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50岁的马老四,出于害羞,竟然倒头就睡,不料,等他醒来后,突然闻到一股异味,他掀开被子才发现,床上被新婚的妻子,尿湿了一大片。
马老四什么也没问,默默地走向厨房,曹桂英茫然地望向他的背影。不到五分钟,马老四手里拿着几块木炭,温柔地往火炉加了炭,炉火映红了他黝黑的脸,也温暖了妻子孤独的心。
45岁的曹贵英是个未婚的苦命女人,自幼父母双亡,跟随哥嫂一起生活。但自从嫂子进门后,哥哥彻底啥也不管,什么都得听嫂子的。从小她就被嫂子吓得尿失禁,小便经常不受控制。
不仅如此,嫂子还嫌弃她这个妹妹,是家中的累赘 ,认为她吃得多又干不了活。将她赶进又冷又潮湿的牛棚里睡,导致她落下了驼背,走路瘸腿的毛病,还没有生育能力。
而另一个村子里,住着一户马姓人家,生有四个儿子。尽管马老四最小,可在马家,他却并没得到过多的疼爱。父母百年后,大哥二哥也先行离开人世,他只能跟着已婚的三哥一起生活。岁月悠悠一转眼,马老四已经50岁了,多年来,老实的他一直被三哥家当头驴使唤,干重体力活,从来都是任劳任怨,吃的却是剩下的馊馒头。
眼看马老三的儿子已经谈恋爱了,可女友却死活不肯结婚,一问才说出,不想婚后拖着马老四这个叔叔一起生活。这时,老三夫妻便心生一计,决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恰好这天,媒婆遇到了村东头曹贵英的嫂子。原来是几天前,曹贵英见到一个老人来要饭,她好心给了老人一个馒头。
不料,这一幕正好被嫂子看见了,便指桑骂槐地教育了她一顿。嫂子还添油加醋地把这件事,告诉了曹家哥哥,让哥哥想法子将妹妹送走,否则她就要带着儿子搬回娘家去住。
两人很快相亲了,嫂子害怕小姑子毁了这档亲事,便催促着她去上厕所。曹贵英上完厕所后,看见了马老四养的那头驴,她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并用眼神示意马老四。
像是在说:“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是个好人,连驴都舍不得打。娶了我以后,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而嫂子却在趁曹贵英上厕所这功夫,直接私下就和马老三,一拍即合订下了这门亲事。第二天,两家人都心怀鬼胎,在马老四还来不及反对时,就被哥嫂拖进了照像馆拍结婚照。
有了家后,马老四便计划着多种点地,他挥汗如雨,开垦出一大片荒地,打算先种上小麦。毕竟“民以食为天”,等到小麦成熟后,可以做馒头,再也不愁会饿肚子了。
曹贵英也前来帮忙,她用手给麦苗除草,却不小心拨出来了一棵麦苗。她愣愣地蹲在地里,有些伤感麦子的命运为什么这么短暂?
马老四连忙安慰她说:“麦子有麦子的命运,镰刀有镰刀的使命,就像麦子成熟后,会被雀鸟啄食,会被镰刀收割一样。”
虽然听懂了丈夫的意思,但曹贵英像赌命运一样,将这棵麦苗又重新栽种回去。转眼就到了秋天丰收的季节,马老四领着妻子,牵着驴,挥舞着镰刀,收获了满满几大堆小麦。
休息时,马老四捡来六粒麦粒,细心地在妻子虎口上,印上一朵“梅花”。他得意地笑着说:“俺是粗人,不会表达,这下你不会被我弄丢了吧!”
曹贵英眼眶湿了,她捡起枯萎的麦草,手巧地编了一只“草驴”,送给了丈夫。
刚收完小麦,村子里按每户补偿15000元,要拆迁一批旧房子。而马老四暂住的这间房子,也名列其中。临走前,曹贵英爬上梯子,取走了门檐上刚产下燕蛋的燕子窝,以免拆迁后燕子没有了家。
看出妻子对老屋的不舍,马老四不想再寄人篱下,想亲手修筑起属于两人爱的宫墙。有了想法后,他便亲手去黄河边拉水和泥,做成砖坯,妻子在一旁打下手。
屋漏偏偏又下雨,砖坯还没烧制时,半夜,老天又来了一场暴雨,像是在考验两人的爱情。马老四赶紧起床去抢砖坯,曹贵英也跟了上去。
结果,她脚下一滑摔在了泥里,马老四见状,露出“嘿嘿”的傻笑,他用泥巴给妻子涂了个大花脸,两人在雨里玩起了水仗。这也是两人在一起大半年,马老四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眼看房子快建成了,辛苦养的小鸡也生蛋了,马老四还打算,等房子建好后,带着妻子去城里治病,再买台电视机,和妻子美美地看个够。
但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马老四正在地里收玉米时,曹贵英为了给他送鸡蛋发生溺水。安葬好妻子后,马老四卖掉了辛苦种的粮食,还清了所有外债,并放生了追随他多年的老驴。
最后,他左手刻上“麦花”,右手捏着妻子送的“草驴”,并在平生从不舍得吃的鸡蛋上,沾上了农药,也追随了妻子。
这是来自影片《隐入尘烟》中的故事,两个同命相连的人,生活并没有因为他们过得太苦,就稍加仁慈。他们的爱情就像一粒尘埃,亲吻过大地后又归于尘土,卑微而伟大。
虽然黄土地上种不出玫瑰,但那漫天扬尘的飞沙,便是我留给你的爱。你走后,我的世界也成了一片荒漠,被隐入尘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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