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威尼斯留学,今年年初的时候我搬到现在租住的房子里,同住的还有四个室友。我们一共五个人租住一整套上下两层的公寓,公寓在一个小居民区的边缘地带,我们的那套房子在顶楼(楼下还有两户人家)。
这个地方离我们的学校有些距离,之所以当初租到这里是因为这套房子的房租很便宜,我们以为,要么房子很破,要么家具非常不齐全。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房子非常的好,非常的宽敞、明亮,一开窗就是对面的山坡丘陵,风景如画。
房东留给我们很多东西,还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多住一个月,我们问他楼上是干嘛的时候,他说,楼上是用来晾衣服的。
二楼是个视野十分开阔的阁楼,当时给我们所有人的感觉就是,如果我是个房东我肯定把阁楼给租出去,我为什么要拿它来晾衣服。但是既然房东留给我们晾衣服,那我们就在阁楼上堆满了衣架,全部都用来晾衣服好了。
阁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算上阳台大概有70平方米,因为我们楼下生活的那一层有180平方米。所以就算阁楼和隔壁邻居各占一半,那么也该有90平方米,我一直很奇怪少掉的20平方米去了哪里。
最早发现阁楼上其实还有一个房间的是住在走廊另一头的室友Z,住进去没多久他和我们说。他发现在阁楼洗衣机边上的那扇门其实是可以打开的(之前我一直以为那扇门是装饰品)。
这简直奇怪,阁楼的构造是,一上楼有一个开阔的地方,被我们堆满了衣架。再往里走的一个房间,有一个大的屋顶斜坡,以前大概是储藏室,净高不足1.6M,我们必须弯着腰去洗衣服。
就在这样一个类似储藏室的地方你告诉我还有一扇可以打开的门,这就有点奇怪了。当时我们都以为打开后,里面应该是个小柜子,或者是储藏室里的内置小储藏室。
可我们都错了,当我们一起上楼打开那扇门后,门后是一个足足有20平方米的房间,一个没有任何采光的黑房间,或者被人为地把窗封死了。
门后一片狼藉,各种砖块、木头散落一地,还有锅碗瓢盆……甚至一些玩具,深处还有许多东西,但是我们觉得再往里走,似乎非常地不明智。
大概一个月后,室友Z的同学来我们家玩,他进来后不久便说,你们都不会觉得奇怪吗?我们说,哪里奇怪了?
他说,你们家所有的东西都低矮得不正常,你们家的开关我都得屈膝去够,你们不会不方便嘛?
Z的同学说了之后,我才发现,我这些天为什么总是觉得非常不方便,因为所有的东西确实都很低矮。
比如说那个异常低矮的开关,还有异常低矮的花洒,我洗澡的时候会撞到自己的头,这简直匪夷所思,因为我不高。
Z的同学又说,你们家的原主人是不是一个残疾人?
Z的室友S说,很有可能,因为所有开关边上都配有一个响铃,和开关一样,一摁,整个屋子都会响,家里到处都是这种响铃。虽然这没什么,可是这种推测让人不舒服。
到了4月,我的朋友L过来看我,住在我家。因为没有多余的客房,所以L晚上睡客厅,客厅平时我们也不用,要么用来看风景= =
慢慢地客厅就变成了放鞋子的地方,住在走廊另一端的室友Z和住在走道中间房间的室友F是买鞋狂魔,所以慢慢地客厅杂乱无章地堆满了鞋子。
当时L没有和我说什么,正常地吃吃玩玩睡睡,在我家过了两天。出事后,L回过头来告诉我,我租住的房子确实一开始就让他感觉非常不舒服。
用他的说法就是“你家让我觉得渗人”以及他看见那些鞋子第一个想法就是“鞋子那么乱,多了个人你们也不知道”
晚上他睡在客厅的时候会有十分异样的感觉,必须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抬头、不要睁眼”才能睡着= = 我感觉确实……十分地委屈他……
而真正让我们发觉家里确实有些不大正常,是我的另一个小伙伴Y来我家之后。Y来了之后照例还是继续睡客厅,晚上和她聊到深夜2点后,我让她赶紧回客厅睡觉。
第二天起来收到她两点半发来的微信,她说,“你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奇怪的声音。” 于是我拿着手机去问她,什么奇怪的声音?
她说,有人一直在客厅里来回地走,发出很吵的声音。因为最小的那个室友J和我是一个房间的,J很早就睡了不可能跑去客厅走路,我便去找室友Z、S和F,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半夜在客厅里走路,你们吓到我的小伙伴了。
于是他们马上互相指责起来,说一定是对方打游戏的时候在跺脚,我说你们打游戏可以,能不跺脚嘛!
我回过头去和Y说,今晚他们不会打游戏跺脚了。可是Y说,不是的,不是打游戏跺脚的那种声音,就是走路的声音,都走到我床边了。
我又回去质问他们,你们干嘛走到我小伙伴的床边,你们是变态色魔吗?于是Z、S和F马上互相疯狂地指责起对方是变态色魔。
我说,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
这时候S说话了,他说,你说的到底是几点钟的事情?
我说,半夜两点半。
S说,我一点前就睡了,我可以证明Z在我之前睡得,如果他半夜两点起来走来走去,发出那么大的声音,那我也早就被他吵醒了。
F也说,那时候我早就睡了好吗!你的小伙伴出现幻觉了吧!
S说,很可能是楼上的人在走来走去啊,楼上的人经常半夜走来走去,不信你问Z。
Z说,对啊,楼上的人到了晚上很吵的,经常走来走去,我们都能听得。
我说,卧槽,我怎么从来没听到楼上的人半夜在走路。
我又问J,J也说,从来没有听到过。
小伙伴Y在我家的第二天,因为我要准备考试,所以她和别的室友一起帮忙准备晚饭。
做好后,他们喊我去餐厅吃饭,我穿过客厅到餐厅后问他们,还有谁在客厅,叫他进来啊。
大家互相看了看说,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啊。可我刚刚路过客厅的时候明明感觉有人在客厅里站着,我觉得…这大概是我的错觉,于是我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晚上我和Y说,今天不会再有人在客厅走来走去了,我已经和别的室友说过了。
室友S也安慰她说,可能是楼上的人在走来走去啦,没事的,我们晚上是不会出来的。
可是第二天Y仍然和我说,你家晚上有人在客厅走来走去,动静好大。坚定的唯物主义论室友S说,你知道房子晚上会发出奇怪的声音吗?你知道房子就是会响的吗?那个什么霉菌…不是会发出玻璃弹珠的声音吗?
Y说,脚步声和玻璃弹珠声不一样啊!
S便说,那就是楼上的人在走路,深更半夜听起来错觉是在你身边走!
我问Y,那个一直在走路的人,是怎么走的?绕着客厅不停地转圈圈吗?
Y说,不是的,那个人一开始在原地踏步,原地踏步了好久好久…
Y没有说完,Z就打断了她,Z说,怎么可能,就算是楼上的人为什么要原地踏步?
我说,原地踏步到几点?
Y说,四点…
Z又打断了她,谁会四点不睡!你一定是幻听!
