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芳华》里的刘畅,大概是全剧最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角色。
表面上,他是个饱读诗书的官宦子弟,满嘴仁义道德,似乎对家族、对爱人都有几分情义,可剥开那层虚伪的皮囊,骨子里就是个虚荣到极致、功利心渗进骨髓的伪君子。
他像极了生活中那些口口声声“身不由己”,实则永远在权衡利弊的精致利己者:
既要清高体面,又放不下权势富贵;既想当深情才子,又不敢为爱反抗;甚至为了维护自己那点可怜的面子,不惜将身边人推进火坑。
他的善意,不过是偶尔良心发现时的零星火花,而他的虚荣与功利,才是贯穿一生的熊熊烈火。
刘畅对何惟芳的态度,完美诠释了他这种扭曲的人格。
何惟芳嫁入刘家时,刘畅自诩书香门第,对商贾出身的妻子百般轻视,新婚之夜连洞房都不愿进,只冷冰冰地检查嫁妆单子,仿佛娶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箱箱金银。
这种居高临下的傲慢,本质上是他对自身“高贵”身份的虚荣——他需要通过贬低何惟芳来证明自己“屈尊低娶”的“牺牲”,甚至把妻子当作向家族表忠心的工具。
可当何惟芳展现出坚韧与智慧时,他又突然“良心发现”,开始怜悯甚至敬佩她。
比如刘父为讨好权贵弄坏了何母留下的牡丹,何惟芳连夜救花,刘畅这才意识到她的骨气;刘家逼死何惟芳的丫鬟玉露时,他又假惺惺地同情她的悲痛。
但这种所谓的“善意”,不过是他在道德优越感驱使下的施舍式怜悯。他从未真正尊重过何惟芳的人格,更没勇气反抗家族对她的迫害。
当何惟芳坠崖“假死”后,刘畅一边痛斥县主害人,一边却对父母派人追杀何惟芳的事实装聋作哑,甚至为了仕途顺遂,转头就接受与县主的婚事,把脏水全泼到别人身上。
说到底,他的“愧疚”更像是一种自我感动:既想维持深情人设,又不愿承担反抗家族的代价,最终只能任由何惟芳成为他虚荣心的牺牲品。
而在对待县主李幼贞时,刘畅的功利心更是赤裸裸地暴露无遗。
他嘴上说着怀念青梅竹马的纯真感情,实际看中的是县主背后的宁王势力。明明对县主的跋扈深恶痛绝,却依然靠着她的关系平步青云,连科考都不用参加就空降户部员外郎,甚至心安理得地霸占上司的办公间。
这种“软饭硬吃”的做派,恰恰暴露了他骨子里的虚伪——他既要享受权势带来的便利,又要摆出一副“被迫妥协”的委屈模样。
最讽刺的是,当他发现县主早已不是记忆中温柔可人的初恋,反而成了心狠手辣的权贵之女时,竟反过来指责对方“变了”,全然忘记自己才是这场利益交换的最大受益者。
为了摆脱县主的控制,他一边在外豢养小妾,一边暗中投靠太子,甚至带人当众揭穿县主养小白脸的丑事,逼得宁王不得不签和离书。
整个过程看似是“反抗压迫”,实则是精心算计的背叛——他既要踩着县主攀上更高枝,又要把自己包装成被权贵欺凌的受害者,可谓把功利主义玩成了行为艺术。
更可悲的是,刘畅的虚荣与功利不仅害苦了身边人,还让他自己活成了笑话。
他总以为靠小聪明就能两全其美:既想通过县主的关系在官场开挂,又妄想同僚会认可他的“真才实学”;既想维持清高读书人的形象,又放不下宁王女婿的富贵光环。
结果呢?在户部,同僚们当面恭维他是“宁王贵婿”,背地里骂他鸠占鹊巢;在县主的贵族圈子里,他献宝似的送上吴道子山水画,却被贾二郎用一屋子真迹羞辱得无地自容;就连他熬夜写出的治水策论,也被宁王当成废纸,反被教训“多陪县主散心”才是本分。
这些情节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把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抽得粉碎。
而他对此的回应,不是反思自身问题,而是变本加厉地甩锅——骂县主控制欲强,怨同僚嫉妒排挤,甚至把何惟芳的悲剧归咎于“县主的欲望”,却绝口不提刘家为吞嫁妆差点害死何惟芳的事实。
这种永远在别人身上找借口的嘴脸,活脱脱一个“既要面子又要里子”的投机分子典型。
说到底,刘畅的悲剧根本不是命运捉弄,而是他自己一手酿成的苦酒。
他总把“身不由己”挂在嘴边,可每一次选择都精准地倒向利益最大化的选项:为家族娶何惟芳时,他嫌她出身低微;为权势娶县主时,他又嫌她不再单纯;甚至最后对何惟芳的“忏悔”,也不过是种自我安慰式的表演——在何惟芳最需要保护时,他连一句真话都不敢对父母说,等到人家独立强大了,他才摆出种牡丹、誓不娶的深情姿态。
这哪是赎罪?分明是给自己找块遮羞布!
正如剧中牡丹一针见血的评价:“他对你的纠缠,不过是在你身上找存在感”。
这种人,永远活在别人的眼光里,用虚荣编织谎言,用功利衡量感情,最终害人害己,只剩一地鸡毛。
《国色芳华》的原著小说,比剧集更深刻揭示了刘畅这类人物的复杂性。书中对他矛盾心理的细腻刻画,对封建门第观念的辛辣讽刺,都值得一读。
如果你也想看透刘畅之流“体面人”皮囊下的算计与卑怯,不妨翻开小说,感受文字间流淌的血泪与锋芒。
(网图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