛从手指头涌了出来。
“痛……”我似梦呓,又似呢喃。
“一会,就一会。”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我猛然的睁开双眸,他不是刚刚在我房子与蓝衣男子同时出现的白衣男子吗?
他正用力的吮吸着我的手指上的血。
我用力一抽,“你、你干嘛老吸我血?”
他淡然的放开了我,“现在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你只需要知道,你是我的,谁也休想带走你。”
这话他已经是第N次跟我说了,“不要,我不要嫁你这个吸血鬼,你快点给我滚。”
“我不是鬼,他才是鬼,那晚你嫁的也不是我,而是他,可是我不会让你跟他在一起的。”他不是鬼?难不成他还是一个人吗?
难道天底下还真的有吸血的人吗?“你少骗人,就凭你天天来吸我血,我就确定你不是一个人了。”
“对,我也不是人,可是,人能给你的东西,我也能给你。”他说完之后便是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迹,然后悠然的把他身上的白衣一扯。
“你、你又想干嘛?”我吓着往床角一边缩。
他眸光灼灼地逼近我,“你说呢?”
我用被单紧紧的捂着我的前面,“别、别过来……”
“乖乖,我们都是已经很熟了,不是吗?难道你忘记了我夜夜让你销、魂的美好时刻吗?”他扬起唇畔,剑眉轻扬,一副挑、逗的模样。
我一听他这么说,脸便了一阵涨热,羞涩感在我全身蔓延。
他眸墨深邃,修长的双手托起了我的下巴,“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说:讨厌……两字吗?”
他真的很讨厌,可是我不会说,“你先放开我。”我伸手把他捏着我下巴的手推开。
好冷。
他的手就像他的身体一样,一如既往的冷。
至于让我一碰到他就缩了回去。
他一怔,然后慢慢的往他双手吹气。
“嫌弃我冷,那你就得多给点血我,这样子,我就会像正常人一样有一个温暖的身子。”
多给点血?这是人的想法吗?“人是靠血活的,我把血液给了我,我就会死。”如果他是人,那么这点常识他应该知道。
“不会,我怎么会让你死?我会从另一个渠道给你输血,乖乖,时辰不多,我们得抓紧时间。”话毕,他嗖的一下子把裹在我身上的被单扯掉。
“不要……我不要你这个样子给我输血……”
第五章
当然,魔鬼就魔鬼,蛇毕竟还是蛇,“别碰你,你有毒。”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眼前就浮现了一条长长的蟒蛇,而他的眼睛变成了眼蛇,舌头变成了长长的信子……
“对,我是有毒,但我毒谁也不会毒你,懂?”
“不,不懂,你现在只不过想要我身上的血才不毒死我,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的时候,你就不是这样子对我的了。”
他眸含浅笑,薄唇微弯,这神情,怎么看就怎么像一个斯文绅士,可是他竟然是一条蛇的化身,如果不是他亲口所言,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事实。
他似乎不想再跟我多说,之前他向我伸出修长的手指时,除了感觉冰冷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到,而现在,我总觉得他用蛇尾巴在玩弄着我。
我伸手啪了一下他的手,“你这是蛇的什么部位?”
他又报以我轻轻的哧笑,并没有直接回答我,“乖乖,时候无多,如果再浪费下去,姓顾的明天再去找过来,我可是帮不是你,你单独对着我一个人还是想让那群男人轮流欺负你?”
他这么一说,我便是害怕起来,他虽然是蛇,身体没有温度,这些天跟他夜夜纠缠之后,我的身体似乎对他也产生了微小的依赖,对于他温柔的挑、逗,我渐渐的不再抗拒。
相比之前的晚上,今晚我变得特别的生硬,也许是因为知道了他是一条蛇吧。
真的倒霉透了,难道我以后就这么跟他过一辈子吗?
他住那儿?住水里?住山洞?
