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家渠,有一条发源于天山脚下,由南向北顺势横穿的河流,当地人称之为老龙河,也是滋养这片土地、养育这方儿女的“母亲河”。
河水从水磨沟流经米泉,顺势而下的就是老龙河了。河水在准噶尔盆地南缘肥沃的土地上,冲开一条弯弯曲曲的河道,千百年来,自然流淌。
直到军垦战士到来,在河的两岸开荒种田,兴修水利,河道被拦腰截断了几次,有的地方已经填埋改道,有的成了农田,有的建了房子,唯有作为泄洪通道、通往沙漠深处的这一段,河道依然完好。
芦苇在这个季节已经飘起芦花,岸边的胡杨展示一年里最美的自我,远处几个老头坐在河边,静静等待鱼儿上钩,好似并不在乎钓上鱼,就着秋阳打发时间。
老顾一边招呼着干活的“手里别闲着”,一边查看萝卜分拣到位不到位,这是她的一个习惯,自己好好干,雇的人也要好好干,这样才能出活。
偶尔直起身子,看着已经参天的大榆树,老顾不禁感叹,二十多年了,小树苗都长大了,是自己看着一年年长大的。大树抵御风沙的侵蚀,年复一年,又到一年最美季,又是一个丰收年。不由得对自然生长在河边、人工栽种的防护林肃然起敬。
老顾其实并不老,看上去有50来岁。结婚早,40出头就抱孙子。这也是她自以为豪的事情,骨子里还留存着早生贵子早享福的观念。每天忙着地里的、厂里的活,还不忘给孙子带个小玩意,忙里偷闲给孙子做点好吃的。
二十多年前,不到20岁就结婚的老顾,从河南来到五家渠,一直在这里种地,种过水稻、小麦、棉花,最终让她下定决心的,还是种胡萝卜。胡萝卜是新疆抓饭不可或缺的辅料,市场大,还耐储存。
老龙河的水不知在这里流经了多少年,从天山上裹挟着泥沙,在这里形成了冲积平原,含沙的土壤特别适合萝卜、红薯、土豆等根茎类蔬菜生长。
老顾就是看上这一点,就恋这把土,在这里种萝卜十几年,从最初自己种,找来合伙人一起种,现在已经发展到家家户户都在种。
老顾每年秋天胡萝卜收获时,精挑细选,将外表无损伤、品相好的胡萝卜挑选出来,放进保鲜库,在冬春季节销售,其他的直接拉到工厂,榨成胡萝卜汁,包装成商品饮料走进千家万户,一点也不浪费。
趁着午饭时间,老顾又动员起了打工的伙计们,“你们可以去找些地,就种胡萝卜,我回收,也可以加入我的合作社,这样你们就也是老板了。”
老顾又扩建了果汁厂,准备增加番茄汁生产线,需要番茄原料,她看准了老龙河两岸的沙土地,不仅胡萝卜长得好,种番茄也差不到哪去。
肥沃的土地,平坦的土地,种啥成啥。河的对面,万亩葡萄清爽甜脆,红彤彤的番茄皮薄肉厚,订单制种成就“万元”良田,中国甜瓜之乡名扬中外。
全国第一个机械化国营农场就诞生在老龙河两岸。昨日那丰收的喜悦,晒场的欢笑,收割的机器,运粮的车队,上缴公粮的自信,无不展示着田野的希望。
老顾靠着自己的实干,开启自己的智慧,凭借对土地的深爱,把胡萝卜做成了产业,自己致富带动乡亲一起富。
曾几何时,老龙河两岸建起了工业园,一座座工厂成长在广袤大地上,整齐的条田,宏大的厂房,远山的雪峰,构成了如画的图景。
李华北 摄
老龙河的水源自天山的雪域冰峰,流进沃野滋养大地,润泽心田,最终消失在茫茫大漠,留在大地上的是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沙漠湖泊。
只因为肥沃,粮食、棉花、蔬菜、瓜果样样丰产,家家户户年年丰收。
网络图
如今,老龙河似乎也是一个象征,是地界的中线,是丰水期排洪的一个通道,两岸的风景不会忘记老龙河曾经的辉煌,只会为拥有老龙河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