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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集
01
我睁开眼，又闭上，依旧伏着，迷迷糊糊地：“你女朋友走了？”
他一愣，然后笑：“我哪有女朋友？”
我坐直，轻轻拍了拍脸，深呼吸，说：“刚才来找的那个女的，不是女朋友吗？”
他看看熟睡的儿子，回答：
“不是。是一个客户，南京的，在这边玩，就来看看，想跟我一起到合肥那边去做个项目，我拒绝了。
南京那边的市场我马上要移交了，以后是同事跟她联系了。”
我“哦”。
他说：“郭锦跟你讲的？”
我答非所问：“我的意思是，你再婚与否，孩子的方案就不同。”
他毫不犹豫地：“我不会再婚，连女人都不会有，不想了，一把年纪了，总算有个儿子了，好好带着吧，也不想别的了。儿子交给我，你放心。”
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你对郭锦，一点好感都没有吗？”
他说：
“你的闺蜜，我当然有好感，但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好感，纯粹只是因为她是你的好朋友。
我对她必须冷淡，因为我不可能跟她有什么，我不想牵扯。
我这人就是这样，行就想办法要，不行就推远一些。”
我不再说什么。
02
他看着我，讨好地微笑：“你是决定把儿子给我了吗？”
“你确定能带好吗？”
“确定。”他肯定的语气。
我说：“我找个时间跟孩子挑明你的身份，然后如果有必要，你自己跟他讲真相吧，我不知道该怎么讲。”
他点头：“好的。你证明我这个坏蛋是他爸就行，剩下的由我来讲。”
我很无语。
没想到，孩子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我们。
韦水惊讶地问：“你装睡的？”
孩子腼腆地摇头。
“那就是我们讲话吵醒你了？”
“我在睡着时能听到你们讲话，我在家里时就是这样。”孩子老实地。
是的，他在家里时，肯定就是在似睡非睡时，从闲言碎语里，听到了各种真相和假象。
韦水紧追着问：“那刚才妈妈讲的那几句，你都听到了。”
孩子腼腆微笑着点头。
韦水理直气壮地问：“那你应该喊我什么？”
孩子不讲话，看看我，转头看旁边，很不好意思。
韦水凑到他面前，几乎要跟他脸贴脸了，激动地：“你小声喊，好不好？”
我站起来，出去了。
过了一小会，我再进来时，看到他在亲孩子：“你再喊。”
孩子小声地：“爸爸。”
“你不能喊大点声吗？”
孩子只是不好意思地笑。
我看着他，觉得他好不要脸。
可是，我原本想象好复杂的事，他就这么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倒也好。
这种人，霸道，简单粗暴。
见我进来了，他倒是没再勉强孩子喊了。
然后，还知道脸红地朝我笑了笑，按捺不住喜悦地，去了洗手间。
小矩小声说：“妈妈，我喊了亲爸爸，爸爸会不会生气？”
我给他喝水：“爸爸不会生气的，你跟自己的亲生爸爸相认了，爸爸替你高兴。”
“那我以后还能喊他爸爸吗？”
我点头：“当然可以。”
孩子若有所思，没说什么。
03
接下来几天，孩子顺利康复，医生每次来看，都说：“又见好了哦。”
护士笑：“有爸爸妈妈这么精心的照顾，肯定好得快。”
韦水悄悄看看我，微笑。
相处逐渐就随意了很多，尤其是又换到之前那个病房之后，是宽敞的套房，四个大人陪着一个孩子，阿贵一般是在外面随时待命，阿妲主要在出租屋负责饮食、洗衣服这些，虽然我一天到晚都不怎么跟他们三个大人讲话，但病房里也还算是安静宁和。
孩子逐渐能下床慢慢走动了，我有时推着他出去走走，韦水安静地跟着我们，孩子会回过头看他，然后又看看我。
我最初想拒绝韦水这样做，但后来想，对小矩来说，这样宝贵的相聚时间太少了，于是勉强默许了。
不得不说，他很注意分寸，有时我坐在长凳上，另一边没人，他都只是站在小矩身边，小矩要他坐，他就在离我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坐了。
04
晚上，我一般是12点多去酒店，逐渐也就自然地是韦水送了，依旧是那样，一前一后地走着，保持距离，但上车后他车速开得很慢，明明是空旷的街道，明明他是开快车的人，我保持缄默，尽量不跟他交流。
有一天晚上，去酒店时，看到有一家店门口有烧烤摊，还可以炸臭豆腐，我有点馋了，忍不住看了一眼，可能，我只是看到臭豆腐就想家了吧。
我读研究生时，我们学校那有一家臭豆腐超级好吃，汁水饱满，入味特别好，很香，张雷霆来接我下课，我总带他去那里吃，还有凤爪，炸得香得不得了，佐料好，还有烤鲫鱼和茄子，不知道有多好吃，张雷霆不允许我多吃这些，可每次看到我那么喜欢，也陪着我吃，吃完又说：“下次不许吃了哦。”可下次，依旧无奈地放纵我。
如今，他还偶尔会问我想不想去学校周围吃烧烤，想呀，可是，也好久好久没去吃了，从山里回来后，就没去过了，我的生活其实还是没有回到从前。
05
大概是观察到我有看着那个烧烤摊，韦水问：“下去吃点烧烤吗？”
我简短干脆地回答：“不要。”
可是，等他送我到酒店后，看着他离开了，我还是忍不住折回去，买了5片臭豆腐，一根烤香蕉，坐下来准备吃。
没想到，韦水也坐到了我对面，看着我微笑。
他拿起签子，戳了我两片臭豆腐，吃了，小声说：“没有你们那的好吃，差太远了。”
我不搭理他，确实，太不好吃了，味道一点也不地道，幸亏他还帮我吃掉两片，否则我得浪费了。
我站起来离开，举着那根烤香蕉，慢慢地吃，一边往酒店走，他步行跟在我后面，保持大概四五米的距离。
香蕉烤得不好，不焦香，还酸，扔掉似乎不好，可给他吃更不好吧，经过垃圾桶，我扔了，然后，小跑着到了酒店，没有回头。
06
有一天，我推着小矩到阳台上，韦水给他买了张小书桌，孩子在那画画，他好喜欢画画，或者说，他好喜欢素描。
其实我觉得他现在太小，更应该培养色感，可他就是爱画素描，还喜欢用钢笔，韦水耐心给他弄上墨水，和他探讨怎样留白。
孩子忽然问：“爸爸，你有爸爸吗？”
韦水愣了一下，回答：“每个人都有爸爸，我肯定也有，但我不知道他是谁，听说他是地质学专家，可或许也不是。”
孩子瞪大眼睛看着他：“你的爸爸不来找你吗？”
他微笑：“他可能都不知道有我的存在吧，他现在肯定很老了。”
孩子看看我，又小声问他：“那你有妈妈吗？”
他笑着回答：
“我肯定有妈妈的，每个人都有爸爸妈妈。
我的妈妈也是老师，她跟你的妈妈一样，也很漂亮很漂亮，但她生我时就死了，被别人害死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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