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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集
01
他又站了一会，一直等到小矩吃了点东西，阿妲把东西收走了，他才去洗手间洗漱，然后把沙发床打开，从袋子里拿出毯子，迟疑了一下，把中间的帘子打开了，说：“那我先休息了。”
听到他辗转的声音，我对孩子说：“妈妈给你读书，好不？”
他说：“伯伯给我买了好多书。”
我一看，全是探险、哲学、科技、历史类的，甚至还有商科类的，但就是基本没有童话。
我选了一本《苏菲的世界》，轻柔地给孩子读，他问题很多，和我探讨，所以我们读得慢，缓缓悠悠的。
02
帘子那边渐渐地好像也没辗转声了，有鼾声，不算夸张，但也算粗犷了。
我已经习惯了，时隔多年，听到这样的鼾声，山里的情景还是立刻在脑子里冒出来：我浑身长了刺一般地反抗，他却铁臂一般拢着，我动弹不得，他故意把嘴巴放到我的耳朵边，装睡着打鼾，故意扯着夸张的长调，很吵很吵，嘴角带着得意的隐笑。直到我不再挣扎，他才会换个姿势，给我一点自由空间……
想起这些，我读书的声音有些懒了，恨不得拿起这些书，咬牙砸过去。
如果我这会跟他打架，不行的吧？可我，真的好想撕他，准确地说，我想阉了他。
我的心理，大概有些扭曲了吧。
03
因为我懒了，兴致不高了，慢慢地，孩子也睡着了。
我伏到孩子床边，昏昏沉沉地入睡，但既然是守孩子，提醒自己不能深睡，必须警醒。
不知道什么时候，感觉有人在给我披毯子，我知道是韦水，我故意没动，动了反而尴尬，没动就像没有面对。
他轻轻地理了理毯子，然后好像坐到了床尾，不再有响声。
迷迷糊糊地，过了大概又十来分钟，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他伏在床尾的挡板上睡。
我看时间，凌晨两点。
大概是没睡着，听到我的响声，他小声说：“我送你去酒店吧。”
我看看孩子，睡得香。
我理了理头发，站起来，折好毯子，说：“我自己去就可以，很近。”
他说：“现在是凌晨两点，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在街上走。”
我拎起箱子，他来拿，我沉声说：“我讲了，不要你送。”
他说：“听话！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说：“孩子要守，你在这，或者你把车钥匙给我。”
“阿贵就坐在外面，我们一走，他就会进来守着。”
我不想反抗了，就是很无语的那种服从，再争吵，孩子得醒了。
我的内心，是相信他不会再对我怎么样的。
我任他抢过了箱子，又看了看儿子，轻声出门，果真看到阿贵坐在门口，朝我笑了笑，我说：“辛苦你。”
他说：“放心，我不会睡的。”
韦水对他说：“你赶紧进去吧，走路轻一点，我马上回来了。”
04
医院里寂静，他一直拎着箱子，没有拖，出科室大门，守门的大姐认识他：“你前妻来了呀？这么漂亮哦。”
他微笑：“我送孩子妈去酒店。你这么晚值班，辛苦哦，吃点坚果解解乏。”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包坚果给大姐，大姐笑吟吟地给我们打开门，一边问：“孩子脱离危险了吧？”
他说：“脱离危险了，谢谢你。”
到了电梯间，他低声告诉我：“今天下午抢救时，这位大姐帮着奔跑喊医生护士的，改天得好好感谢她。”
进了电梯，我说：“你知道要感谢别人，张雷霆帮你养了6年儿子，他很尽力，你这几天经历的这些惊险，他都因为你的儿子而经历过多次，付出很多，心力交瘁，有时饭吃到一半就得往医院奔，你是不是更应该感谢他？”
他说：“我知道，我这辈子欠他的。”
我没好气：“我看你就压根不知道。你那样帮我妈还掉200万，你无视他的尊严，他还得起！你这算什么呢？”
他看看我，解释：
“你妈是小矩的外婆，我给她还200万，是应该的。
你那天接她电话，我觉得你很郁闷，就想着给你解决一件麻烦事，而且我跟他们讲了，以后不许同意你妈在那里赌，更不许借钱给她。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他们应该会遵守的。”
我说：
“那200万，我还给你，就打到你打钱给我的那个账上。
以后，不许你再管我们家的事。
确实，你出200万不算什么，你把我关在山里时，张雷霆为了找我，直接间接经济损失有好几千万。
虽然如此，但是，我不要你出这个钱，因为你没有资格管我们家的事，请你自觉。”
他领着我往停车的地方走，提醒我有梯子，回答：“我还这200万，真没想要挑衅他，我没想到你会告诉他。”
“我不会对他隐瞒什么！”我有点生气，我不告诉他，难道要跟你韦水有共同的秘密吗？要一起欺骗张雷霆吗？
05
他给我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但我自己直接坐到了后座，他笑笑，关了车门。
凌晨2点多的街道空阔寂寥，我发呆。
他说：“张雷霆为了找你所造成的经济损失，我会以我的方式还给他。”
我生气：“不要你还，你不打扰我们，就算是做了天大的好事，你给小矩积点福报吧。”
他耐心地辩解：
“如果小矩没出事，我一直是遵守约定的吧。
这个事尘埃落定后，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只要你真正安心、幸福，就行。
就说这次手术，我知道你为难，原本没想要你来的，但孩子那个样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却不告诉你，你是不是会恨死我，恨死我是小事，你会遗憾，会悲痛欲绝，所以我还是选择告诉你。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我也是才知道，面对孩子的事，我原来这么弱，承受力很差，我觉得我独自扛不住，那天跟你打了那个电话，我才觉得情绪稳多了。
苗绘，我拿我的生命起誓、保证，我绝对不会再强迫你，不再伤你，你尽管放心。
那200万，我可以跟张雷霆解释。”
我冷冷地：“我不要你解释了，你以后别管我们家的事就行了。”
车子已经到了酒店，他没再啰嗦。
我拿起行李箱下车，没有看他一眼，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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