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浦测候所”位于镰仓与热海之间的小田原市,在箱根山和相模湾之间,依山傍海,被杉本博司自称为“毕生的集大成之作”。
“测候所”亦即“观测气候之所”,通过“测候”自然和世界,可以回到原点,再确认自我的生命意义和目的。在连结自然节气的意义之上,这里进一步成为“测量世界、宇宙与自己距离的观测所”,透过观察大自然气候,反思自我与天地万物间的关系,重新定义个体在世界中的座标点。
江之浦测候所全景
之所以选在小田原市,是因为他自己说,想起小时候每年放假去海边,火车都要经过一个长长的隧道,在那个幽暗的隧道尽头,只有一片开阔的海天交界线,那是童年所有记忆的源头。
在江之浦测候所建筑中,最为特别的是两个与自然光有关的建筑:“冬至光遥拜隧道”与“夏至光遥拜艺廊”。杉本博司通过观测天象,从中意识到季节更迭与生死轮回,特别是一年中日照最短的“冬至”,象征着一年的终点与起点。因此他设置了一座长约70米的“冬至光遥拜隧道”,冬至时,当太阳从相模湾升起时,阳光能够穿越隧道,映照在对向的巨石上。
所谓“测候所”,即是将夏至和冬至时太阳运行的天象与建筑融合而成的设施,故意以平易近人的名称来命名其特征的杉本博司先生的特有幽默吧。确实,拂晓时伫立在这个设施处便可以知道,设施整体的样子会感应光线,并随着光线而动。这是联系光、石头、建筑、水平线、天体的运行、以及时间的宏大而致密的美的实验地。
除了观测天象、感受四季更替之外,江之浦测候所的另一大特点,是涵纳日本各个时代传统的建筑技法,宛如一座“日本建筑史”的实景。例如所内的“明月门”,便是来自室钉时代明月院正门(位于鎌仓)的禅宗样式,它曾在关东大地震、二次大战时历经毁坏重建,辗转透过根津美术馆以修复为条件,赠与小田原基金会。
茶室“雨聴天”与石造鸟居:“雨聴天”茶室,它的灵感来自于一代茶道大师千利休的“待庵”。杉本博司从建筑的材质到尺寸,完整地重现当时千利休的寂侘、素朴理想。下雨时,在茶室还能听到滴滴答答的雨声,固被命名为“雨听天”。
庭园造景的部分,主要是考证平安时代末期的歌人橘俊纲(1028-1094年)的《作庭记》。为此,园内收藏了许多从史前时代到近代的考古遗迹,以及传世的名贵石头,包括天平时代的元兴寺础石、鎌仓时代的五轮塔,以及明治时代的京都是电轨道敷石等等。并在传统的基础上,融入杉本博司的现代新意。他希望观众能在这里回归初心,通过自然来思考自身与这个世界、宇宙的关系。
熟悉的人一定知道,杉本博司对海有着非常深切的感情。从80年代起,他便一直创作着其最出名的一个系列之一《海景》。通过长曝光的手法,记录下了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的海面。浩瀚的大海与天空在画面中沉稳宁静,水平线的存在显得尤为突出。杉本博司也选出了这组作品中的其中几幅,挂于夏至光遥拜百米艺廊的墙壁上。玻璃将外面的树影投映于作品之上,一幅幅的海景又与长廊尽头的相模湾遥相呼应,作品与环境融为一体。
▲《海景》片段
《Bay of Sagami, Atami(相模湾,熱海)》
杉本博司喜欢石头,于他而言,建筑的起源、空间设计就是从石头开始,如果没有石头就没有建筑。在整个设施中,石头作为主要元素被大量使用。环绕着装置、布置着空间的石头多种多样,包括从古坟时代到近代,从考古遗物到附近采集的根府川石。
在江之浦测候所各处都能看到由一绳一石做成的止步石,提醒着游客“请在这里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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