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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英雄虎胆》是八一电影制片厂1958年拍摄的,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但这部电影始终得到部队官兵和广大群众的喜爱和欢迎。我有幸参加了该电影的拍摄工作,领略了著名导演严寄洲、优秀电影演员王晓棠、于洋等艺术家的风采。八一厂的老领导、老导演、摄影组的工作人员、老战友们的身影经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那些往事使人难以忘怀。
好导演严寄洲
电影《英雄虎胆》是在1958年全国大跃进的欢呼声中开始拍摄的。1958年4月1日,八一电影制片厂召开誓师大会,导演严寄洲代表全组同志上台讲话,决心以“多、快、好、省”的精神来完成电影《英雄虎胆》的拍摄任务。全组同志出了会场就进入一号摄影棚进行拍摄。摄影棚大门两侧贴着一副对联:“跃进声中扬虎胆,摄影棚内出英雄”。八一厂陈播厂长和其他厂领导亲自来摄影棚祝贺,这是八一厂当年头一部故事片开机,全组同志欢欣鼓舞,干劲十足。开机的头一天就按计划完成了难度较大的 12个镜头。 1958年于广州黄花岗拍摄《英雄虎胆》时的合影。前排左二为王金山,左三为副团长李力,左六为王晓棠,左七为摄影师蒋仕。第二排左一为里坡,左二为于洋,左六为朱启。第三排左三为胡敏英。最后一排右二为张勇手。我们每个业务小组都向摄制组支部交了计划,在导演严寄洲的带领下,投入了紧张而有序的摄制工作。提起导演严寄洲,大家都赞不绝口,非常佩服。他是1938年入伍的老八路,解放初期由二野文工团来到八一厂工作。他工作认真负责,敬业精神很强,作风雷厉风行,考虑问题周到细致,指挥部署得当,具有很高的艺术造诣和导演水平,在电影拍摄中,的确体现了“多、快、好、省”的精神。 在《英雄虎胆》里,首长(里坡饰)交待任务时的剧照。他的计划安排合理,开短会,讲短话,不许在会上谈任何与拍摄无关的问题,主题明确,使参加会的同志心里明白。每晚的镜头会,他把第二天要拍的镜头都写在黑板上,有几个镜头,要几位演员,穿什么服装,带什么道具,群众演员几人,男的几个,女的几个,小孩几个,老人几个,非常具体。不像有的导演写的:明天拍摄要群众演员若干,让具体工作的人员难办。严导演还把要拍的镜头顺序标出来,拍这一个就知道下面拍哪一个,可以提前做好准备,所以拍片进度快。他领导的这个摄制组从4月1日《英雄虎胆》开机到 2月20日《县委书记》停机,不到10个月的时间,共完成了《英雄虎胆》《一日千里》和《县委书记》三部故事片。同现在一年还完不成一部影片相比,差距很大。那时真是一环扣一环,全组人员大协作,不分你我,哪里需要大家都争着上,往往这部影片还没停机,就抽出部分人员去筹备下一部影片的拍摄工作。《英雄虎胆》的外景地是广州,记得当时武汉长江大桥刚通车,大桥的建成对全国人民鼓舞很大,以往过江要两个多小时,现在只几分钟就过去了。广州外景共200多个镜头,加上往返路程,我们用26个工作日就完成了。
严导演很注重节省影片成本,除了在进度上抓得紧外,在各项开支方面也很注意节约。我们剧本中有一场解放军150余人的进攻场面,各种道具工作人员是按剧本要求准备的。出发前,导演检查准备情况时提出来,只需准备40套服装和 40枝枪就够了。他说,拍电影能看清的是在10米以内,10米以外你穿什么,拿什么都看不清。在拍摄时,导演把这40套服装和枪武装40个人,放在镜头前面,远处的就拿木棍等。开拍时,远处烟幕一起,炸点一炸,在一阵喊杀声中,40个人冲了上去,战场烟雾弥漫,一次成功,拍得非常好,也很真实。 电影《英雄虎胆》里敌特(严寄洲饰)受审时的剧照。
人人上阵当演员
《英雄虎胆》摄制组还有一条规定,全体工作人员都要上镜头,这是我们创先进摄制组的一个条件。为节省群众演员,给影片降低成本,严导演率先演曾泰的原型。戏中曾泰有句台词是“我老婆孩子都在台湾"。在看电影样片时,他的孩子问他:“你为什么说我们在台湾?”严导演只好用笑声回答。导演带头,全组同志都选自己合适的角色。《英雄虎胆》影片中,摄制组全部工作人员都上了,只有摄影师蒋仕同志没上,因为没有人为他开机器。为了少用一位演员,我军连长的扮演者朱启同志又演了一名土匪。当时许多人怕观众看出来,影响不好。严导演说:“你们知道他是一个人,群众根本不知道,他们也不会往那里想,何况烟雾弥漫中,谁也看不清。”这个场景拍得很成功,谁也没看出破绽。在拍土匪抓老猎人一场戏时,需要十多名土匪演员,当时制片部门没办法,找不到人,只好求助于剪辑车间。剪辑人员停下工作,穿上土匪的行头,进棚完成这一场戏的拍摄。在看完成片时厂里人都笑了,大家开玩笑说:“这一下剪辑车间的人都成‘土匪’了!”大家只要注意一下五六十年代拍的影片中,八一厂的许多老同志都在里面出现过。 曾泰的法式凉帽和阿兰小姐的玻璃雨衣
