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龟爷,当年也是天下五绝呢
体娱
2024-11-07 18:33
辽宁
很多人都说:当你察觉到自己身手不再矫健时,那足以证明你已经老了。对此我始终嗤之以鼻,因为我不愿意也不想承认这些。于是我努力在球场上奔跑,冲刺,往返,哪怕心率爆表依旧保持微笑。局外人看来,我依旧活力满溢激情无限,只是作为当局者的我才能意识到现在与过往的差别。年轻时的我孔武有力四肢足够发达,但凡给个支点,我能把整个球场都撬起来。无论单核还是多核,我都有信心成为场上最闪的星,最靓的仔。但凡我大喊“你龟爷爷来了”,对手便要被吓到肝胆俱裂;再大喊“篮板是我的”,海王便会自动卡好位置。我就是我一样的烟火,呈现出生机勃勃。我拿到过赛季三双摘下过最有价值,还被评定为足以持剑踏上华山之巅。大可质疑谁公认的,但我笃定巅峰期的我不弱于人。自信吗?也许吧,可试问这个圈子里的强者谁不怀揣自信?这份自信长期伴随我,直到加盟火箭。可能是我生涯的转折点,可能那年我就老了,可谁又能不老呢?好比三弟,火箭时期的他意气风发以一敌五不在话下,如今却在快船独撑危局苦等某人;
又好比五八,快船时期的他被誉为传统控卫教科书,如今却屈尊在马刺给麒麟儿当保姆;某种程度上我比他们老得更快,三弟能续2年7000万,五八仍有八位数年薪。那我呢?我甚至连底薪都得四处敲门去讨。至于我们之间的差别,套用球评们的陈词滥调“后卫可以失去速度,但绝不能没有投篮。”我承认我不会投篮,这辈子都不会投篮,无形中压低了我的上限,缩短了我的巅峰寿命,甚至还让我受到一些本不该有的轻慢与侮辱,我仍清晰记得当初为湖人打拼时,曾有领导对我说:“没啥,我们只是怀疑你可能视力有点问题,否则为什么连扣篮都会失手呢?”我语塞,无言以对,只能默默走开。我咬牙全力以赴尝试去改善别人看法,可换来的仍是“老乌龟”,“真没用”,“臭毒瘤”这类恶评。我很难过却可以理解,因为我拿的是4700万。顶薪之所以为顶薪,在于得发挥顶薪的作用。难怪当我被交易出去的那刻,湖人阵营欢声雷动。随后我辗转来到快船,同样的城市不同的球队,拿的是底薪打的是替补。我自认为换种活法大概会更好,可惜管理层评估后并不认为。在他们看来我的拼搏我的奋斗不值一哂,顶多就是个发挥不咋稳定替补罢了。我点点头,理解球队的决定。底薪之所以为底薪,在于整体价值未必比得上一张手纸,想扔随时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其实论财富我早已自由,然而我并不觉得自己应当就此躺平退役,我全权委托我的经纪人,希望他帮我另谋出路。结果经纪人诚实的告诉我:“甭管哪儿,只要给我上场的机会,我就会认真考虑。”
视频那头出现了另一位黑人,他自我介绍他叫布斯官拜矿长,去年因矿难损失惨重所以得四处补充人手,问我想不想去试试?我注视着他的眼睛,并察觉到他也在注视着我,我们就像两个快要溺死的笨蛋,彼此牢牢抓住对方。我不想成为乔治-佛洛伊德,我仍渴望呼吸。
在这里我见到了胖子,昔日全明星周末我曾与他有过露水情缘,也仅仅有过露水情缘而已。初来乍到我有些忐忑不安,盘算着他会如何看待我。不曾想胖子远比我想象的要热情。“你比我大当然是哥啦,新赛季咱俩好好干,等忙活完了再去小弟的欢乐马场,那里有好康的。”
我受宠若惊,其实不只是胖子这里每个人都很友好,从队友到球迷。有别于先前我待过的大都市,高原之城让我体验到别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依稀穿梭回俄克拉铁岭。那时的我迎着球迷的膜拜欢呼奔跑,正是我逝去不复返的青春呐。赶紧摇摇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之后的日子波澜不惊————训练,上场,无论首发或替补,再训练,再上场,无论首发或替补。命中率掉到谷底?没人会怪我;正负值联盟倒数?也没人会怪我。哪怕胖子场场拼到气若游丝,仍不忘来到我跟前:我其实真没那么自信,仿佛又是衰老的一个显著标注。多少圣君名臣上年纪后都会疑神疑鬼,何况是我?容不得我胡思乱想,穆雷伤了,紧跟着戈登又伤了。
没人相信我们还能有啥办法,夺冠时四人组俱在时都举步维艰,如今连倒两人,结局会是啥好像瞎眼可见。马都督亦然,曾经神采飞扬满口豪言的他茫然且彷徨。其实马都督是个挺有意思的人,他会在讲冷笑话会在赛后给他认为发挥出色的球员发大项链。哪怕经历矿难他仍不抱怨不气馁,依旧执着且努力地调兵遣将。看着他在场边急火攻心时的样子,唏嘘之余又会生滋生出些许绝望。
我起身,甩掉肩上的毛巾。偌大的百事中心化作易水河畔,顿生风萧萧兮龟不返式的古典悲壮。战爵士,我送出7助攻5抢断,球队赢了;斗猛龙,我贡献21分6篮板6助攻,球队又赢了。我们连赢两场,收获颇多赞许。只是这些赞许大多数都给了胖子,人们同情他怜悯他,感慨他如何如何的不易。想想也是,天下第一本该会当凌绝顶,他却在地下室里一览牢笼小。揭幕战,同样的场馆同样的对手,雷霆曾把我们打的满地找牙。那时穆雷戈登都在,我们输的体无完肤;眼下雷霆7连捷无一败绩,是西部乃至全联盟最威风凛凛的球队。我们拿什么去斗?我们拿什么去斗!与先前的固定环节没啥两样又全然不同,是“这把”而非“下把”,并且在说这话时,我分明捕捉到胖子眼神里的坚毅。我里突外投,七进七出,在胖子身旁游走穿梭。时光仿佛在这刻突然停滞,好似进入到另一次元急速倒流。临末了定格到那个年代,那个鼓角争鸣我心依旧的年代。亚历山大很是诧异,他乃当今天下五绝,拥有与胖子同桌吃饭的资格而不必去坐小孩那桌。奈何挂着响当当头衔的他发挥极其失常,被逼出无数次失误。尤其当胜负已定时他惊愕的看着我,眼里满是不解,我故作深沉,摆了个自以为逼格拉满的造型然后轻轻告诉他:
雷霆收获首场败仗,胖子在笑,我在笑,马都督在笑, 队友在笑,当记者把话筒递到我跟前时,我却一时语噻。纵有千万种情绪翻腾更与何人说?最后愣是憋出极俗气极没有逼格的语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