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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许宜修 主播 | 小智
# 昆山的冬天 #
昆山的冬天，与西北迥异。不必说漫天飞雪，也不必说草枯树瘦，还有结冰的湖面和响晴的暖阳，单是那迟迟不肯发黄和凋零的叶子，就实在令人惊叹。我在昆山已生活了近五年，几乎每个冬天都很冷，空调根本不管用，而暖气片是没有的。各类植物却都绿得很好。冬风吹过，树木只是作响，却没有被吹黄吹枯，没有断枝落叶，就那样立在街角路旁，立在江南的冬天。
除了银杏。昆山的冬意渐深，银杏叶由青绿到金黄，似乎用一种浓烈的黄来告知人们，江南深冬有一份别样灿烂。银杏是要落叶的，像落了一地碎金，满目灿然。银杏之美，古已有赞。“暗绿扑帘银杏雨，昏黄扶袖玉兰风。人在小窗中。”你走过银杏树，赶上风吹，就赶上雨落。落的是银杏雨。“尽日苔阶闲不扫，满园银杏落秋风。”银杏叶谁舍得扫？不是秋风吹落银杏，好似银杏不舍秋风，让其留步，真是妙极！
昨天闲游，到淀山湖碛礇村，古银杏亭亭如盖，日光下流金，那样明亮如洗。古树似乎知道有人来，其叶遇风，静静飘落，一片，又一片，在半空旋荡，像黄蝶，像金扇，层层叠叠地躺到地面，仰望冬日。抬脚踩过，发出“咔嚓咔嚓”脆响，仿佛与人低诉一段古老的故事。
昆山的冬天，因为湿润的气候，非但不必像我们大西北那样储存土豆、大白菜御冬，反而能种绿叶菜，如生菜、上海青、乌塌菜，且长势喜人，增添了冬天的气质，倒像是和松柏、腊梅那样，颇有“凌霜傲雪”之态，似乎更翠绿，也更好吃。上个礼拜，我看到邻居阿婆在菜地撒下了上海青种子，有次路过，发现已探出芽儿，小小的，嫩嫩的，绿意很浓。我知道，在阿婆悉心照料下，它们很快就会成为昆山人饭桌上的一道清炒，几乎可说是“压轴菜”。管你山珍海味，再炒一盘绿叶菜嘛！鲜得唻！其口感又爽又糯，竟能吃出春味。昆山人的冬天，总离不开这一团一簇的绿叶菜，是家家户户饭桌上热气腾腾的最终乐章。无论冬天如何寒冷，江南的菜地里总能生出绿意。
昆山的冬天，常落雨而少雪。我印象里，前年下过一次雪，细碎的雪花飘满朋友圈，然而我期待的“厚雪盖鹿城”，却并未出现。大概因为地面温度还很高，留不住雪，往往落了地，没多久便消融了。雪花也非冰晶状，而是极小而不成形的絮状物，刚兜在掌心便化了。那些添了薄雪的绿树、灌木和青草，亭台、楼阁和檐角，还有未结冰还在流淌的湖水，显出了独属江南的雪的气质，温婉、含蓄，不是落了白茫茫一片大地的干净，而是使人心生润泽的诗意，让人愿意在昆山的街巷走一走，再走一走。
| 作者简介|
许宜修，1995年生，陕西延安人，现居江苏昆山，苏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小说、散文见于《儿童文学》《延安文学》《盐阜大众报》《昆山日报》等。
作者往期作品：植物四题
暖阳银杏映江南，绿叶菜鲜凌霜傲
细雨温婉润心田，诗意街巷惹人恋
图片来源：昆山文体广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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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阳映霜 冬韵悠长
与所有美好不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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