因为Z和S始终不相信在半夜客厅真的会有脚步声,于是Y就不说话了,这个话题便暂时结束了。直到再后来发生更奇怪的事情后Y才把后面发生的事情和我说完。
Y走后没几天,室友Z在客厅里大喊大叫,我们就都跑出去看他,当时F不在,F只要有时间都会去打篮球。
Z说为什么公用的东西用那么快,公用的鸡蛋15个,他私买的鸡蛋15个以及公用的牛奶4大盒短短三天内都没有了。于是我们开始清点每个人的使用情况,由于我和室友J、S的上课时间是一样的。
早上我们要赶车不可能使用鸡蛋做早餐,而我们晚餐又是一起吃的,所以我们三个人都没有私自使用过鸡蛋。
至于牛奶,我们三个人中我有乳糖不耐症,J、S有自己的鲜牛奶他们不喝公用的常温奶这也是十分确定的事情(公用的牛奶一般是拿来做甜品的)。
我们三个人说的都是非常明显的事实,我们没有机会和动机使用这些东西,可Z说他自己也只用过两个鸡蛋,一口牛奶都没有喝过。
于是简单地推理后就变成了F一个人在三天内用掉了大约15个鸡蛋(另有一些是做晚餐的时候用掉的)喝掉了四盒一升的牛奶-_-#
这显然超出常理,而且显得F有毛病似的像个占小便宜狂魔。Z说,F本来就很喜欢占小便宜,你想想你们的洗发露、沐浴露不都用的很快吗?
这也是一个事实,家里的日用品一律消耗得非常快,给人的感觉就是多了一个人在用。刚搬来的时候我买过一套洗发露、护发素,后来我发现了更好用的,于是我买了第二瓶洗发露,第一套里的洗发露便放着没用,结果这三瓶东西是同时用光的…
我几乎没用过的那瓶洗发露我只能推测是F用的,因为有几次我看见他在用我的东西洗头。这时候J说,我那个一升装的沐浴露一个月就用光了,我就想知道是谁在和我一起用。
我们三个都说自己没用,J说,那就是F用的了,反正我从来没见他买过沐浴露。
Z说,如果你的沐浴露是F用的,那我的沐浴露是谁用的?我的沐浴露也用的超快!
我们聚在客厅一起清点东西大约算了一个小时,发现几乎所有公用的东西都有一部分不知道消失到了哪里。
因为F不在,而我们三个一早就要出门的人没有时间用,所以只能归结为这些都是F用的。
当然Z也有时间用,但Z是小土豪,他是真的没有占人便宜这种习惯。说着说着F抱着篮球回来了,他问我们聚在客厅干嘛,气氛一时之间便有些尴尬,Z脾气不好,Z说,F,你以后可不可以少用一些公用的东西?
F便绕了绕头说,啊……不好意思啊……
因为不好直接去说他,所以我只能很委婉地说,年轻人,你三天吃掉15个鸡蛋,我不是心疼鸡蛋,我只是觉得这样对你身体也不好啊,你以后还是少吃一点吧。
F说,没有啊,我只用了5个鸡蛋,拿来做芝士蛋糕了,剩下的我也没有用!
芝士蛋糕?!我们四个人一起冲他喊道,那蛋糕呢?
F说,在厨房里啊,但是做坏了,所以没有拿来给你们吃。
说着,F就去厨房把蛋糕拿了出来,他还没有走出来,就听见他在厨房里面喊,天哪,有人欣赏我的厨艺!
他拿出来的蛋糕表面被挖走了一块,就是一勺子的量,F说,你们谁吃的?这个真的做坏了啊!
我们每人用手指掰了一点蛋糕下来,确实就是做坏了,坏得非常彻底,感觉完全无法入口,如果有人吃了一勺子那确实只能理解为“他很欣赏F的厨艺”。
于是F很在意,谁吃了一勺子他的蛋糕,可问题是,我们剩余的四个人都不知道有这个蛋糕的存在。
因为F平时有些爱占人小便宜的不好习惯,所以室友Z一直觉得F在用东西这件事情上说谎了,他认为F每次都用了好多我们的东西可是只承认自己用了一小部分。
于是Z经常讽刺性地说道,老六又调皮了,老六又出来用东西了,老六胃口很大啊……
四月中的某一天,我下课回家发现自己的面包袋子空了,其实里面本来就也只剩下一片面包了,可是我不明白谁会把我的一片面包给拿走。
于是回房间的时候我便和室友J说了一句,我说,有人拿走了我的一片面包。
这时候室友J很奇怪地说,也拿了你的面包吗?我今早走的时候还剩下两片面包,回来的时候也没了。这时候我们听见S在外面喊,谁把我的面包给吃了啊!
因为室友Z那天一天都不在家,所以我们只能认为这些面包都是F一个人吃的。
S说,不是不让他吃,他吃的时候能不能说一声啊,真是的!
我说,可是你不觉得F今天吃得有点多吗?而且袋子都在呢。
F平时的习惯是,起来煎个蛋,在切片面包中夹上芝士片、生火腿、生菜、西红柿、抹上沙拉酱,反正非常地讲究和丰盛。
而且他要是用了你的东西断然会把包装一起扔了,如果你想不起来就算了,一旦想起来,追问道,我的东西呢?这时F就会挠一挠自己的脑袋,说,不好意思啊,我用掉了,你不会怪我吧?
我当然只能说,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怪你呢,反正只是小东西。表面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在不停地用膝盖击打他的肚子。
我不知道别的室友都怎么想他,反正阴暗如我,内心活动一般都是这样的。所以这次一下子所有人的面包袋子都空了,而且空荡荡地摆在原位,让我觉得很奇怪,里面少说五六片切片面包,F一口气吃那么多他不噎吗?我把我的疑问说了出来,我说,这不太像F吃的,F平时不这么吃啊。
室友J便嚷嚷道,你知道他怎么吃啊!他切片面包蘸牛奶吃呢?不就不噎了吗?!这样不就正好又可以吃牛奶又可以吃面包了吗?
这时S抽了抽鼻子说,你们不觉得家里油烟味很重很呛吗?他一说,我好像是觉得油烟味是有点重,于是我们走进厨房一看,里面还有半锅子蛋炒饭……
很显然这一定是F做着吃的,吃完下午去上课了,也没有收拾。如果说F一个人要吃掉那么多切片面包外加半锅子蛋炒饭,那么我觉得……他压力也挺大的。
解放日前后我们有个假期,我放假第一天就跑出去玩了,别的室友也陆陆续续出去了。假期最后一天等我赶了七小时火车回去的时候,我在家门口的站台遇到了所有刚回家的室友。
我们简单地吃了晚饭后,我上楼去收我出门前晾好的衣服,在我的晾衣架上出现了一双灰青两色的CK袜子…
这不是我的袜子,我觉得应该是我的室友J的,毕竟我们才会一起洗衣服,我觉得这不太可能是别人的袜子。
别的室友不和我一起洗衣服,也有自己的晾衣架,我不觉得他们会特意晾一双袜子到我的衣架上。
于是我把袜子收了下来扔在J的床上,等我洗完澡,我发现J又把袜子扔在了我的床上,J说,不是我的袜子,我以为是你的呢!
我说,不是我的啊。J说,看样子很像F会穿的袜子。
我觉得有道理,因为F是个名牌控,于是我拿着袜子去找他,结果他说不是他的。我又拿着袜子去找另外两个室友,他们都说肯定不是他们的。
因为莫名出现了一双洗好晾干的袜子却不属于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袜子,我们都觉得很奇怪。
这时候Z说道,这是老六的袜子吧!说着他将袜子挂在了上阁楼的那个楼梯间大门的门把手上,拍了拍袜子说道,老六你有点潮啊!
年纪最小的室友J说,你他妈给我闭嘴!不要说这种话!给我找出来是谁的袜子!Z耸了耸肩,然后看着我说,出门约炮不要把袜子带回来好吗!
