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遂川‖醉在桃源

政务   2024-10-14 10:22   江西  
读过《桃花源记》的人,怕是很少人不神往于陶渊明笔下那风景宜人、民风淳朴的世外桃源;它却是虚构的。听说遂川有个桃源,一直想去探寻。第一次去是刚分在左安上班。然而那次去,却颇感遗憾。那是个周末,许多同事没有回家,便相约前往桃源。时令是仲秋了,秋高气爽。桃源海拔高,空气更是清新。稻田都已收割,只剩下行行的稻茬和高高的草垛。这会儿闭上眼,深呼吸,仿佛还能闻到风送来的稻草的清香。天是极高远的,悠游着几朵白云;溪水也极清冽,如鸣佩环;农家的黑瓦白墙,掩映在竹林里。然而也只是如此罢了,许多远离尘嚣的小村庄不都是这样的清幽么?收割后的梯田里一无所有,看上去萧瑟荒凉。将近冬藏的季节,莫非桃源也藏起了它的美?当地人说:“明年再来,明年早些时候来吧!”

第二年,我未能如期前往。看到桃源秋色,是在第三年的秋天。那是怎样浓郁的秋色,壮丽的秋色,惊心的秋色!一丘丘弯曲狭窄的稻田,从我们脚下一直延伸到山谷。站在高冈,俯瞰下去,那快成熟的稻田,彷如千百个金碧辉煌的天梯;它们在秋风中,此起彼伏,又婉若条条游龙一般。这仅仅是一处而已。往前走,转过一道弯,又是一样的从山腰延展到山谷的梯田,层层叠叠,星罗棋布,鳞次栉比。谁也数不尽桃源有多少梯田!最奇特的要数“望天丘”。它呈圆形,高出周围的田地,由它次第往下,望去状如层层蛋糕或花卷。我很好奇它何来的水源,仅靠降雨吗?走近一瞧,才发现水管。颗粒饱满的稻子弯下头,吮吸着甘泉,等待最后的成熟。周围的毛竹、松杉蓊蓊郁郁,环抱着梯田,桃源的秋意便愈加夺目了。我想任是高明的画师也难以摹写吧。或许正是九天上哪位画师,不慎将一盒金黄的颜料打翻,倾倒了下来!我们经过农家的时候,农家宅边的秋菊正怒放着,火一般热烈,清香扑鼻。同行的朋友是农学专业的,说是百日菊和万寿菊。
此后我常去桃源,由此不单领略了它的秋意,又见识了它别样的美丽。

有一次是仲夏的傍晚。夕阳还没有完全落山,西山已经衔出一弯新月。桃源真是静极了,只间或听得几声犬吠。稻田绿油油的,禾苗茎壮叶肥,走在田边,似乎能听见它们喝水的声响,咕咕,咕咕。农人们三三两两归家去了,炊烟升起。一会儿,太阳落山了,紧接着,宁静也打破了。不错的,是蛙鸣!此时的桃源再不轻哼小夜曲,简直奏响了交响乐。成千上万的田蛙,合辙地叫着,仿佛有人指挥着这最庞大的田园乐团。“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走着读着,我不由粲然一笑。
雨中的桃源呢,那简直是一个清新脱俗的仙子。青翠欲滴的竹林那是她长披的秀发,湍急清亮的山泉那是她婉转的歌喉。最妙的还是雨雾,自山谷腾起,好似她披了轻盈的外衣,只留下曼妙玲珑的身段,不见那处子的肌肤。须臾,云雾流散了,那是怎样的眉清目秀呵!

然而,去桃源那许多次,感触最深的还是在前年。

那是春末了,路边开着一簇簇杜鹃花,带着宿雨,娇艳欲滴。我对同伴笑道,杜鹃花远远迎接我们来了。下车后,自然少不了欣赏桃源春色。许多田地已经翻耕,蓄满了水,在阳光下,明晃晃的,一块块透明的镜子似的,耀得人睁不开眼。水田的白,田塍的绿,背阴的暗,异常分明,宛如一幅水墨丹青。还未翻耕的田地里,农人正忙活着呢,有挥锄的声音,有牛叫的声音,在大山里悠远地响着。到处是碧油油的小草,到处是叫不出名儿的野花,真是赏心悦目。
午饭是一个同伴安排的,在他熟识的一户骆姓农家。到那儿时,已经将近一点。骆翁热情地招呼我们进门。他儿子给我们递烟,他儿媳端来两盆热水,盆里放着洁白的毛巾,请我们洗脸。进了屋,他老伴早把茶点摆了一桌子。茶点多是自家做的,有油炸的南瓜花、薄荷叶、青辣椒之类的。骆翁斟茶,又吩咐他老伴、儿媳去下厨。我们才知道,他们一家是要等我们来了方才做菜!这份盛情不能不让我们动容,同时也为贪恋春光而愧疚。

闲话家常,我问起骆翁的经历。他说原先并非本地人,是当年躲避国民党抓壮丁,从上犹县逃难过来的,从此便在桃源,世代耕种,落地生根,直到今日。不想还真和《桃花源记》里的村民一般,都为躲避战乱。      羹饭没那么快做好。我们走到屋外,骆翁又搬来凳子,我们赶忙接过。坪下的树叶漾着花白的阳光,密林里传来山鸟清脆的长啼。在这明媚的春光里,骆翁的房子颇有些格格不入。那是座老房子,石灰已经发暗了,梁上筑了几个燕子的窠巢。左近只有两户邻居,一样的老房子。

快两点的时候,骆翁请我们入席,席上摆了满满一桌的菜,冬笋呀,鸡汤呀,竹鼠呀,麂子肉呀,香肠呀……都是“山珍野味”。酒是自酿的米酒。烫得热热的,香气袭人。拗不过骆翁热情,喝了一碗,那叫一个甘甜。喝完酒,骆翁给我们一人满盛一碗鸡汤,说是自家养的,多吃一点。待我们喝完汤,骆翁放下筷子,站起身,夺过碗,又给我们一一满盛上,说:“摆在席上,不就是吃的么,莫要客气。”李白面对进饭的老媪,艰难愧深情,“三谢不能餐”。我想,不客气地吃,或许也是对他人深情的另一种酬谢。

回去后,我仿古风写了首纪游的小诗,中有几句:“……饥来向农家,农家何热情。挖笋持作菜,杀鸡烹作羹。羹饭一时熟,家酿频相倾。把酒话桑麻,倏忽暮山青。醉别骆家翁,山鸟啼数声。”实在不能忘却那番情谊。临别时,骆翁送我们出门,还叫我们有空再去哩。
去年,我抽空再上桃源。路已铺就,平坦宽阔的沥青路;也修建了许多处观景台,种了花,种了桃树;此外竟还偶遇几个外省慕名来的游客。看着它可喜的变化,喜不自禁,一时诗兴勃发。我忘情地吟唱:

我说,桃源是首美到极致的田园诗
盘旋而上的梯田是它错落的诗行
清泉叮咚作响山雀叫得清脆

那是它活泼的韵脚


我说,桃源是首无与伦比的史诗

千百年来人民代代开拓、耕耘

在大地上书写他们艰难的诗行

才见今日气壮山河鬼斧神工


我说,桃源还是首深情的抒情诗

这儿的乡亲乐天知命古道热肠

醇厚如他们清冽的家酿

任是陶潜也要如我醉在桃源

                      时2019年某月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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