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不出广东的《破·地狱》与他
文摘
2025-01-21 17:02
广东
截至2025年1月9日，《破·地狱》香港票房达到了1.55亿。打破了此前同是黄子华主演的《毒舌大状》（也译为《毒舌律师》）创下的1.15亿的香港影史华语电影票房纪录。在总人口750万人的香港，一部电影的票房能过亿，意味着香港大部分适龄观影人士都看过这部电影。即使算上好莱坞的大片，《破·地狱》目前的成绩也仅低于《复仇者联盟4：终局之战》的2.21亿与《阿凡达》1.86亿。这么一部在香港现象级的电影，放到14亿人的内地市场却表现一般，上映一个多月票房也才逼近两亿。当然，在广东，《破·地狱》仍是2024年贺岁档（11.22-12.31）的票房冠军。截至2024年1月16日，《破·地狱》内地票房2.02亿，其中广东一省就贡献了1.21亿。这种分布情况与那年的《毒舌大状》一致，全国票房1.87亿，广东独占1.01亿。破地狱是香港殡葬文化中现存的一种独特的仪式，意为师傅以法力破亡者执迷，从而不再受地狱之苦。执业者多为家族传承，传男不传女。经历了几十年的殡葬改革，移风易俗，当下破地狱这种丧仪即使在文化邻近的广东地区也不是十分常见。但电影本身正是以这个仪式为线索，因此电影在向外辐射的第一站广东，就已经产生了一定的文化隔阂，但因为大体语言相通，文化相近，完全不影响粤语人群去理解这部电影的内核。举一个例子，片中主角文哥人赐外号“Hello文”，在最后的聊天中，道生问文哥为什么叫“Hello文”，文哥的解释我不知道普语版是怎么翻译的，这个情节在粤语语境里，我认为是全片最大的笑点，也是颠覆主角传统古板人设的一个转折点，如果硬翻译成其他普语，容易流失情节的表达力。
同样的例子，在《毒舌大状》中也很多，比如濑契弟，这是我看完《毒舌律师》（毒舌大状）印象最深刻的一个词，即使身处粤语区，作为一名粤语工作者，对这个词也所闻不多，我记得普语字幕译为“捧臭脚"，意思当然也没错，但意境还是差了点。濑，在广东话的字面意思中是“舔”的意思，“契弟”的字面意思则是干弟弟，意指混蛋。结合在一起，大概意思确实是拍马屁、舔狗、普语译为捧臭脚，也对，但就是没那么地道。也不难理解，作为当年打破香港电影票房纪录的《毒舌大状》，在内地打不过《蚁人3》。一方面，以台词为主要表现力的律师法庭电影，一旦离开了它本身所依托的语言，一定是要减分的。另一方面，即便是广东，语言内涵理解没障碍，但也与香港有着截然不同的司法制度，不利于剧情的理解。我记得看《毒舌大状》时，坐我后排的一个女的问男的什么是陪审团，男的说，陪审团是被告的亲属……讲生死、家人的主题作品就好很多了，别说香港的《破·地狱》，就算是日本的《入殓师》也不难被国人接受。因此，《破·地狱》的成绩比《毒舌大状》好点合情合理作为黄子华20年的栋笃笑粉丝，前15年也没有办法粉他的电影作品，他曾在演出中调侃自己自编自导自演的《一蚊鸡保镖》票房只有“1蚊鸡”（一块钱）。而事实上，在黄子华前半生主创的电影作品中，大多数票房都是仆街的，因为一直有“票房毒药”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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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血肉史2》- 2010年
转折点出现在2018年的《栋笃特工》，4470万的票房一举夺下当年的香港地区票房年度冠军。这一年，黄子华也在红馆以《金盘啷口》告别了自己的栋笃笑生涯，一票难求，一去不复返。之后的几年，黄子华接连主演了《乜代宗师》、《还是觉得你最好》、《毒舌律师》、《破·地狱》，几乎每一部作品都是香港本土当年的年度票房冠军。与大部分港星北上淘金，专注于更广阔的大陆市场不同，黄子华的作品大部分专注于香港本土文化。与内地电影市场动辄破亿不同，目前香港地区的电影票房破亿的本土作品目前只有三部，分别是《破·地狱》、《毒舌大状》、《九龙城寨之围城》。是的，在这三部作品中没有我们熟悉的成龙、梁朝伟、刘德华、周润发、周星驰……即使把条件放宽到香港影史前五，仍然没有他们。
无可厚非，他们有内地，甚至国际市场号召力，自然会把精力投入到能产生更高效益的作品中去。
很难去说黄子华究竟是满足于香港市场，还是受限于香港市场。
本土的才是世界的，黄子华在接受采访时曾说，香港殡葬文化中的破地狱仪式独一无二，很容易有一部电影去记录下来。从此，这么本土的仪式也有了一个非常洋气的名字“The Last Dance”。其实环顾身边，我们每个地方都有许多本土独特的文化、民俗，比如台湾地区，有“送肉粽”，也被拍成了大卖的电影《粽邪》，已经出到第三部了。《粽邪》剧照
即使在广东，也有打斋、哭婆、净宅，以此为题材，未尝不可拍出好的影视作品。《破·地狱》的主创曾担心香港人是否能接受这么一个生死禁忌的题材，事实上不管在哪里，创作这类作品，从来都是需要勇气与真诚。否则，还是拍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都市言情、架空古偶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