我说,这不是我小伙伴的袜子啊!而且我还没开始洗衣服呢!我只是打算收衣服而已!
Z又对F说,那你出门约炮不要把袜子带回来好吗!要带妹子不要带袜子!
F还没有开口,J一脚踹到Z的小腿上说,说真的,到底是谁的袜子?
我们面面相觑,说,真的不知道。于是只好给所有曾经来过我们家的同学朋友发信息,问他们,你们在我家洗过袜子吗?ˊ_>ˋ 结果当然是并没有…
因为这双袜子不属于任何人但是好端端地放在我的晾衣架上,一时之间我们也不敢扔,就只好一直挂在大门的门把手上。
但是从这双袜子出现后,我们开始逐渐意识到这家里似乎真的有点不对劲。之前我说过,我们家有很多铃,一摁全家都会响,这些铃就在开关的边上,看起来和开关一模一样。
他们都在最左边,如果你不小心摁错了,那么全家都会听到一个平地惊雷般的铃声。袜子出现后第二天的深夜,这个铃声炸了起来,我和J都被从梦中吓醒。
我们当然认为,是隔壁的哪个室友半夜想上厕所但是摁错了开关,因为之前我们也常会不小心摁错,虽然没有在半夜摁错过。
因为醒了于是我们就在黑暗中一边抱怨一边聊了几句,我的书桌边传来了“咔”的一声,过了几分钟又传来了“咔"的一声,于是J说,曾良你的台灯好像螺丝松了。
我们的台灯都是房子里原来留下的,是可以伸缩的那种台灯,我说,可能吧…… 过了一会又发出了"咔“的一声,J说,你的台灯要倒了。
我心说,大概是真的要倒了。第二天起来上课的时候,在火车上S抱怨我们说,我们昨天摁错了铃,把他和Z半夜从床上吓得跳起来。我们说,难道不是你们摁错了铃吗?
S说,我们早就睡了好吗?不信你问Z,昨天我们两个很早就睡了。
J说,好了,一定又是F!
于是那天下课回家后,J拿了一张荧光贴去找F,J说,我帮你区分一下铃和开关。可是F说,需要区分的人是你们吧?昨天我在打游戏,你们突然摁铃,把我给吓死了啊!
于是J便拿着荧光贴默默地退了出来,跑到S和Z的房间里开始尖叫(因为当时除了F我们所有人都在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
J一边叫一边跳说,家里一定闹鬼啊啊啊啊!
Z很淡定地说,不要说是鬼,是老六。
J说,到底是谁的袜子啊!快点给我搞清楚啊!
坚定的唯物主义论者S此时又说道,好了,好了,不要自己吓自己了,你们这样有意思吗?这个袜子,一定是楼下掉下来的。
我说,掉在我的晾衣架上,还挂的好好的?
S推了推眼镜说,巧合,过了一会又补充道,可能风吹的。
Z说,哎呀,这个风吹得有点好啊。
S便说,好了好了,我帮你们去看看楼上到底有没有在晾衣服,要是有晾衣服,我们拿上去还给他们就是了。
于是S便和Z拿着挂在门把手上的袜子一起上去了,过了一会他们面色凝重地下来了,我和J在房间里等着他们,问他们,怎样样啊?楼上有没有晾衣服啊?
S说,等等,我们好像一直没有发现一件事情,我们不就住在顶楼吗?我们楼上根本没有人了啊……是的,神经粗到和电线杆一样的我们,这之前从来没有意识到,我们自己就是顶楼……
Z说,是啊,那这些天一直听见的脚步声是哪里来的?
S说,不要慌,这种情况很常见。
J说,哪里常见了?
S说,不是很多人住在顶楼都可以听见莫名的脚步声吗?一定是有科学依据的。
我说,可是我和J从来没有听到楼上有脚步声……
等等,那是因为我们房间楼上不是阁楼的缘故吗?Z表情凝重地说道,老六在走路……于是J又尖叫起来,给我闭嘴!袜子呢?袜子你们放在哪儿了啊?
S说,眼不见心不烦,我放在楼上的行李箱上了(楼上也被我们用来堆行李箱了)
到了晚上,我和J要去阁楼洗衣服,走上去又看见那双被摆在了行李箱上的CK袜子,J突然很烦躁地说,我看它好不顺眼啊!说时迟那时快,J一把抓起那双袜子,突然把它扔到了壁炉里。
我大喊道,你别啊!可是晚了,袜子已经被扔到了壁炉里,确切来说,一只在壁炉里,一只在壁炉外的地板上。我隐约觉得这样做非常不妥当,但是当时我也没有去把袜子捡起来。
距离我的小室友J将CK袜子扔到壁炉里后没过几天,我独自出了一趟远门,这时候已经是五月了。五月天气转热,我到达mestre大陆的时候那里开始飘一种类似柳絮的白色絮状物,我不确切知道那是什么,暂时就称呼这些东西为柳絮好了。
柳絮飘得非常厉害,几乎和下雪一样。地面上聚集起来的,在气流的吹拂下又会打着旋再飘起来,而我对这些东西过敏= =
因为每天要在飘满柳絮的路上走近40分钟才能到达公交站台,所以我只在mestre大陆上呆了非常短暂的一段时间就离开回家了。
原因自然是即便已经很小心了,我仍然开始过敏。回去后的当天晚上,室友J和我说我的台灯不太好,晚上总是会响,我不在的这几天,一关房间大灯台灯就发出“咔”、“咔”的声响来,在半夜非常刺耳。
那天晚上我们睡觉的时候,躺下没多久,果然又出现了那个“咔”、“咔”的声音,我也觉得刺耳,于是起身将台灯直接压到最底下,将它靠在卷纸上,我认为这样台灯就不会发出声音了。
可是我才刚躺下没多久,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了……台灯继续发出了两次“咔”的声音,才彻底安静下来。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扭头一看,突然发现台灯还是原来的样子,并没有靠在卷纸上,可我明明记得我特意起身将台灯压在卷纸上的。
要么是我老年痴呆了,要么就是我和J有一个人有梦游症。我吃过早餐后开始拉伸那个台灯,可是不管我怎么拉伸,压缩它,它都很安静,不会发出“咔”的一声来,我甚至开始试图扭转它,仍然不会发出那样的声音。
小室友J站在我的身后,开始嚷道,啊啊啊啊!到底是什么啊!我说,我真的不知道啊,但是这个台灯螺丝没有松啊,而且也不会发出“咔”的声音来。
因为查不出来,我百无聊赖地摁了一下开关,突然就发出了“咔”的一声,原来这是摁开关的声音……
可是大半夜的为什么这个台灯会发出摁开关的声音呢……我还在沉思中,室友J就开始抱着脑袋满屋子乱窜,大喊大叫闹鬼了。
那天晚上12点后我开始复习准备考试(因为拖延症= =),室友J很早就睡了,大约两点的时候我觉得夜凉的厉害,于是关灯去睡了。
可是太冷了睡不着,躺着的时候又听见“咔”、“咔”的声响来。我朝台灯的方向看去,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因为那天J把窗外的木帘子放了下来,没有任何一丝月光透进来。
等那个奇怪的声响消失了,我又爬起来把木帘子拉起来,在月光下整个房。可是那天实在是太冷了,我怎么也睡不着,直到5点多天已经亮了,温度上升后我才模模糊糊入睡。
睡着后,我梦见一个女生坐在我的椅子上,椅子朝着我床的方向,所以这个女生正对着我的床坐着。我仍然躺在床上,所以视线一直看着那个女生的胸部= =
一会我听见一个声音传来,你为什么扔我袜子?可似乎这个声音并不是从眼前这个身体里发出来的,我顺着声音看去,女生的人头摆在床尾那侧的地面上。
和坐在椅子上的身体间隔了大约两臂远的距离,我一下子从床上竖起来,心说,卧槽,原来老六是个女生啊!
