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新沟】吴乾华:难忘前进大院的旧时光

文摘   2024-11-23 17:05   湖北  



难忘前进大院的旧时光


作者:吴乾华





从大堤下来有三条街,沿河堤往东走是梧桐树街,中间是七星街(解放后改成解放街),西街临河叫河坊街。最繁华的就数解放街,从街头到街尾单位商铺一家挨着一家,头起是竹器社,然后是五金,百货,兽医站,电影院,商场,照相馆,书店,粮站……足有一公里多长。打我到小镇起,每天都能听到卖东西的吆喝声,记忆尤深的是——“嗝花生……卖嗝花生啦!”“老棱角……杉木圳蒸的老棱角!”“顶糕——顶糕……”“老冰棒……三分一个”……没有钱买,听听几声吆喝都非常快乐。

且别说到书店买一本五分的作文书,走梧桐树街翻院墙进电影院看“免费”的电影,拿了蛇皮袋到粮站去买米,跑到印铁厂缠着老黄要铁皮印花;单是随同玻璃厂老罗的儿子进玻璃厂捡玻璃杯、玻璃瓶就非常开心了。偶尔老罗还教我们把玻璃花子捞出来拉丝,拉出不同器皿。虽然大多不成形,但在煤火照耀下的玻璃花子让我们“乐不思蜀”。





我家在聚集了工厂、破院落、小作坊的河坊街,对着食品的后门,经过一座月弓桥,直走十多米,有一个大院,叫前进大院。
月亮门上廊檐长而宽,方便路人避雨雪,木栅门可随手开关,院子安静、宽敞,邻里都熟识,关系处得都很好。进院第一家卖肉的邓叔,第二家南下老干部周大爷,挨着的便是我家,我家对门是卖鞋子的老张头,老张头左邻打烧饼的老王。他们都很喜欢我,管我叫“小鼻涕”,说我是院子里最年轻的男孩。











我家在镇西头,学校却在镇东头,每天上学都要走过一整条街,用时二十多分钟。

最喜欢的是中午上学,经过电影院,电影院广场上有一个小书摊,用两分钱租一本连环画,在书摊旁边的大伞下慢慢地看,黑白的或者白描的,《七侠五义》《渡江侦察记》《桥隆飙》,有时能看到影印本的《霍元甲》……到学校后就给同学们讲展昭、霍元甲、桥隆飙……有同学就拿他们三人比较,谁武艺高强,后来想想,实在荒诞不经。

下晚自习后,第一盼望的是快点回家,到卖肉的老邓家里看电视,黑白12英寸的。他家有一女一男两个孩子,和我差不多大小,还有别家的孩子,七八个孩子在一起看《聪明的一休》《今夜有暴风雪》……常常看着看着电视上就有了雪花点,老邓便说:“不急不急,等会就好。”推开门,到外面转天线去,边转边喊:“好了没?”直到里面喊“好”,他便停了,进屋,边搓手边跺脚,嘴里不停说“好冷好冷”,却是一脸的笑。至于后来看彩色电视剧《上海滩》《射雕英雄传》,那是在新婚的蒋叔家了,那时院子里已经有了比我还小的孩子,常常把蒋叔的家挤得水泄不通。




暑假和老邓的儿子小军一起卖冰棒,他有一辆二八大杠的自行车,我们就把冰棒箱子放在车后座上,推着叫卖。去得最多的地方是柴巷子,因为那里是老城区。后来老黄的儿子林林也加入进来,我们就“移师”建设北路,和大巷子交汇处,老居民更多,所以生意还不错,所赚的钱除了买文具,剩下都“挥霍”了。那时间,柴巷子的豆饼、光明桥的锅盔、戏院巷的凉皮、小河湾的饺子、三医旁的凉面……没有不尝到的,把大院里的孩子馋得不行。

几年后,我考上了师范,每逢月假回大院一次,渐渐地与大院生分起来。师范毕业后,参加工作,单位有了房子,回大院的时间更少了。那里的住户搬出搬进的,没有几家熟识的了,只记得西院墙不知谁种了几架牵牛花,红的紫的,风吹过,如一条流动的瀑布,美丽极了。










后来我们家也搬了,就再也没有踏进过大院,直到前不久,老张头的孙子结婚,去吃喜酒,才发现大院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高楼,四周围上了透视墙,还叫前进大院。
前进大院,你再也回不去了!
站在院子外,看进出陌生的面孔,物是人非,我竟像一个“烂柯人”了。夕阳西下,我突然想起了晏殊的词来,“去年天气旧亭台”,以此作为文末,以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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