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任期将满,布林肯国务卿生涯步入尾声。尽管即将卸任,他仍不忘在外交学院演讲中,向继任者传授经验,并着重对中国问题提出忠告,回顾三年外交历程。
论及中美关系,布林肯强调,尽管中国、伊朗、俄罗斯、朝鲜等国均与美国存在摩擦,但仅中国具备在地区和全球挑战美国利益及价值观的能力。他坚信此观点在美国两党内均有共识,故得出结论:无论大选结果如何,美国国务院都将以“中美战略竞争”为核心运作。布林肯视自己牵头成立的“中国事务协调办公室”(又称“中国屋”)为对华外交的主要政绩,该机构专注于协调美国对华政策,旨在确保拜登政府能妥善管理中美关系。他视“中国屋”为政治遗产,并认为其一年多来在重建美中沟通渠道上发挥了关键作用。然而,拜登卸任后,“中国屋”能否继续存在尚存疑问。 布林肯虽关切,但无法决定“中国屋”未来。他转而聚焦于自身外交生涯回顾,积极评价拜登政府在中美博弈中的表现,称全球同盟战略实现了跨大西洋与太平洋的战略协同,这在几年前尚属遥不可及。布林肯的语调透露出对近年牵头负责的对华外交工作的满足,特别是中美关系自其访华后趋于稳定。他认为,拜登政府对华政策的成功,实质上也是其个人的成就。然而,这一观点是否被广泛接受则因人而异。此外,布林肯的话语中暗含深意,提及的“几年前”指的是特朗普执政时期,当时“美国优先”盛行,与西方盟友关系趋冷。而拜登上台后,致力于修复全球同盟体系,以更好地服务于“中美战略竞争”。与此同时,美国维持了与中国的多领域沟通,如军队高层交往和执法合作等。布林肯认为,这些成果归功于拜登政府的对华政策,四年间不仅重塑了美国的全球领导力,还实现了对中美关系的负责任管理,而他本人作为一线推动者,作用显著。布林肯还声称,美国不强求各国在中美间选边站,但与美国建立紧密外交关系至关重要。然而,这一说法有掩饰之嫌,因为美国常通过外交手段向小国灌输与中国交往的风险,并将疏远中国作为加强美关系的先决条件。综合来看,布林肯此番言论让人联想到他一个月前在《外交事务》专栏中的观点,即美国视中国为唯一有能力且有意重塑国际体系的国家。 我们曾指出,国际体系的定义在中美之间存有明显差异。美国所倡导的“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在全球南方并未得到广泛共鸣,中国亦不例外。如今,布林肯的表述更为直接,不再过多提及“国际秩序”,而是明确指出仅有中国能在一定程度上挑战美国的利益和价值观。实质上,中美博弈反映的正是单极格局与多极秩序之间的力量对比变化。单极与多极间的结构性矛盾日益凸显,这一趋势显而易见。“中国挑战美国利益和价值观”这一说法本身便存在误导性,因为美国主导的单极格局在地缘政治上具有局限性,而被多极秩序所取代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