下一秒我就醒了。我竖起身,看了一眼身侧,室友J还在熟睡,窗外已经天光大亮,我的椅子好好地摆在书桌下,看了一眼手机,才刚过六点。
我回忆起这个奇怪的梦,我觉得那个女生哪里让我觉得十分眼熟,过了一会,我突然回忆起一个细节,那个女生穿的外套是我的!
那天起来后我感觉非常疲惫,因为几乎一夜未睡,早上起来赶火车上学的时候还没有抢到座位,在两节车厢之间站了半个小时。感觉昏得要滚到地上去了,却还要看书= =
那天恰逢全大区火车罢工,考完试后我和室友S整整在学校附近晃荡了6个小时才等到火车确定可以出发的消息。回到家的时候我感觉我快要挂了,吃晚饭时异常疲惫地呆坐在座位上。
室友Z说,你这是干嘛?
我说,我心塞。
Z说,能不心塞吗?我要是你三天内倒了近十班列车转了两次欧洲之星我也心塞。
我说,你懂个毛,我心塞得能塞下一个地球!
Z最近经常拿这件事情来黑我,常和人说,我们家有个特别麻烦的人,三天之内花了近20个小时倒了十班火车跑去mestre大陆。
结果mestre大陆全境发动柳絮攻击,变成邪恶大陆,对路人展开无差别攻击,某个防御能力为0的人就灰溜溜地回来了= =
本来就心塞,Z还对我展开了嘲讽技能,真想把面前的那盘菜扣在他脑袋上,但我是个成年人,所以我只能在心里想想。
可那天晚上Z莫名其妙对我不依不饶,他非要问清楚我为什么突然一个人跑去mestre大陆,他说,你不是去约炮就是去约炮的。
我说,我又不是你这样欲求不满的年轻人,脑子里除了约炮就是约炮。那晚所有人都围了上来问我到底去mestre干嘛,我不想谈这件事情,于是我告诉他们我心塞是因为做了一个很奇异的梦。
我原本不打算把这个梦说出来的,因为我的小室友J是个胆子很小的人,可他们不依不饶,我只好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转移话题。
听完后,大家陷入了一片寂静,原本还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论者S指着J说,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干嘛把老六的袜子给扔了啊!室友J哇啦哇啦地喊着,“我错了”。
唯恐天下不乱的Z说,J你等着吧,今晚就轮到你了,老六会来找你的,也许有一天,台灯开关的声音再度响起,灯突然就亮了……你们看见灯光下站着一个人,她没有……头……
J从椅子上跳起来,嚷道,哪里有符咒卖!我们再去买点香吧!
我说,早晚两柱插在米里吗?
S说,你怎么不说去阁楼上的那个黑房间里撒糯米呢?
J点头如捣蒜说,好啊,好啊,我们去撒糯米吧。
我说,不要,如果撒着撒着出现一个黑影我会疯掉的。
这时候Z又说,也许老六想杀了你们!说着他做了一个举起尖刀往下刺的动作,并且哈哈哈地狞笑着。
原本胆子比我的小室友J还要小的室友F那天意外地毫不害怕,并且十分刻意地做出一副“你们好无聊、好可笑”的表情来,他故意显得昏昏欲睡,半闭着眼睛靠在餐桌的一边,并且演技浮夸地打着哈欠。
讨论到最后,室友J请求道,你们谁上去把老六的CK捡起来吧,我给老六洗了,继续晾在曾良的衣架上。
我说,为什么又是我的衣架= =
J说,让老六有归属感。
室友S和Z互相看了一眼,他们说,好吧,然后起身上楼去捡袜子了。
一会楼上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地尖叫声,我们听见S和Z“咚咚咚”奔跑着下楼的声音,我和J站了起来,朝阁楼的方向看去,F也睁开了眼睛朝那个方向看着。
S和Z尖叫着跑回来,在客厅跺脚,我和J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过了一会,S终于停止了尖叫,喘着气把那双CK袜子毕恭毕敬地递给我,并且一边说着,冤有头债有主,以后有什么就去找曾良吧= =
我说,你搞毛啊,不是我扔她的袜子的好吧!
S说,我不知道,反正刚才我们上去的时候,其中一只袜子又好好地晾在你的晾衣架上了。J又开始抱着脑袋尖叫,啊啊啊啊啊,我全都扔了啊!
Z说,一只在壁炉里,一只又挂在曾良的晾衣架上了。
我第一反应当然是,你们他妈的在耍我,怎么可能!
等大家冷静下来后,S和Z又十分严肃地说道,真的没骗你,其中一只真的好好地晾在你的晾衣架上,另一只确实在壁炉里。
于是我问F,你捡起来了啊?
F说,这几天我没有上过阁楼,再说上阁楼我也不会去捡袜子。
J说,真的不是你的吗?你他妈手表、香水、衬衫全是CK的啊!
F说,我没买过CK的袜子啊,你见过谁没事去买CK的袜子啊!
S说,这个不一定啊,而且也许你买了很多东西,店员送了你一双CK的袜子,你自己也不记得了呢?
F说,我东西又不是一起买的,这些都是分开了买的,要是送我袜子我会不记得吗?而且我买香水、手表的地方也没有卖袜子啊!
于是J马上说,那你买衬衫的地方呢?!
这时F就站起来翻了个白眼,拿过我手里的CK袜子看了一眼说,有完没完,这是一双假货好吗!难道我会买假货吗?
我们异口同声地说道,假货?!
F摊了摊手说道,我觉得,就是假货。
我说,你觉得?我们怎么没看出来是假货?
这时室友Z马上讽刺道,意思是F有钱,经常买名牌,我们这种人就不行了。F把袜子扔还给我,说道,你们无聊不无聊,要么是风吹的,要么就是谁捡了又忘了。我说,如果是风吹的,这个风吹得很有水平啊。
F说,老六要杀你,还用得着站在你床边用刀刺你吗?她在你身上糊满柳絮不就行了!你这种人不就马上挂了吗?
我说,什么叫我这种人?
F说,就是你这种活得很麻烦,很容易挂掉的人啊。
说完,F就回房间去打游戏了。剩下我们四个面面相觑,我说,他干什么,吃错药了啊?
S说,好,既然这样,那就牺牲他一个,幸福我们全家。
J说,什么意思?
S说,我们把袜子塞他枕头底下,然后让老六到梦中和他谈一谈怎么样?J马上点头说道,好啊,好啊,电影里一般都是这样的!
Z说,卧槽,你们也太坏了吧,你们怎么这么过分啊!我从来没发现原来你们这么贼,万一他出点事情怎么办呢?不过他反正也不相信是吧,好,我现在就去引开他。
说着Z马上就跑开去叫F了= = 一会F就跟着Z上了阁楼,S催促我道,快啊,你还愣着干什么啊!
