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自然观察日记』
发现与记录，即是一种奇迹
第5篇
黄山栾（luán）
最近早起，步行去做核酸，结束后，我特意绕着小区外围走一圈再回去。因为小区外围的主干道，种植着黄山栾树、无患子树，它们正值最美的时刻，太有必要在秋高气爽的清晨用相机记录一下。在校园里读书的时候，我初识黄山栾树、无患子树，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它们的了解也就越深。现在，它们就像两位老友一样，隔三差五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很是亲切。它们都为无患子目，无患子科的树，只是所属不同，虽然某种程度上两者的树叶有一些相似，但它们的花木果实可是完全不同的。今天，我想重点记录一下栾树。左边是一排患子树![]()
盛开的栾花栾树，原产于我国，在中国的历史可谓悠久。目前学界比较认可的是栾树属树种共有5种，除了1种在斐济群岛，剩下的4种全在国内。这4种分别是栾树、全缘叶栾树（即黄山栾）、 复羽叶栾树、台湾栾树。栾树遍植欧美，还要等到18世纪后，在北京生活的法国传教士汤执中，把北京栾的种子分别寄给他在巴黎和俄罗斯的植物学老师，才让栾树在欧洲大地落地生根，成为风靡一时的植物新宠。栾树在日韩的传播，主要是靠8世纪初，东渡日本的鉴真高僧。他先带回种子，在奈良和京东寺庙种植之后，逐渐被人们引种到日韩各地。![]()
黄山栾的羽状复叶![]()
黄山栾的羽状复叶在古代，关于栾树的最早记载，可以追溯自《山海经》“ 大荒之中，有云雨之山，有木名曰栾。禹攻云雨，有赤石焉生栾。黄本、赤枝、青叶，群帝焉取药”。翻译成白话文便是：“在大荒当中，有座云雨山，山上有一棵树叫做栾。大禹治水到了云雨山，在山上砍伐树，发现有一块红色岩石，岩石上长出这棵栾树，黄色的茎干，红色的枝条，青色的叶子，诸帝纷纷到这里来，采摘树的花叶提炼药材。”由此不难推出，先人们很早就学会把栾树当作一种药材使用了，但我纳闷，为什么描述中有赤石，难不成大禹把栾树上成片的火红果实，看成了红色石头？到了现代，我们经常会在国庆节前后看见结满鲜红果实的栾树，误认为那是栾树的红花。毕竟从远处望去，栾树上半部分的树梢的确是红色的，数量庞大，颜色鲜艳，灿若朝霞，确实很像红花。但只有当你走近，才会发现那不是花，而是果实，一串串像风铃般的红果实，会在轻风中沙沙作响。因而栾树又俗称为“摇钱树”、“灯笼树”、“国庆树”。![]()
我拍的蒴果，颜色正由青转红
毕业后，天天自嘲为社畜的我们，一向反感工作中的形式主义，这造成了没完没了的无用功。其实古代的繁文缛节只会更多，连树木都被裹挟其中，比如栾树，就曾背上等级的枷锁，成为形式主义的符号。《周礼》中就明确规定不同的人去世后应当在其陵墓旁种不同类别的树木——“天子树松，诸侯柏，大夫栾，士杨，士槐，庶人杨。”栾树，从此之后也被称为“大夫树”，地位不低。到了清朝，乾隆皇帝特别喜欢北京栾树，它开满金黄色的小花，正好符合皇家御用的金色调，再加上栾树的花期连绵不断，从某种意义上也象征着盛世江山连绵不绝。他甚至派人在常去祭拜的寺庙（今北京植物园内的十方普觉寺）内外种植了众多栾树，足可见，乾隆爷是多么欣赏栾树。如今，在南方的各个城市，黄山栾已作为行道树被普遍种植，正是因为栾树树形伞状，圆润优美，无需修剪，四季变化显著，美不胜收，既可观花也可观果，同时还能吸尘降噪，全树上下还具有食用价值、药用价值、染料价值。总结成一句话，栾树是一款从头到脚都很优秀的行道树，还有很多未知的价值在等着人类探索。此刻，无论是武汉还是杭州，整个城市中最亮丽的秋景，莫过于马路两旁鲜亮的黄山栾树列。据资料显示，武汉全市共种植了近10万棵黄山栾，杭州的主城区也栽种了近2万棵。两地的朋友们，可以好好饱览一番美丽的街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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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的栾树（网图）![]()
栾树的英文是 Goldenrain tree。直译便是金雨树，应该就是取自栾树金黄色的落花。正值花期的栾树，每个枝桠顶端上都有上千朵小花，整棵树我估计至少能有几万至几十万朵花。它们会在秋风中，洋洋洒洒地吹落到地面上，不一会儿就铺满了路面。我原本以为这些细密的栾花落完后，就会立马结果了，但实际上，并没有这么简单。通过最近的深入学习，我发现了栾树花的奥秘，栾树从落花到结果，中间还有一段小插曲。![]()
几千朵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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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的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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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树是典型的雌雄同株同花序树种，花分为雌蕊不育的“雄花”和雌蕊可育的“雌花”，它们最大的区别是雄蕊的长短不一样。一般飘落下来的是“雄花”，枝头上的是“雌花”，雄花中的雌蕊不可育，所以不能结果，传播完花粉后就结束任务，落了下来，只有雌花留在枝头逐渐膨胀成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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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马路边上捡拾落地的黄山栾“雄花”，它有4片反折的花瓣，8根朝上成簇的雄蕊，花瓣基部的连接处是红色的。我把它拿在指尖，像一只穿草裙的小人，也像一只飞蚊。虽然植物志上说是4片花瓣，但我还是很轻松地找到了具有5片花瓣的“雄花”，也许这种变异很常见？为了纪念这5瓣的小花，我特意让几朵花排成一队，然后按下快门记录一下。比较遗憾的是，栾树都比较高，我无法看到枝头上的细节，也不清楚“雌花”到底是怎样长成蒴果的，只能看以后是否有其他观察的机会了。梭罗说过，大自然经得起最细致的观察。在观察栾树时，我再一次领悟到了自然的宽广，自以为熟悉的老朋友其实仍有不熟悉的方面，古灵精怪、耐人寻味，所以我能做的就是继续观察与记录。![]()
虽然同为栾树，但每棵栾树的开花、挂果时间并不统一，也正好给我们留下了更多观察的机会。9月末的清晨，天空湛蓝，配上黄山栾的灿烂金色，非常容易“出片”。下个周末，朋友们出门去拍黄山栾吧！
科：无患子科
属：栾属
拉丁学名：Koelreuteria paniculata Laxm.
俗名：灯笼树、摇钱树、大夫树、灯笼果、黑叶树、石栾树、乌拉胶
果期：9-10月
国内产地：大部分省区，东北自辽宁起经中部至西南部的云南。
国外分布：世界各地有栽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