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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口说不出
文/曾剑青
1
局长退休的前两年，是他最得意的两年，为什么呢？因为自己在职的时候，能够赶上儿子的婚期。局长心里甭提多神气啦，暗念着：儿子真争气呀！儿子真争气呀！
儿子结婚那天，彩旗飘飘，锣鼓喧天，场面浩大，彩球飘飘，拱门环环，红地毯一铺长达一公里左右，宾客们纷纷来到结婚现场祝贺，得到局长提拔的，希望得到局长提拔的，认识局长的，不认识局长的，一面之交的......种种样样跟局长有着一点关系的，几乎全部到位。该包多少红包随份子呢？这个是一个秘密，大家心里都装着一个算盘。
在农村老家随份子钱基本上都是根据关系的亲疏来决定的，关系比较亲的多一点，关系比较疏的少一点，然而在职场上并不是这个样子了，那是怎么回事呢？一般按需求定价，你有多大的人生仕途目标？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以得到上级领导的重视。
当了十几年的科员王苟且已经多次向局长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从工作态度上说，自己这十几年来坚守岗位，团结同事，以高度的自觉性投入到工作中去，兢兢业业丝毫不敢违反单位规定的要求和纪律；
从工作能力方面来看，自己在处理事情处理人际关系，协调各方面、各部门的能力还是挺强的；从思想政治高度来说，自己一直与上级保持高度一致，加班加点是常有的事，从来毫不怨言，毫不怨天尤人，而是以近乎完美结果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
从廉政方面说，自己下乡从来不敢像百姓要一分钱、要一条线、要一碗饭、要一杯茶。
考评一个干部得从德、勤、能、绩、廉等方面来进行，可以说王苟且样样表现出色，正是因为他没有什么关系，什么靠山；也没有去跑关系，也没有去找靠山，因此他就在原地转着转着，陀螺一般的忙碌，陀螺一般的原地转着，到现在依然没有转出这个“怪圈”。
2
人生能有几回搏？没有抓住机会，这一生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科长想着，无论如何也得趁着局长还有两年退休的机会，争取得到提拔。局长前不久不是答应在退休前要提拔自己的诺言吗？
想到这里，科长豁出去了。他准备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红包里面整整塞了2万元之多作为随份子的钱，希望通过这一次契机能够得到局长的提拔，达到自己人生的愿望目标和实现个人的理想。
这么大的一个红包应该小心谨慎的对待，看着人家都是将名字写在红包壳外面的，“某某人贺”“某某人祝局长儿子新婚快乐”“某某人祝局长伟儿子娶媳妇”等字样，科长认为这样太直截了当了，他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红包壳里边，还是含蓄一点好啊！
3
结婚那一天，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王局长儿子的媳妇收红包时，在在酒店大门口设了算了五个收钱岗位，就像超市进去购物出来结账一样的五个“收银台”。
王科长站在酒店门口，从东看到西，从西看到东，从左看到右，从右看到左，都没有发现局长的身影，王苟且想总不能不随份子钱混进去吃吧，这样太不守规矩，这样行为太流氓了。可这么大的一个红包如果没有亲手交给局长，局长哪里知道是我王苟且自己送的呢？科长想到这里，心里说，那就有没有看到他儿子呢？毕竟儿子初中的时候经常到单位玩，因为儿子跟着局长去读书了，他是看着这个小子长大的。
于是王苟且又从东看到西，从西看到东，从左看到右，从右看到左，他终于发现局长的儿子排在正中间这一地方，这口子上的人多着呢，王苟且决定沿着这一口子进去。
“恭喜你了，恭喜你了，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王师傅，你爸叫我小王那个党政办的工作人员呢？”王苟且这样说，目的是为了提醒局长那小子记得住他。王苟且一边说，一边将大红包拿出来，2万块啊，厚厚的，那红包的肚子填鼓鼓的，将那个大红包都快要挤破了。
局长的儿子笑容满面，点点头“嗯”了一声，又“谢谢”了一声，王苟且将钱送了出去了，可他的心蹦蹦直跳，一直惦记着刚才的事，那小子如果不跟父亲说，自己这2万块不是打了水漂了吗？
因为他正想着这个问题，王苟且走进结婚现场脚步放慢了许多，可后面的人一个接一个到来，将他一直往前推，王苟且也无可奈何，想也没用了，钱都送出去了，希望那小子能够向他老爸提醒这一点。
王苟且去找到了同事比较集中的地方，与大家为一桌，彼此相对比较熟悉，彼此也有话可说。
局长儿子结婚后没几天，局长最后把钱退回来了，据说每人只象征性收100元。因为大家都把名字写在红包外面，而只有他把名字写在里边。王苟且的没有退，他想，他妈的，白白损失了2万元。
难道自己要是向局长说明这事吗？没退份子钱就说明自己没去参加婚礼呀，可局长在敬酒的时候也是有见到过自己的，自己就跟同事同一桌呢，同事们也可以证明我有去的呀！
这几天，王苟且总是闷闷不乐。
两年后，局长退休了，自己没有得到反而白白损失了2万块。王苟且一想到这事，心里难受极了，他独自吞下了一个苦，可该向谁说呢？
END.
- 作者简介 -
作者，曾剑青， 福建泉州台商投资区作家协会副主席，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泉州作家协会理事，中学语文教师。散文、小说、诗歌、剧本作品散见全国报刊杂志，正式出版散文集《时光里的生命色彩》，并由中国当代作家签字版图书馆收藏。作品多次荣获省、市奖励并收录相关文集。有散文被《百度教育》录选为学生阅读试题；有现代诗、散文作品在泉州电视台、地方晚会编排成诵读节目，深受观众喜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