J说,如果不塞他枕头下面,也许老六就要来找你了。
本来还有些犹豫,听到这句话,我就毫不犹豫地跑进去把袜子塞在了他枕头下面的床单下,并且祈祷F不是豌豆公主,不要感觉到什么异样。
那天S睡觉前还特意去看了看F让他不要再打游戏了,明天还要考试呢,早点睡觉吧。但F没有理睬他的话,继续在打游戏。
晚上一点不到的时候我睡觉了,那天睡下去后又听到了“咔”的一声,但是我已经不怎么在意了,反正你关不关心,这个声音总会响起。
那时候所有人都睡了,即便是一直在打游戏的F也睡了,公寓里非常安静,突然就从阁楼上传来了一阵衣架被撞击的声音。
那种声音非常像有人在黑暗中走路,不小心撞到了衣架产生的那种声响。当时我就快吓跪了,那到底是什么声音啊!接着第二声撞击衣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室友J开始小声喊我,赵曾良、赵曾良。
我说,你干嘛?
J拉开自己的被子,拍了拍床说道,过来一起睡吧!
我说,我不就睡在你的边上吗?
J说,不要,睡一个被子,约炮!
我说,有病啊。
J说,赵曾良,你不要这样残忍,我要吓尿了好吗!老六下来了吗?老六要下楼了吗?说着,阁楼上又传来一阵这样的声音。
我说,老六下来也是找F,你急什么。
J说,也是哦!说着就用被子将自己围城一个圈睡觉去了。
很快第四声衣架被撞击的声音响起,虽然我也快被吓尿了,但是我感觉老六还是应该去找F的,于是稍稍放心了一点,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又是火车罢工,所以即便是下午考试的F那天也必须和我们一起搭乘早上那唯一一班火车去学校。
可是他没有起来,而我们早上又走得十分匆忙,没有人注意到还有一个人没起来。到了火车上后,我开始感觉到不舒服,觉得脖子里一阵一阵地刺痛,难受异常。
小室友J嚷道,曾良,你又过敏了!
我一边摸着脖子一边说道,一路上又没有柳絮和花粉,我怎么会过敏?
室友S说道,曾良,你的包上好像黏上了一些柳絮。
我说,包的哪里?
S说,包的下面。于是我将背包拿下来,等拎到眼前的时候,我感觉那一瞬间,身上的血液全部都冰住了……
整个背包的后面被密密麻麻地黏满了柳絮,我立刻将背包扔在车厢上,将外套脱下来开始抖掉柳絮,这个时候,因为罢工而和我们一起出门的室友Z说道,F呢!F人在哪儿?!
中午因为回不去,所以我、S、J还有几个同学一起在学校附近的快餐店里吃饭。刷着微信的小室友J突然举着手机开始嚷起来,F好可怕啊,F质问我为什么没有叫他起床!
S咬了一口薯条说,奇怪,昨天我叫他早点睡的时候,F自己说,老子爱考考,起不来就不考的啊。
因为过敏了,所以我急着要回去吃药,可是最近火车频繁罢工,我又回不去,只能吃完午饭后去市中心闲逛,闲逛的过程中买了一瓶抗敏的沐浴露。
等下午终于等来火车可以回去后,我感觉自己已经在垂死的边缘了。因为考虑到F在家,所以我和S是摁的门铃(J下午又继续去上课了),出来开门的时候F非常意外地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开完门转身就走。
一般来说,F是不会这样的,F喜欢挂着一个摇摇欲坠的虚假笑容。可是我快要死了,我才没有心情去管他黑不黑脸。
吃过药涂过药膏后我马上去睡觉了,起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小室友J也回来了。J说,赵曾良你终于醒了啊,F好可怕啊,一个人静静地待在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他想干什么啊,而且对我那么凶,你去揍他好不好?
我说,不好,然后起身去洗澡了。
等我洗完后S和Z差不多也把晚饭做好了,我们都坐在餐桌边开始吃晚饭的时候F仍然没有出现。
S说,我还是去叫一下他吧。一会F就出来了,板着一张脸,仿佛我们都欠了他钱一样。他一言不发地夹菜、吃饭……沉默地诡异。
小室友J在椅子上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开口道,啊……今天不是我们不叫你啊,是……我们也忘记了啊。
S也说,我们不知道你到底想不想去参加考试啊,所以也不敢去叫你。F垂着眼睛说,哦。
Z说,这个考试不参加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吧?
F又说,可能吧。
过了一会,小室友J又小心翼翼地问他,那个……F啊……你昨天晚上有没有梦到什么奇怪的梦啊?F这次抬眼看着J说,为什么要问这个?
小室友J开始支支吾吾了,我说,那是因为今天晚饭的主题就是昨晚的梦,每个人都要说,从你开始,不说就是破坏气氛。
F说,我昨天……我梦见……算了。大家都说,不能算了,你一定得说!于是F沉默了一会说道,昨天梦到了很奇怪的事情。
F的梦大概是这样的,他梦见自己走在一条小道上,周围一切都是白茫茫的,很典型的虚空的梦境,他梦见自己似乎在赶路。
不多久身后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一直在快步朝他逼近,不停不停地快步走着,从后面慢慢地追赶上了他。
当那个人距离他非常近的时候,突然伸手从后面猛地推了一下他,随后指着他的手表喊道,现在谁才是假货!
F在梦境中便愣了一下,那个人继续快步从他身后超了过去,他发现那个一直在追赶他的人是个女生。F挠了挠脑袋说,那个女生好像穿着我们中某个人的衣服,但是我不记得是谁的了。
我不想去细问F到底是怎样的衣服,是不是和我的外套很像,如果F说是的,我感觉我会马上打开门从阳台跳下去。
一会F又说道,天天。我们都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F说,我脑袋里出现了这个名字。
S说,该不会老六叫天天吧?
听完后大家都表示很莫名其妙,什么手表什么假货简直莫名其妙毫无逻辑嘛。只有Z想起了什么似得,表情非常不对劲。
吃完饭等F回房后,Z突然说道,你们还记得F的那块CK手表吗?小室友J说,当然记得,他300欧买的嘛,炫耀了好久。
Z看了看客厅外,确定F没有走出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那块手表是我陪着他去买的,其实根本没有300欧,只是他当时让我不要告诉你们……
于是我们陷入了一片沉默,S说,那就……让他继续和老六相亲相爱吧。一会我的小室友J也要去洗澡了,进去后不多久我听见J喊了一声“尼罗河!”
一会J又回来了,嚷着,赵曾良,你用新的沐浴露了啊!我也要用!你哪里买到的和你香水同一个味道的沐浴露?
我简直莫名其妙,我说,我的沐浴露没有味道啊,当时这种抗敏沐浴露一共有两款,一款是有香草味的沐浴露,一款是没有气味的沐浴啫喱,但是我不喜欢沐浴露有味道,所以选了无味的啫喱。(写到这里猛然发现自己确实是个很麻烦的人= =)
J说,不可能浴室里都是你的“尼罗河”味。“尼罗河”是我用的香水名字,但J不是个对香水很在行的人,目前为止唯一能正确认出来的香水是自己用的DIESEL男香。
因为F和Z用的香水分别是CK one和CK free时间长了后J闻到六神花露水都说,那是CK!我和J一起回到浴室,闻了一下,果然不是我的“尼罗河”是另一种古龙香水味,完全可以理解,J一定把所有的古龙水都叫做“尼罗河”。
我说,这不是我的香水。
J不需要去问家里别的室友,你们有谁今天新换了古龙水吗?因为不可能,家里只有我喜欢用古龙水。
于是J抱着衣服愣了一下说,好吧,我今天不洗了。
我回房间后用掸子将所有的柳絮都掸了下来,又想上阁楼把外套洗了,听见我要去洗衣服,J说也要和我一起上楼洗衣服。
将所有衣物塞进洗衣机里后,我们一起下楼,我突然注意到我忘记关灯了,于是折返回去关灯。
到了深夜,S站在楼梯口嚷道,你们谁上了阁楼不关灯啊!我出门说,我之前去洗衣服后肯定关灯了,有谁还上去过吗?
