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的性生活,从来不只在床上

百科   2024-11-22 07:40   广东  


91岁的崔老太太在女儿的陪同下,走入了疾控中心。

因为老人刚刚得知,自己确诊了艾滋,传播途径为性行为传播。


崔老太已逾耄耋之年,但儿女常年不在身边,丧偶也20年有余,所以都是独居。

从采访来看,老人身体还算硬朗,谈吐也中气十足。

为了找人作伴、排遣孤独,顺带补贴家用,
她会收留一些流浪汉来家里,收取低价的住宿费。

就在这段和陌生人同居相伴的时间里,老人先后和两三名60多岁的流浪汉发生了性关系,直到确诊,她也不清楚自己是何时感染上了艾滋。

大多数人看到这条新闻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91岁,还性行为多次?

但谁说老年人不能有姓生活?爱和性难道不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在多数人的潜意识里,老年人失去的仿佛不仅是体力,还有性别特征,他们是男人还是女人,重要吗?反正他们也不再生儿育女,当然也不再需要性。

甚至很多老年人自己,也羞耻与谈论性话题,对自己还有性生活感到羞愧。

但当你开始正视老年人的性与爱,就会发现,这并非一件丢人现眼,让儿女蒙羞的事——它不仅是生理需求,更是孤独灵魂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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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18年底,有媒体发起一项名为《你的父母还有性生活吗》的调查,其中有85%的年轻人认为自己的父母没有性,然而他们的父母多数尚处中年。

类似的偏见,家住海口的顾洁(化名)也曾遇见过。年过七旬的她子孙满堂,与同龄丈夫拥有稳定的性生活,且一直采取避孕措施。

2015年8月,顾洁照常去丈夫退休单位领育龄妇女避孕用药物,却被工作人员质疑:“你都这么大年龄了,还来领避孕药是不是有其它用途?”


还有一位90后发文吐槽性生活频繁的爷爷。这名年轻人与年过七旬的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由于家中隔音不好,每天都能听到老人们的动静。

帖子中,对于患有前列腺疾病的老人,年轻人抱怨道:“又不是年轻小伙子,至于这么频繁吗?本身还有病,不应该是悬崖勒马,克制一下吗?正常老年人一个月2回左右就行了,真不知道怎么和他说。”

与这位90后类似,网络上涉及“老年人性”内容的评论区里充斥着猎奇的语调,“为老不尊”、“不要脸”等词频繁出现。

在多数人眼中,老年有性是一件令人羞耻的事,潜意识里还认为,当“性”与“年老”挂钩,昭示着性将随着身体机能下降而一同衰败,并最终走向死亡。
但现实果真如此吗?
在《给“全性”留下历史证据》一书中,性社会学家潘绥铭在完成第四次全国性调查后,列出一组数据:

从2000年到2015年,在老年男女中

●   “乏性”的人(每月不到一次)从66%下降为47%;
●   “有性”的人(每月1-3次)从25%上升到39%;
●   “富性”的人(每星期一次或者更多的人)虽然本身并不多,但也增加了大约5个百分点。

在潘绥铭的判断中,相较上一代,本世纪第一个15年中的老年人性生活明显增多。

“55-61岁的老人中,有53%的人仍然可以保持每个月一次及以上的性生活。”在国外研究中,有94%的男性和84%的女性过了60岁仍有性行为。

很显然,老年人生理上的性需求被忽视了。

2

腾讯新闻曾经有一档叫做《和陌生人说话》的访谈节目,其中一期主题就是“老年人的情爱江湖”


其中有一期,采访对象是一位退休丧偶的62岁大爷,姓胡,常年在北京菖蒲河公园和天坛公园找女朋友。

胡师傅毫不避讳的说自己条件挺高的,要身体健康,要长得漂亮, 45岁以下,能生孩子……对自己交往过的女朋友如数家珍,湖北的,湖南的,东北的……

最不能忘怀的女朋友长得特漂亮,皮肤倍儿细腻,樱桃小嘴儿,脸小手细,让他爱得发疯,两人在大马路上情不自禁接吻,引得路人停车围观,他来了一句:你们年轻人亲就行(我为什么不行)。

主持人问:“你做过最浪漫的事情是什么?”

大爷腼腆一笑:“就是在大栅栏电影院,我们就...那什么了”

主持人:“除了性以外,你们特别相爱的时候,做过最浪漫的事是什么?”

胡师傅:“鸳鸯浴,两人洗澡。”

主持人:“你做过最疯的事是什么?”

