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正在给奶奶煮鲫鱼汤,看着锅里沸腾的鱼汤,女孩咬了咬牙,将一包老鼠药倒了进去,然后端给瘫痪的奶奶喝。奶奶一点也没有起疑心,反而笑呵呵地夸女孩孝顺。
这个女孩名叫小沫,因为家里穷父母外出打工,留下了小沫和瘫痪的奶奶。小沫读书时成绩很好,墙上贴满了她的奖状,可是为了照顾奶奶,她小学毕业就辍了学。
当同龄的女孩背着书包开开心心去上学时,小沫却只能在家洗碗做饭。
每天早上,她都会给奶奶煮一碗鲫鱼汤,端到床前给她吃。等奶奶吃完后,才收拾好她吐出来的鱼刺鱼骨,开始一整天的洗洗刷刷,每天重复着枯燥的生活。
奶奶患有老年痴呆。明明刚伺候她上完厕所,转眼就忘记了,嚷嚷着让小沫扶她去。早上刚喝了鱼汤,晚上就吵着说小沫不给她煮鱼汤。
日复一日的消磨,逐渐耗光了小沫的耐心。每次父母打来电话,小沫就提出让他们把自己和奶奶接去一起住,可父亲总是以房租太贵花销太高为由,拒绝她的要求。
家里开了个小卖部,小沫喜欢坐在门前紧张地朝不远处张望,她在等一个人,这是她最幸福的时刻。可每次这种短暂的幸福,总是被奶奶的呼喊声打破。
这天,小沫正坐在门口,可屋内的奶奶却吵着要吃鲫鱼,小沫告诉奶奶早上已经吃过了,可奶奶不信,觉得小沫是懒不想给她煮。说着又开始数落小沫不孝,说她小时候想吃什么,自己都会买给她。
小沫被烦得没办法,对着奶奶大吼了一声:吃过了,你聋了吗!
说完后,小沫气冲冲地跑到了小卖部门口,把音乐开到了最大声,想要压住内心的烦躁。这时,墙上的时钟响了起来,十点了。小沫立刻焦急地掏出镜子,小心地梳头打扮。
很快,一个穿着工装的小伙出现了,小沫又紧张地照了下镜子。小伙慢慢地走了过来,两人聊了几句,小伙就提出今天是他的生日,想约小沫出去玩。
小沫一听,心里偷偷乐了起来,可还没等她说什么,屋内又传来了奶奶的喊声,小沫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又和小伙聊了起来。
小伙跟小沫表白了心意,小沫内心欢喜不已,刚想答应下来,奶奶又在屋里喊着脚痛。小沫的好兴致瞬间消散,她冷着脸拒绝了小伙,转身走进了屋里。
进屋后,小沫一边给奶奶揉脚一边心烦意乱,可奶奶却没有发觉她的异样,还是一个劲儿吵着要吃鲫鱼。这一次小沫终于爆发了,崩溃地对奶奶大喊,你早上吃过了!
谁知奶奶还是不信,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说要自己去买鲫鱼。小沫烦不胜烦,只好一边走出去,一边不耐烦地说自己去买。可奶奶却还在背后喊着,让小沫买鱼籽多的。
这下小沫终于怒了,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奶奶的屋,脸上露出了凶狠的表情。她走到床前,恶狠狠地盯着陷入沉睡的奶奶,猛地伸出手用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原来这一幕只是小沫的幻想,可却让她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不少,这让她觉得十分痛快,对奶奶动杀心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
她一脸冷漠地走进菜市场,路过一家卖鸡的摊子时,鸡血溅到了她的脸上,可小沫一点也不在意。只是一脸冰冷地走到鱼摊前,面无表情地擦掉脸上的鸡血,让老板杀了一条鲫鱼。
等鱼时,旁边的摊位传来了叫卖声,是卖老鼠药的。小沫冷静地走过去买了两包。
回去的路上,小沫看见一个算命的摊子。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让算命先生算一卦,最近家里会不会发生什么事。算命先生说了一堆,可都不是小沫想听的。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直接开口问算命先生,自己的奶奶还能活多久。这一次算命先生没有长篇大论,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奶奶能活多久,这就要看你们了。小沫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急匆匆地赶回了家。
回到家后,小沫一言不发地煮着奶奶最爱喝的鱼汤。看着锅里正在沸腾的鱼汤,小沫打开一包老鼠药,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毕竟这么多年,都是她和奶奶两人相依为命。
想到奶奶经常听佛教音乐,小沫跪在佛像前占卜,将一切交给佛祖来决定。可几次占卜下来,都是否定的答案。
就在这时,奶奶又开始闹了,喊着下雨了自己身上都湿了。小沫进屋掀开她的被子一看,奶奶又失禁了。小沫气得冲奶奶发泄不满,说她想上厕所不知道喊,不知道洗床单有多累吗?
说着便想要抽出床单,可奶奶却躺着不肯挪动,还埋怨小沫没好好照顾她。小沫一边整理床单,一边听着奶奶的念叨,那声音就像催命符,让小沫心烦气躁。
终于,她下定了决心,告诉奶奶马上就有鱼汤喝了,就抱着尿湿的床单走了出去。她随手将床单扔在地上,掀开锅盖毫不犹豫地将一包老鼠药倒进了鱼汤里。
她端着鱼汤来到奶奶床前,奶奶看着热气腾腾的鱼汤,突然乐呵呵地念叨起来,说自己最喜欢喝小沫煮的鱼汤,小沫小时候也喜欢喝,经常拉着她的手要鱼汤,她会煮好把刺挑出来,再让小沫喝。她知道小沫心里最疼奶奶了。
小沫听着奶奶的念叨,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影片《鲫鱼》的最后镜头暗下来,传来了碗破碎的声音,留给了观众想象的空间。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往往有时候造成这一切的是现实的残酷。很多人被逼着背井离乡,甚至抛妻弃子,其实也只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