所有人都出门说,没有,肯定没有上去过。
S说,你们别告诉我又见鬼了,我一小时前都听见上楼的脚步声了!
我说,你不觉得最近家里确实很不对劲吗?
S此刻又变成了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论者,他说,开什么玩笑,我才不信什么怪力乱神,比如说现在,我跑去客厅,老六敢出来见我吗?
说着,S就打开通往客厅的玻璃门,跑去了客厅。
J说,S你冷静一点啊,不要做这种事情啊。
随后大家一起跑去了客厅。S坐在客厅一角的床上(那个床就是用来频繁招待小伙伴和同学的)说,难道你们想说老六平时就睡在这里吗?
我突然注意到一点,我说,你们谁把这张床上的枕头给翻乱了?自从Y走后,这张床就被理得很整齐,可是此时,床上的两个枕头被胡乱地翻开放一边。
S说,我没有碰过这张床!
J说,我也没有!
Z说,你们觉得我会去碰这个枕头吗?
F说,我几乎都不走进客厅。
我说,那我就更加不会去碰了好吗!
于是S从床上默默地站起来,把枕头放好,然后说,老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坐你的床的,我现在去把灯给关了,你不要出来吓我。说着,S一个人默默地上楼去关灯了。
一周后,F和Z的同学生日,他们去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别看F课不上,但生日聚会还是要去的。
到了晚上11点多,Z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回来了,满身酒气,进门后一头栽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嘴里嘟囔着,我他妈想灌醉那些女生,没想到被那些女生给灌醉了,太……太丢人了。
室友J问他,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Z就大着舌头回答道,四杯白酒、两杯鸡尾酒、四瓶啤酒……还有三杯红酒……
S倒吸一口凉气说,不得了,你简直不得了,你这是在作死你知道吗?no zuo no die你知道吗?你知道你为什么要try?
Z便用力拍着自己骨瘦如柴的胸膛道,可我是个男人,一个男人就要喝酒……喝……呕……说道一半Z就干呕了起来,S马上跑去浴室拿了一个脸盆给他,Z挥了挥手说道,不要紧的,我已经在酒吧呕了两次了,现在胃是空的。
我说,上次我喝了四杯红酒后,可是直接昏过去不省人事啊,醒过来就吐了整整两天。Z又拍着自己骨瘦如柴的胸膛说,你这种渣逼……呕……
室友J说,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地躺在沙发上闭上你的鸟嘴不要说话吗?
S问道,那F呢?F人在哪儿?
Z说,F还在酒吧唱歌。
S又问道,那F喝酒了吗?如果他一会也烂醉如泥地回来,我可没办法照顾你们两个人。
Z说,F没有喝酒,F光顾着唱歌了。
完全可以想象,F是个偶像包袱很重的人,他才不会在公众场合脸红脖子粗地喝酒,喝完之后烂醉如泥丑态横生,他是个每5分钟都要拨一拨头发的人。
我们叫Z回房间去睡,免得着凉,因为我们住在山上,所以昼夜温差非常大,可是Z整个人都变得非常固执,他说,不行,我就是要睡在沙发上,我们怎么劝都没有用。
没办法了,我们只能把他的被子拿过来盖在他身上,一会F也回来了,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我们问他,你既然没有喝醉怎么12点前就回来了?
F说,有几个男生喝高了,在酒吧里大喊大叫,鬼佬就和老板投诉,老板把我们赶出来了。
F又问道,Z呢?Z人还好吗?
我们说,还好啦,就是死赖在沙发上不肯回房。
F说,那我们不要站在客厅说话了,这样他也不能好好休息,我们各自回房好了。
小室友J说,我们真的要把Z一个人和老六留在一起吗?
S说,那你今晚睡在客厅陪他。
J说,那就留他一个人和老六好好相处吧。
我们四个人便将客厅的帘子拉好,慢慢退了出来,再将客厅和卧室之间的玻璃门关好。
室友J又说,我们这样不会太残忍了吗?我觉得好恐怖啊,留着Z一个人在客厅。
S说,你不要说了,我都觉得恐怖了。
F说,你们为什么要拉帘子,拉了帘子格外恐怖,我现在总觉得帘子下会出现一双鞋子。
说完这句话,我们四个人一动不动盯着帘子下方看了有五分钟,慢慢地发现一团影子在朝着我们移动,我们目瞪口呆地盯着那团影子,过了几秒钟,发现Z的被子整个掉在了地上。
我们再呼啦一下跑进客厅,去帮Z把被子捡起来盖上。J说,我觉得我们不能这样抛弃Z,他不是我们的伙伴吗!我们怎么能把我们的伙伴置于危险之地!
S又说,那你留下来陪他,喏,你睡老六的床。
J说,不要,那还是将他置于危险之地吧。
F说,行了行了,叫醒他,让他自己回房间不就好了吗?
S说,那也行吧。
于是我们便过去叫醒了Z,Z说,不行,我今天就是要睡沙发,你们走开!S和F便去拉扯他,要将他拉起来,结果一个不慎将Z的裤子扒了下来= =
Z说,你们干嘛,你们干嘛,我自己能走,小爷走一个你们看看,于是拖着半拉裤子跌跌撞撞走了起来,一头撞进F的房间。
F说,你干嘛,你走错房间了啊!Z趴在F的床上呕了起来……= = F和S只能再跑进去将半跪在地上的Z拖走,F一脸鸡糟地开始换床单,突然S一脸惊恐地给我做了一个表情,我立刻明白即将要发生什么了。
F发现了他被单下的袜子,他整个人都僵硬了,随后慢慢拿起袜子,直起身看着我们,我们也看着他,彼此无言以对。
突然F一个跨步冲过来,朝我吼道,赵曾良你他妈给我过来,你干的好事是吧?他一副要把袜子塞我嘴里的样子,我当然不过去了,我立刻后退两步说,你冷静一点,不是的,你怎么能认为这是我干的呢?(虽然这就是我干的)
F说,这种事情除了你还会有谁?
我心说,我的形象怎么是这样啊,回头想找S和J帮忙,发现他们已经双双跑到了客厅的窗台边,开始假装看起了风景。我说,不是的,你冷静一点,你不要揍我,年轻人不要打打杀杀,不是的……
这时候靠坐在走廊墙壁上的Z又挣扎着起来了,喊道,我能走,我自己能走,然后拖着半拉裤子一头栽进我和J的房间。
在我愣住的那个当口,F一下子跨过来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拖到他房间,然后将袜子用力扔在地上,对我说,今晚你给我睡这儿!然后嘭地一声把门给关了……
我看着地上的袜子头皮开始发麻了,一会我又出门去看情况,发现Z已经在小室友J的床上躺平了,小室友J开心地躺在了我的床上,并且对我说道,闻着你的香水味睡觉我就安心多了……
喂,不是,你在安心什么?再去另一个屋子,F和S开心地躺在床上打起了游戏= =
那时已经接近2点了,我也已经非常困倦了,于是我回到F的房间,将袜子塞在他的床头柜里,重新将他换了一半的床单铺好,躺上去睡觉了。
那一晚我睡得非常沉,几乎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凌晨五点的时候被F和S大喊大叫的声音吵醒,听见他们说着天亮了,打游戏打过头了之类的声音,我便蒙头继续睡。
起来后,发现小室友J一脸呆滞地坐在餐厅吃泡面,我说你睡得不好吗?J说,我一夜没睡,真的好吵啊,F和S两个人在走廊上来来回回地走路,还来我们房间边上的厕所上厕所,开门关门声音好吵啊。
这时候F和S走了进来,他们说,怎么可能,我们打了一晚上游戏,根本没有在走廊上走过路好吗?