胡师傅:“我们一天吧,四次。”

节目没看完,弹幕和评论已经开始有人刷:

这老流氓嘛不是,有什么好采访的?
这种人都不能让他带孩子,会教坏的……

那么,胡师傅究竟是哪种人呢?当采访逐渐深入他的真实生活,你会发现完全是另外一种状态——

前期采访中“老不正经”的胡师傅,因为爱人生病,年轻时就分房睡,几乎没有享受过真正的夫妻生活,甚至很多年里,一直处于无性婚姻中。

主持人问:有没有想过离开她?

刚才还大谈恋爱史一脸得意的胡师傅却开始抹眼泪:忍心吗?她这一身病,你离开她?结婚这发的誓言,不离不弃。甭管生老病死,富贵还是贫穷。要饭,都要两人一块。

陪老伴熬完最后的七年,胡师傅不太愿意回他那个垃圾场一样的家。

他每天在老伴经常锻炼的公园里一个人坐到黑灯瞎火,走哪儿都带着老伴的公园年卡,那上面有她为数不多的一张照片。

在看到采访之前,女儿一直很嫌弃自己的父亲,因为他经常换女朋友。

作为儿女,假如关心父母的身体健康已是会被叫做“难得的孝顺”,又怎会想到关心他们的精神是否孤独,生理是否还有需求?

谈起恋爱眉飞色舞的胡师傅,和多年照顾生病老伴不离不弃的胡师傅,其实是一个人啊,每一面都是真实的他。

而任何人,都有多面。

胡师傅是敢于承认自己的性需求、勇于出击的一类老年人,而更多的老年人在社会约定俗成的框架内,沉默着,压抑着。

从改革开放到互联网时代,科技与思想都在突飞猛进地向前发展,从“流氓罪”公开性教育,社会观念在雪崩式置换。

但好像只有老年人,被留在了时代后面。

性,不属于他们,依然是他们应该避之不及的话题。

3

被唾弃,被无视,不代表它不存在。

更让人担心的是,因为“见不得光”,很多老年人的性生活可能会以一种更危险的方式存在。

62岁的车庆林,斑斑白发占了一半,当得知自己艾滋病确诊后,他颤巍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车庆林离过婚,后来一直独身。

对着医护,他承认自己和一些妇女有过“不洁”性行为,医生有些叹息,问他为什么不用社区发放的安全套。

“羞都羞死了!人家要戳断脊梁骨的!”


“我哪敢去拿?这样的新鲜玩意儿,拿了我也不会用。”


长久以来的抑制,只会在某一刻迎来更为疯狂地爆发。

去年,广西桂林,61岁的刘大爷也被检查出患有“艾滋病”。

妻子已经去世10多年,为了养活一对儿女,刘大爷常年跟着工程队各地打工。除了起早贪黑的赚钱,他毫无娱乐。

只有一次,他借着酒劲儿去了工地附近的村子,和一个中年女人发生了关系,就是这一次,让他被传染上HIV。

但最让他悔恨的,不是生病,而是“丢人”。

自从家人知道他得了艾滋病,就再没让他见过孙子。“我不敢让同村的人知道,他们会说我老不正经。”

至于此前为了养育儿女的劳累和辛苦,被“艾滋病”这种“肮脏”的病全部抹煞,被社会唾弃,被儿女嫌弃,他是咎由自取?

因为羞耻羞愧,不愿对外人暴露自己还有性需求与性行为,无法正常购买避孕物品,也无法尝试正常的性生活。

当性需求被隐匿,性安全就被忽视。

4

《和陌生人说话中》还有这样一个采访。

李明已经55岁了,回忆起曾经和相好对象聊天的场景,少年般恣意的笑很快漫上他的嘴角。

他说,对于离异的他而言,那真是“久违的幸福”


李明在中老年人相亲角中认识了不少“熟客”,大家每天都会来这里,风雨无阻,像是多年前,每日准时打卡上下班。

他说:“所有老年人,不管他男女,真的需要找一个自己真正想要的伴。”

时光不慢,年华已老,但他们,“还有一颗滚烫的真心渴望送出”。

相亲角中有脆弱、有孤独,也有火热和倾心奔赴,爱与性的信号交织中,他们一路寻找。

辛劳了大半辈子的老人们,在履行了子女、父母、长辈、 社会建设者等的使命后,终于走到了人生的最后阶段。

最后这个阶段,心理上的悲凉和寂寞需要被抚慰,生理上的需求也应该被理解与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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