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派晨读】从《长恨歌》到《琵琶行》,白居易经历了什么?

政务   2025-01-01 07:32   江西  


早安!愿你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照亮身边的每一个人。


唐元和十一年,一个深秋的夜里,江西浔阳江畔,一场足以震撼中国文学史的宴会开始了。


这场宴会并不隆重,甚至有些潦草。在这场简陋的宴席上发生了一次意外的偶遇,又从这场偶遇中诞生了一首震古烁今的诗作,其中的句子无人不晓,甚至假如离开它,汉语就丧失了一些极重要的表达,我们的人生中就会有许多时刻沉默失语。


今天,我们已经不知道宴会中有哪些人,只知道其中有一个有名的诗人,还有一个无名的歌女。如你所知,诗人便是白居易,那首诗便是唐诗中最无法逾越的丰碑之一——《琵琶行》。


此时,离白居易写下名动天下的《长恨歌》,已经过去整整十年。从《长恨歌》到《琵琶行》,中间隔着十年浮沉,隔着长安到江州的几千里关山。



无须赘述《琵琶行》有多么了不起,只需要拣选其中我们最熟悉的几句。


“大珠小珠落玉盘”“此时无声胜有声”“商人重利轻别离”“夜深忽梦少年事”“江州司马青衫湿”“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还有那句电影中江湖儿女挂在嘴边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汉语中有一些华美的断章由文学天才们铸成,在一代代口耳与文字的传递中,逐渐成为所有人的语言。总会有一些时刻,它们会从你的脑海中跳跃出来,让你觉得就是此时此刻,它把你心中的一切都说尽了,除了它,你说不出别的话。


唐代留存下来5万多首诗,宋诗传下来的更是多达20余万首,再加上元曲明清诗歌,浩如烟海。而其中能够成为汉语“共同语言”的作品,可谓万中无一。一曲《琵琶行》,就独自占了这么多。


让我们回到元和十一年那个秋夜。


这一年,白居易45岁,被贬谪江州已经两年。送别的是什么人,已无从知晓,只知道送别之处是在湓水的河口,叫“湓浦口”。


这次送别,白居易写得凄凄惨惨、迷迷茫茫。明月底下寒江奔去,更有连天的秋水与芦苇。


一个人活到45岁,多半已经被社会捶打够了,但又没有完全消磨掉心气,心有不甘。他也一定经历了很多亲朋故旧的离散,感受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可以一边眺望青春时的勃发,觉得所去不远,一边又迈入生命的后半程,感受到远处逐渐降临的黄昏。


白居易就站在这个人生的节点上。



他是个天才诗人。据他自己说,六七个月的时候,还不会说话,就已经略识之无了。


少年时的白居易“聪慧绝人,襟怀宏放”,但家境贫寒,加之中唐战乱频仍,白居易一边努力读书,一边四处奔波。


还好他一番苦读功不唐捐。年近30,白居易考中进士,留下“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这样春风得意的句子。过后几年,他在秘书省当校书郎,校书郎8人,正九品上。又过了几年,白居易登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第四等,登科后,被授为盩厔(今陕西周至)司户尉,管县里的治安捕盗。这一年冬天,他和朋友游览仙游寺,感嗟唐玄宗与杨贵妃故事,写下《长恨歌》。


其时离“安史之乱”不过50年,国家盛极而衰的惨痛记忆尚未淡去,天下常年有战乱灾荒,太平盛世相去不远,却再不可得。白居易的初衷,或许真的是“惩尤物,窒乱阶,垂于将来者也”,劝诫君主不要沉溺美色享乐,亲贤臣远小人,但他下笔太有情,将政治动荡描绘成了一出凄婉动人的爱情悲剧。


据说他写诗的时候代入了自己未能修成正果的初恋,因此对玄宗杨妃之恋难掩同情,写得缠绵悱恻,如泣如诉。诗人的心绪是否如此难以确考。我们所知的是,《长恨歌》一出,便传遍四方,以至于歌姬会唱《长恨歌》,便能自抬身价。


但白居易这时最看重的并不是《长恨歌》。他总想着用文学“救济人病,裨补时阙”(《与元九书》),让诗歌反映现实,让上面的人看见民间现状。这些诗中便有《新乐府》和《秦中吟》。