我们好好地为什么要在走廊上走路啊,打游戏还来不及!J说,那你们最起码来我们这边的浴室上过厕所吧!我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两个面面相觑说,没有啊,我们都是在自己房间那边的卫生间上厕所的啊!在Z宿醉后的第二天下午,F照例出门去打篮球。
我之前说过F是个偶像包袱很重的人,如果他一天不打篮球,他可能就会觉得自己不够帅了,所以没有意外状况的话,他必须每天都去打篮球。
那天才打了半个小时他就回来了,黑着一张脸不太开心的样子,将篮球砸在了客厅的床上。正巧我去厨房倒水,我看见后和他说,你最好不要把篮球放在那张床上。
但是F那天心情非常不好,他冲我喊道,赵曾良,你他妈有完没完?!听见声响,小室友J便跑了出来,J看了看F又看了看我,说,F,你真的最好不要把篮球放在老六的床上。
F黑着脸看着我们说,怎么,又要打我吗?
小室友J便小声说道,赵曾良不会打你的。
这是两个月之前的一件事情,那次F喝醉了酒在家里发酒疯,发着发着跑来和我吵架,我失手把他推到在地,等他酒醒后,坚称是我打了他= =
F不再理我们,独自一个人黑着脸进屋了,当时也在房里听着一切的S晚饭的时候说,哎,F肯定是被黑人给虐了。
因为我非常不喜欢F所以一般F的东西我从来不碰,本来室友J对F没什么意见,醉酒事件后,F跑去和J哭诉,说我打他,J说,我觉得是你先动手的。
这之后J也再也不碰F的东西了。所以他的篮球我们没有帮他拿下来,一直就放在那个床上。
当天晚上,F从房间里出来站在走廊上喊我们,我们出来后,他说,你们有没有听到一个声音很吵,我们问他是什么声音,他说,“咔”、“咔”的声音,今天不断地出现在他的房间里,他不明白是什么声音。
我说,我房间里也有这种声音,但是只在我关灯睡觉的时候出现,我觉得是灯发出来的声音。
F说,不对,我开着灯也能听见,这不是灯的问题。坚定的唯物主义论者S说,哎呀,肯定是电路的问题啦,可能是电闸在跳吧。
我说,电闸在跳这个可能性很低吧。
S说,那就是你们神经紧张出现了幻觉。
正说着,突然就出现了“咔”的一声,在空气中爆出来。
于是我问S,电闸在空气里吗?
小室友J说,可我觉得不是电闸的声音,是杀虫喷雾剂的声音!
Z说,什么杀虫喷雾剂?你脑子秀逗了啊!
J说,可是最近家里天天出现蟑螂的尸体啊!是不是有谁在喷那个!
我说,那是因为我们之前喷的喷雾剂效果很好,蟑螂才慢慢地在死吧。
J坚持说,可是我真的觉得是杀虫喷雾剂的声音。
于是S将所有的杀虫喷雾剂挪到了门口,说,好了,这样你们不会再听到古怪的声音了吧。
那天晚上并没有出现什么事情,一切如常。
第二天晚上,我和小室友J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了,J突然问我,赵曾良,那双CK袜子后来如何了?
我说,我不知道啊,反正我是塞在了F的床头柜里,之后F拿它如何了我不知道啊。
J说,F那么喜欢CK,该不会放着还要去穿吧!
我说,不知道,他不会那么丧心病狂吧。
J说,要不我们明天把袜子扔了吧。
我说,扔了不好吧,如果你扔了,袜子过几天自己又回来了,你怎么办?
J说,也是,那你说怎么办?
我说,要么烧了它。
这时突然听见“咚”的一声,随后是篮球在地面撞击滚动的声音,我和室友J都愣住了,没敢说话。
一会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听见S和Z在客厅说话,于是我和J也起身去客厅。
客厅的窗户大开着,夜凉的要命,篮球跑到了地上去,S和Z在说这什么,看见我们来了,问道,你们谁开窗了吗?
我说,我没有啊。
J说,我也没有啊。
Z说,见鬼了啊,吃完晚饭我就已经关好窗了啊。
S说,你锁了吗?
Z说,当然锁了啊!
S又说,F呢?是不是F开的窗?
我们走过去看了一眼,却发现平日没日没夜玩游戏的F这个点似乎已经睡了,房里一片漆黑(我们三个房间只有F的房间是镶有玻璃的门)
我的小室友J从五月底开始就一直在做噩梦。最开始J梦见自己在洗澡,阁楼上却传来了往下走的脚步声,非常迅速地靠近浴室,紧接着浴室里出现了一个黑影。
黑影开始贴近浴室里的磨砂玻璃,最后一张黑色的脸整个贴在玻璃上,可以依稀辨别出五官。
对此室友S幸灾乐祸地说,这下好了,冤有头债有主,老六终于知道是谁在扔她的袜子了。
时间到了六月后,室友J开始睡得不安慰,六月一号的时候梦见有人从阁楼上下来,走进我们的房间。
可那个人却只有一个黑色的模模糊糊的影子,影子发出诡异的脚步声走了进来,一直走到我的衣柜边。J从梦中惊醒,却发现我的衣柜是半开着的。
大清早我醒了后,J问我,你为什么要半开着衣柜啊,半夜突然惊醒看见半开着的衣柜我要吓死了啊。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衣柜说,我怎么可能开着衣柜睡觉啊,开着衣柜我自己看着也不舒服的好吗,而且你看现在不是好好地关着吗?
于是我的小室友J便闷在被子里开始滚来滚去地尖叫= = 好了,前面讲到我的小室友J梦见有人从阁楼上走下来来到了我的衣柜边,并且夜半醒来发现我的衣柜门是半开着的,但是我实际上是肯定是关着衣柜门睡觉的。
自那天以后我们睡觉前J都会确认一下衣柜门到底有没有关,并且叮嘱我,千万不要开着衣柜门睡觉,不然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而实际上衣柜确实是出了点问题,我必须先讲衣柜的事情。J做了有关衣柜的梦的第二天下午,我放学回家从柜子里拿食物的时候(衣柜左侧的窄柜子被我用来放文件和食物)一开门突然从里面飞出来一只蜜蜂。
我愣了一下,因为我实在是很难想象在什么情况下我会不知不觉把一只蜜蜂给关在柜子里,但是当时没有细想,又把衣柜门给关了。
第二天我又去拿食物的时候,突然发现食物上落了星星点点的泥灰,我将食物拿出来将泥灰抖落,然后拿出另一包食物发现上面也有泥灰。
这时候我才想到要抬头看一看衣柜的顶层,我发现了一个巢穴般的存在,很小,泥封住的,有三个头,其中一个已经破了,蛹状的空间内部是空的。
我叫J过来,我说,这该不会是什么动物的巢穴吧,那个蜜蜂是不是从这个破掉的壳里面飞出来的。
J说,你拉倒吧,蜜蜂能在你的衣柜里筑巢啊?而且没听说蜜蜂住在泥巴里啊。
我说,不对啊,就是最近这个巢穴破了,泥巴落在我的东西上我才发现它的存在的,可见已经存在很久了啊。
J说,不能啊,你这个柜子每天都用,就算是蜜蜂的巢穴它怎么能在你关着柜子的情况下一点一点筑巢呢?
