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稀”里的甜蜜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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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江】范云阁
提及“糖稀”这个词,或许会让当今的年轻人感到困惑,不知所云。然而,对于五六十年代出生,且有过农村生活经历的人来说,这个词却承载着温馨美好的回忆。
尽管我们早已住进了城市,但每年冬季,老伴仍旧会淘米蒸些粘豆包,用纯正的大黄米打造那久违的老味道。当粘豆包蘸上白糖那一刻,便会勾起我们童年吃豆包或粘糕蘸“糖稀”的甜蜜时光。
那个年代,白糖十分稀缺,每斤八毛钱,人们舍不得买,即使买了也是省吃俭用,几乎家家都延续古老的土办法——熬糖稀。那时生产队种植甜菜,待队里卖完之后,地里残存的甜菜疙瘩便成了我们寻觅的对象,每天能捡到几十斤甚至还要多,有的人家还在自家的园田地里种点甜菜,这些便是每年制作糖稀的原料。
捡回的甜菜要储存在菜窖里,待熬糖稀时再倒腾出来。母亲会将大小不一的圆锥形甜菜疙瘩削去顶部和须根,去除泥土,清洗得干净干净。接下来,将甜菜切成条或小块,或用插板插丝。这个过程费时费力,但母亲总是亲自动手,不辞辛劳。我们长大后,也开始帮着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
切好甜菜后,加入适量的水,点燃灶膛里的柴禾,熬制糖稀就开始了。这时掌握好火候至关重要,火太大容易糊锅,火太小糖稀又不容易粘稠。因此,熬糖稀需要耐心和细心,还要有一定的经验。灶膛里的火苗舔着锅底,锅里的甜菜咕嘟咕嘟冒起水泡,一会就煮开锅了,甜菜在锅里翻滚,这时要不停地搅拌,满屋热气升腾。煮过几个开,甜菜中的糖分完全融入水中。此时,要用笊篱捞出甜菜丝,把剩余的水分挤净,成为喂猪的好饲料。
剩下的糖水还要继续熬制,糖水逐渐变得粘稠,颜色由浅变深,用勺子舀起来略有淌粘条,这时的糖稀就是最佳火候了,灶膛停火后让糖稀自然降温沉淀。我们兄弟姊妹围在大锅旁寸步不离,眼巴巴地盼着糖稀出锅。
此时,母亲会拿出准备好的坛子,放在灶台上,将熬好的糖稀小心翼翼地装进坛子里。熬制一坛子糖稀,至少也有二三十斤,够全家人用的了。
当糖稀出锅的那一刻,满屋子的甜味让人陶醉。那种久违了的甜蜜感觉,仿佛已经在嘴里流淌,我们赶紧找来小勺或筷子争先品尝,当把糖稀送入嘴里的刹那间,哇塞!那种美味无以言表,一下子就甜到了心里……
糖稀,它不仅仅是一种甜品美食,它彰显了劳动人民的智慧,更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
岁月如梭,时光荏苒。如今,人们过上了小康生活,白糖、红糖以及各种甜品琳琅满目,地方糖厂早已不存在了,甜菜也没人种了,这种曾经陪伴我们度过童年的糖稀,更是淡出了人们的视线。然而,对于那些上了年纪的人来说,糖稀依然是心中最甜蜜的回忆,承载着乡愁的韵味。每当想起那黑褐色、粘稠状的糖稀,那些甜蜜的时光便会涌上心头,成为心中永恒的美好记忆。
愿这份甜蜜成为我们心中最温暖的慰藉,陪伴我们度过每一个寒冬。
平台主编 | 文童 图文监制 | 鹏程 法律顾问 | 诚然 执行总编 | 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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