诗写得胆大包天。其中《卖炭翁》揭露宫市制度对百姓的剥削和压迫;《秦中吟十首·其七·轻肥》写皇帝身边的宦官富贵享乐,而江南旱灾,“衢州人食人”;《秦中吟十首·其九·歌舞》指着满朝贵族高官的鼻子骂“所营唯第宅,所务在追游”。就连歌颂皇帝仁政、感动得天降甘霖的《贺雨》,他也要在结尾来一句“敢贺有其始,亦愿有其终”。


好在这些年当朝的唐宪宗算是有些励精图治的念头,看了这些诗不但不生气,反而“上悦之,召拜翰林学士,历左拾遗”。虽说还是个“其秩甚卑”小官,但“其选甚重”,毕竟又从地方调回中央,有机会大展抱负了。


白居易写诗写得潇洒,但做事做官,却是个老实人。他相信做官就要尽职尽责,以忠诚正直上报皇恩,下安黎民,今天请免租税,明天请改革旧制,隔日又弹劾弄权的宦官。结果,“始得名于文章,终得罪于文章”(《与元九书》)。元和十年,宰相武元衡被平卢淄青节度使李师道派人刺杀,白居易上书“急请捕贼,以雪国耻”,竟被栽赃围攻,遭到贬谪,先贬为江表刺史,又改江州司马。



于是,白居易在官场名利中一圈转罢,来到了江州。这一路上他亲眼看到自己的诗是多么脍炙人口,“自长安抵江西,三四千里,凡乡校佛寺逆旅行舟之中,往往有题仆诗者,士庶僧徒孀妇处女之口,每每有咏仆诗者”(《与元九书》)。但相比直而蒙冤、忠而被谤带来的打击,文学上的浮名,白居易自己也看得轻了。他时时开解自己,凡事放下,与时浮沉就好。就在送客的湓浦口,他还写过悠然闲适的“四月未全热,麦凉江气秋。湖山处处好,最爱湓水头”(《泛湓水》)。


直到这个秋夜,他遇到琵琶女。“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下住”,都是从长安到江州,一样的流落;“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一样的少年才华冠绝,名动天下;“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一样的变乱忽来,猝然翻转;“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一样的郁郁不得志。如此偶然地,文名动天下,谪居浔阳城的白居易遇到了一个素不相识、江湖飘零的歌女,在她身上陡然看到了自己的镜像。


一个中年人,应该早已经被世事挫磨得老茧坚厚,轻易不动声色。但这一夜,有秋风明月,有琵琶声断,有酒浇愁。纵使他已经乐天知命、放达自适,长久压抑的情绪也终于汹涌而来,于是座中泣下最多、泪湿青衫。


这一哭,哭的是歌女,也是自己。虽然此刻他们的身份地位依然是歌女和命官的天壤之别,但在怀才不遇的命运面前,同是天涯沦落人。或许,他也哭那些同样在忠奸难辨、清浊颠倒的世道中苦苦挣扎的人们。


几个月后的冬天,白居易给好友元稹写了一封信,说自己整理了过去写的几百首诗,“始知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与元九书》)。在那一哭之后,他更加确信自己虽然碰得头破血流,但终究所信所行都是对的:诗需要观照现实,写人间冷暖,诗人不能做弄臣和奴仆。



后来白居易宦海浮沉,官职最高做到正三品的尚书。但《琵琶行》的那一夜,终是诗人一生的高光所在。


只有读懂白居易的半生,再读懂当时的时代景况,才能读懂这首诗中的丰碑。


这一次,我们可以跟随《宗师列传·大唐诗人传》的脚步,“穿越”去中唐寻找白居易。


撒贝宁和郦波、李菁一起回到中唐,不仅寻访白居易的交游,还深入了解中唐社会的生活细节,读书人怎么考试、人们怎么买卖、钱币有什么讲究、集市上有什么演出。跟随这些有考证有细节的“穿越”,你能见识到一个充满人间烟火气的中唐,知道卖炭翁为什么遭遇强买强卖,一起慨叹“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秦中吟十首·其十·买花》)。于是你可以知道白居易这位齐名李杜的中唐诗坛巨匠究竟在慨叹什么、纠结什么、为什么而悲喜。



于是,你可以走进那个伟大的秋夜,在《长恨歌》与《琵琶行》这两部作品的深远意境与悠长音韵流转之间,真正地认识白居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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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央视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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