我说,卧槽,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你那天那个梦境,老六走到我衣柜边干了什么?
J说,你神经病啊,也许就是普通的泥巴呢?
我说,你有没有眼睛啊,这个造型,怎么看都是巢穴吧?
说着,我扯了厚厚一叠厨房用纸将整个巢穴掰了下来,瞬间泥巴都散成一块块地往下落,J说,看吧看吧,都是泥巴。
我将整块的泥巴摁碎,再打开,里面出现了两只昆虫的尸体,长手长脚,我从来没有见过,身体是由黑黄两色组成的,虽然是蜜蜂的颜色但看起来却不是蜜蜂。
这时候,J马上改口道,大哥,你是对的,确实是动物的巢穴啊,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再说吧。
那天晚上我洗完澡正在房间里吹头发,突然走廊里传来一声喊叫,F大喊道,啊啊啊啊啊啊,人头啊!
Z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喊道,叫什么叫什么!
F说,客厅里有个人头。
Z说,什么人头,你有病啊,我来看看。
接着我和J又听到Z大喊一声,卧槽,人头啊!我和J面面相觑,接着J刺溜一下窜出去,然后我又听到J大喊一声,卧槽,吓死我了,怎么有个人头啊!
我拿着吹风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我想,什么情况,现在跳楼还来得及吗?我看了一眼窗外,月黑风高,跳楼并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
正在我犹豫要不要跳楼的当口,只听见外面热闹地讨论了起来,卧槽,是吓人啊…诸如此类的对话。我觉得我的室友心也挺大的,于是我走了出去。
看见他们都站在走廊通往客厅的那扇门后,我扒开他们往客厅里一看,差点被吓得跳起来,喊道,卧槽,为什么有个人头啊!
在客厅正对着走廊的衣柜上赫然有个女人脸,惟妙惟肖,从脖子到发髻,都很像台北野柳地质公园里的那个女王头。
我问道,这是谁干的,谁把门帘卷成这样,让投影变成人头的?
Z马上跳出来喊道,是S干的,S你竟然是这种人,平时可看不出来啊!
S说,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是随手一卷啊,你们说门帘拉着感觉客厅里住着一个人,我才把门帘卷起来的(这里的门帘就是之前提到过的,客厅口那个可以拉上将客厅变成一个临时房间的厚帘子)
我们催促S道,赶快给帘子换个造型,不然你想吓死我们啊。于是S将帘子重新卷了起来,结果变成了另一个人头的样子!
Z又说道,老S啊……大家室友这么久了,我真的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你竟然是一个隐藏着的卷帘子大师!
S说,是的,没办法了,我已经瞒不住了!我就是一个优秀的卷帘子大师!
彼此说了一番客套话后,我们又冷静下来看着另一颗投影出来的人头,J说,不行,这样半夜起来上厕所我会吓尿的。
我说,这有什么关系,你本来半夜起来上厕所也是要尿的。
J说,总是不太好,其实我有件事情没有告诉你们。
我说,什么?
J走过去将帘子松开,然后撸成一团用绳子系了起来,J说,如你们所见,我是个优秀的绑帘子大师。
于是我们称赞道,你神经病啊!
这样相安无事过了几个礼拜,除了一直有一只蜜蜂在我们房间打转外并没有别的事情发生,连阁楼都太平了很长时间。
J说道,真的,我觉得老六已经忘记袜子的事情了,我们可以继续愉快地生活了。
我说,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给自己立flag,你说这样和说我想回老家结婚有什么区别?
J说,哎呀,不会的啦,有本事老六就再给我一双袜子,我照样把它扔掉!
第二天我们早起去上学的时候,在车站前空旷的道路上,走在我前面的S突然停住了脚步,我说你干嘛呢,我们要赶火车啊。
J说,卧槽,我看见了一只袜子啊!随后手往前一指,我看见了在路边的一株小草上压着一只灰蓝色的男士袜子,风格和之前被J扔掉的CK袜子十分相似。
我问J,还扔吗?
J说,大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了,有点饿了,先去火车上吃早餐吧。
今日的柳絮又飞扬了起来,当真是很奇怪啊,四月的最后一日还天清气朗,到了五一便连着下了几天的雨,早晨出门时空气里还湿漉漉的。
到了下午阳光正好,水分挥发殆尽,风一吹,柳絮大团大团地开始发动攻击,大陆再次沦陷。
这不禁让人想起了去年的五月,想到了mestre大陆下雪一般地飞扬着柳絮,想到了不得不提前返程,三天之内花了20个小时倒了十班火车来回折腾的我。
那之后大约又过了三个多月,我们考学合格的合格,挂科的挂科,转校的转校,虽则乱成一团却又迅速地奔向了不同的城市。
我的小室友J在给自己立下了不得了的Flag后不幸又在火车站附近见到了一只款式相近的袜子,袜子静静地压在一株植被上,随风摆动。
在火车上我对J说道,其实事情也不一定那么糟,往好里想,也许这袜子可以在圣诞节的时候做礼物袋。
J说,爬出来一个贞子?回去后J便收到邮件,新学校要对所有新生进行视频面试,时间就在第二天的下午三点半。但是很不幸,由于J的语言不好,并没有通过面试。
因此J提前被学校判定为需要重读一年,J心灰意冷之下决定买票回国提前过暑假,很快就离开了。
那之后阳光一日比一日好,漫长的白天里,阁楼终日光线与热量充沛。S甚至动过脑筋要不要架一个度假用的躺椅摆在上面躺躺,后来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们最后一次听到关于这个房子的事情,是房东的另一位房客,他只说,啊,那套房子啊,听说一直都是拿来出租的,似乎没有正经住过人。
合同到期前,小室友J也回来取行李要和我们一道走,在反反复复的思量中,J把学校转到了跨越大半个国家的北部。
临走前我们商量过要不要再开一次阁楼的门,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Z一本正经地念道,不屈的英灵们啊,你们的意志永不消散,黑暗里的亡灵们啊,无人可以打扰你们的长眠。
随后大家便讨论起游戏,有意地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因为我新室友的提前到达,我不得不改变计划比其他人早离开一天,走的那天万里无云,J非说空气里有海风的味道,大家一大早推着我的行李将我送去车站。
袜子还压在那株植被上,因为没有风,一动也不动。我的小室友J头发蓬乱挥舞着双手说,小曾良再见啦!再见啦!我们还会再见的,记得来找我玩!
Z搭着S的肩膀说,我们打算以后还做室友,有空的话可以来找我们玩啊。
F冷着脸对我说,如果你要来找我的话,我勉为其难还是可以接待你的。
我很想和他说,哈?那要我带着洗发露来吗?
这时鸣笛声响起,感应门合上,火车迅速地启动了,慢慢加速前行,我向后望去,看见Z拎着J的领子一群人慢吞吞地走下台阶离开车站。
哈,这么一点路不用拎着领子的啦……我心里的吐槽还未说完,他们一行人的身影便已消失在车站的红砖房后了。
The End
(转载自豆瓣,作者 曾良君,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