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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上一篇文章《法国政坛“一地鸡毛”，新总理却编了个“鸡毛掸子”？》中，提到了法国巴尼耶新政府将要对最富阶层增税的事儿。文章下面有读者留言说，这让人想起了姜文电影《让子弹飞》里面的那句经典台词——师爷对张麻子说: 豪绅先捐，百姓后捐；事成之后，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成。
那么，这种情况到底会不会在法国发生呢？我的预测是，别说割法国普通老百姓的韭菜了，首先，法国的最富阶层的避税手段，就让法国政府很头痛。要不人家怎么成了最富阶层呢？你以为只靠机遇、奋斗吗？这两天，法国巴尼耶政府公布了2025年预算计划，并将在10月10日公布具体措施，其目标把财政赤字降低至GDP的5%，预计今年将达到6.1%的情况下，政府计划在明年进行总额600亿欧元的财政努力。![]()
法国巴尼耶政府公布了2025年预算计划。（法新社图）
法国政府希望削减开支和增加财政收入，在其2025年财政预算中计划向年收入约50万欧元的法国最富裕家庭征收额外税款，引发社会对该措施适用对象的关注。法国预算部长劳伦特·圣马丁（Laurent Saint-Martin）强调，这一措施将只影响“法国最富有的0.3%家庭”，约65000个家庭，而法国绝大多数纳税人将不受影响。这就是说，不存在最富阶层“引导”普通民众纳税的问题。目前，法国政府以“税收正义”为名，计划从明年开始向法国最富裕家庭增收额外税额约20亿欧元，以调整政府的收支平衡。具体措施是政府将使用一个优化的临时税收机制，虽然该增加税收措施鲜为人知，但是早在2012年，法国在金融危机后实施了这项针对高收入者的临时税收措施，直到今天已经实施了十二年。巴尼耶总理此前在法国电视二台明确表示，新政府出台的计划将 “以几年前在萨科齐总统期间，前总理菲永前推出的高收入税收制度为基础，让法国最富家庭在特殊情况下为社会做出贡献。”此前在2012 年推出这项措施时，已经是 “临时性的”，旨在恢复当时因欧元区债务危机而受损的法国公共财政。菲永政府设计的这项附加税被称为 “高收入特殊贡献”（CEHR），原定期限为三年。但当时由夏尔-德·库松，现任法国国民议会预算总报告员提出的相关议会修正案最终将 这个“高收入特殊贡献 ”税的终止日期，定在了法国公共赤字恢复为零的那一天。不过到目前为止，法国公共赤字平衡从未达到过。法国经济专家指出，自 2012 年以来，尽管法国累计通胀率已超过 20%，不过该附加税的税率和起征点均未重新估价。因此导致缴纳该特殊纳税的人数不断增加，也不断提高了该特殊贡献税的收益率。统计显示在2012 年，约有 2.7 万户法国富裕家庭成为征税对象，纳税总额达 4.2 亿欧元。纳税人数量在 2018 年增加到 4 万，2022 年增加到 5 万，目前估计为 6.5 万。至于收益率，2018 年突破 10 亿欧元大关，2022 年突破 15 亿欧元大关，现在可能更高。![]()
法国预算部长劳伦特·圣马丁。（法新社图）
法国巴尼耶政府计划通过新的附加税将 “高收入特殊贡献” 的收益率提高近一倍，至于新政府打算增加什么新条件，目前还不清楚。法国《回声报》指出，自 2013 年起法国富裕家庭的税率为 45%。对于最高收入家庭税率上升至 49%，如果将社会保障税计算在内，税率则接近 66%。目前法国政府计划对这些最富裕家庭的资本收入加税，自 2018 年起，资本收入如股息、资本利得等被征收 30% 的 “统一税”，可能在未来出现改变。2011年时任预算总报告员的吉勒-卡雷兹议员（MP Gilles Carrez）表示：“最富裕家庭的收入构成资产占主导地位，尤其是财产和证券的资本收益。”但是，有律师朋友和我说，有些富裕纳税人可以通过安排自己的收入，来避免缴纳附加税或缴纳过多的税款。大多数情况下，公司董事会安排自己的薪酬，如只支付他生活所需的费用，并成立一家控股公司，盈余额进入控股公司，用于其他投资或资产交易，只要这些最富裕的纳税人不向自己支付任何大额收入，法国负责税收检查人员就无从查找是否漏税。可以预见，当法国政府新的政策出台之后，很多大公司肯定会实行上述这些骚操作。政府这一决策恐怕也会促使高收入群体加大避税的努力，利用各类合法或灰色地带的方式减少其税负压力。这为政府如何执法、如何确保公平征税提出了严峻的挑战。首先，利用离岸账户和避税天堂。一些最富有的个人可能通过将资产转移到避税天堂来规避高税率。这些地区通常对收入、资本增值和继承采用低或零税率政策，从而使许多财富得以逃避本国的征税。其次，税务筹划与信托。公司结构安排、家族信托和基金会等税务工具一直以来都是最富阶层避税的常见工具。这些结构复杂的资产管理形式能够使继承税、资本利得税和所得税问题变得更加模糊，有时甚至可以通过法律漏洞或低税国家将财富永久“藏匿”。第三，跨国转移资产和收入。一些高净值个人通过全球投资、企业登记以及收入在不同国家间的转移，尽量减少本国的税务负担。一些富人可能选择改变税务身份，将其个人或家庭收入转移到税率更低的国家，成为所谓的“税务居民”。其实，巴尼耶政府的这一税收举措体现了财政平衡与社会正义需求之间的张力。最富阶层的有效避税可能会减弱政府对高收入群体征税带来的实际效果，进而影响政府的财政收入。但从长远来看，如果征税政策得当，不仅能够有效调节收入差距，还将推动社会稳定和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因此，政府和立法机构需要抓住机遇，通过健全而透明的税务体系、加强法律执行以及国际合作来改善现有的税收制度。法国政府面对的避税问题虽然复杂而棘手，但通过多方面的合作与革新，可以在维持高社会效率的同时实现公平的财富再分配。这对未来的税务政策制定和实施提出了严肃而紧迫的考验，也促使整个社会进一步思考财富、责任与社会公平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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