八一厂是从1956年开始拍故事片的,库房里除从朝鲜战场上弄来的一批美国军用物资,另外就是从太原调拨的一批武器,所以拍摄故事片的服装道具大都是从北京电影制片厂借的。另外就是向私人借和到市场上买。影片《英雄虎胆》的两件有特色的道具,都是从私人那儿借来的。一是曾泰的那顶法式凉帽,那是王冰导演出国时从越南买回来的,自己都舍不得戴,就被摄制组借来了。这顶帽子,这一部戏下来,也基本上快报废了,可它为这部戏的演员增色不少,于洋同志戴在头上,很潇洒、很神气。王导演很高兴。第二件是阿兰小姐的雨衣。现在看来是一件普通的塑料雨衣,可在当时,咱们国内找不到,更没有人穿过。那是我们厂一位同志去国外给自己未婚妻带回来的,当时可真是宝贝。大家见这件雨衣透明,就叫它“玻璃雨衣”。这件雨衣王晓棠同志穿上后,很满意,很符合她演的阿兰小姐的角色。这件雨衣给阿兰小姐这个人物增添了西洋味道,为角色的身份作了说明。我们通过私人关系借来,并答应如果弄坏了,给她赔一件国内最贵的雨衣。 在土匪的欢迎会上跳伦巴舞
影片中有一个情节,阿兰小姐把曾泰接回来后,在欢迎会上邀请曾泰跳伦巴舞。这个舞的名字摄制组大多数人还是头一次听说,更不用说跳了。作曲巩志伟同志把音乐放给大家听,当时认为那是西方黄色音乐,是靡靡之音,一般是不许听的。可我们是工作需要,就在礼堂一个小会议厅里放,人数限制在很小范围内。当时看来很神秘,其实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伦巴舞是古巴黑人民间舞蹈,起源于非洲,音乐用四分之四节拍,舞时双胯轮流扭动,上身比较自由。后发展为男女双人对舞的斗鸡形式的伦巴。进入城市后形成交际舞形式的伦巴。20世纪30~50年代传入欧美各国。伦巴舞在开放程度上还不如现代的桑巴舞、恰恰舞、草裙舞,当然更不如现代一些更为开放的舞蹈。现在伦巴舞曲有了,可谁会跳这伦巴舞呢?大家发愁了。嘿,我们还真找到了。我们厂一位录音师会,他的爱人也会。我们就请她来教于洋和王晓棠跳。演员们在里面学舞,门口还有人把门,当时怕扩大政治影响呀!许多人对伦巴舞感到神秘,不少人趴在窗户上偷偷地观看,小会议室内不时传出伦巴舞四分之四节拍的音乐和人们的欢笑声。这里整整热闹了一个星期才结束。阿兰小姐 (王晓棠饰) 与曾泰(于洋饰) 在土匪的欢迎会上跳伦巴舞。拍土匪欢迎曾泰的晚会这场戏是在场地外景拍的,观众特别多,大家都想看跳伦巴舞。这场戏热闹而紧张。这是土匪头子李汉光和李月桂考验曾泰组织的欢迎会。实际上是他们设的一个圈套,想看看曾泰是否在美军中受过训,懂不懂西方习俗,是不是解放军侦察员。影片中,李月桂打了一个响指,说道:“来个伦巴!”接着伦巴舞音乐响起,阿兰邀曾泰跳伦巴舞。阿兰站在曾泰面前舞动了好半天,曾泰坐在那里吸烟没起来。这时观众怕曾泰不会跳,都为他捏了一把汗。正在这时,曾泰猛地把烟头一扔,上场和阿兰熟练地跳起了伦巴舞。这场戏伦巴舞的镜头很多,送审时给剪掉了不少。现在影片里只保留了其中一小部分,但也很精彩。 军民联欢晚会
在电影拍摄完成后,我们八一厂全体演员、职员与广州沙河体育学院师生共同举办了一场联欢晚会,军民同台演出,热闹而有趣。体院的同志们先为我们表演了几个体育项目,他们都是真功夫,有单双杠、吊环等,大家看了很开心。下面该我们出场表演了。演员们表演了几个自编的小节目,因为忙拍摄也没排练,临时上场。有“大头兵张老三自叹”等节目。王晓棠表演京剧《拾玉镯》片段,还让我用二胡拉京剧小开门。我们也有一个大的节目,就是踩钢丝。这是由王晓棠和里坡表演的。我们专门派人到广州军区战士杂技团借来乐器和服装道具。那天表演时也很热闹,于洋和方辉俩人一个打鼓,一个吹号,真有点马戏团的味道。王晓棠身材高挑,年轻美貌。里坡经验丰富,成熟老练。他们两人多才多艺,穿上演出服,还真像杂技演员。拍摄《英雄虎胆》时,阿兰小姐(王晓棠饰) 接曾泰(于洋饰)的剧照。我们几位负责架钢丝的人也很忙,手拿工具仔细地为他们架钢丝。这时体院的几位好心人怕弄不结实,看里坡这么个大块头,从上面掉下来可不得了。于是专门派人找来大钉子来固定钢丝。这时里坡开始指挥架钢丝。刚架好,他用手比画,意思不够高。我们又往上架高,可他看了一下,还不行,还要架高。这时观众们就议论开了;“这人还真行,别再高了,万一掉下来可不得了呀!”可他还要求架高。这时架到最高点了,我们告诉他不能再高了。他说道:“不能高就往下降吧!”这降一次不行,又降第二次,第三次,最后干脆就把钢丝落在地面上,他们两人从上面走过去。原来他俩根本就不会空中踩钢丝,只是故弄玄虚,搞笑。观众被他们忽悠了一阵,哈哈大笑。在一阵掌声中,联欢晚会结束,欢笑声在人们耳边久久回响!国产老电影84部,第二次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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