五更之后,他第一次在我清醒的状态下离开,“乖乖,我走了,今天上头会有人来这村子调查,你别异想天开的想着跟他们走,如果你不想伤及无辜,那你就好好的留在这儿做你的老师,当初你为了保护这里的孩子而扁死了我的一个兄弟,证明你是一个有伟大母爱的人,好好做下去。”
他说完便化作一缕鳞光走了。
他不说我还忘记了我曾经打死过一条蛇。
难道我保护孩子们也有错吗?
今天上头有人来,我如果不听他的话要跟着他们出城,那后果会像他说的那也是样,会死人吗?
之前他走之后我还能睡一会,但这次他走之后我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了,一直在床上滚到了天亮。
新的一天,我又被老校长安排得满满的课。
我一边上课一边盼头着上头的人来。
一个上午过去了,也不见到车的影子。
我轻哼,他一定是骗我。
下午放学,还是看不到人。
别的老师都是回家去了,因为我住校,又不想回那破屋,所以我便自己在教室里改作业。
“路老师,你怎么还不走?”老校长之前一放学也走了,但今天他还在。
“校长,我还有一些作业没改,你今天怎么还这回去?”他们一放学就要回去帮家里干地里的活儿,太晚回去天黑下不了地。
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我,办公室门口便来了好几个穿着正装的男人,“老校长辛苦了。”
虽然来人是跟老校长打招呼,可是我还是一阵激动,立即从坐位上站了起来。
老校长把他们请进了办公室,出于礼貌,我去给他们倒水。
“老校长,这位是?”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打量着我。
“这是城里调下来我们学校支教的路小漫老师。”
“哦哦,我知道了,这次来我就是想调查一下这个事,路老师,你过来这边坐,我们一起聊聊。”
老校长看到领导热情地邀请我坐到他们的身边,脸上马上挂上了一缕忧郁。
他是怕这些领导带走我还是怎么样?
我坐到了领导的身边,领导亲切的啪了啪我的手背,“路老师,下乡支教又苦又累,我就不问你习惯不习惯这个问题了,你说说有什么困难,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们一定会帮你解决。”
我、我能不能跟他们说我不想在这儿干了?
我能不能跟他们说我被一条蛇和一只魔鬼缠上身?
罢了,这什么年代了,说出去他们也不会相信,再者,那货说过了,要是我敢要求跟他们走,后果会很严重,看着他们个个都那么热情,还对我问寒问暖的,我都不好意思把事情的真想说出来。
“领导,整个学校就我一个女老师,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调多一个女老师过来吗?”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别说从城里调来,就算是在这乡下,也没有人愿意在这儿当老师,年轻点的女孩子有文化没文化的都是往城里跑了,谁还愿意呆在这枯燥无味的小山村受苦?
我看到领导微微一愣,就知道结果不会令我如愿,“路老师,我们回去之后就出个招聘启示吧,这样吧,我们这边帮你申请一下待遇,尽量帮你争取一下福利。”有福利有鬼用啊。现在给我一个亿我也不知道怎么花,我根本就走不出去这小山村,而小山村唯一的一间士多店也不像士多店,店里的东西不是过期就是冒牌货,幸好我带日常东西多,要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过。
领导这次来还给我带了许多慰问品,有吃的也有用的,这些东西也能让我用上好一段日子。
他们走了之后,我把东西分了点老校长,老校长眼睛笑成一条缝,“路老师,你真是一个好老师,好人肯定会有好报。”
分点东西给他就是好老师了吗?
“校长,没事,不就一些小东西,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一会天黑不好走路。”
“路老师,你知道不知道,我是多么的害怕你跟领导说出来你被配阴婚的事,说出来我这做校长的就完了。”
呃,为什么说出来他就完了?这阴婚又是不他给我配的,“校长,这也不关你的事啊?怪也只能怪那些人,校长,你认识那帮人吗?”
老校长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认识也行不认识也行,他们在这一带专门帮别人配阴婚的,哪个村子有什么事全就找他们。”
配阴婚还有一个组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