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 乌兰花】2024年第19期《教师节专刊》

政务   2024-09-10 10:05   辽宁  





心中的常青藤



刘云慧


十三四岁,豆蔻年华,天真烂漫。当我背着母亲为我新缝制的书包蹦蹦跳跳地踏进新学校的大门的时候,没有料到在接下来的两年时光里,我将在一位老师的培养和引领下,打开一扇崭新的大门,走进一片广阔的天地,为我以后的学习和工作打下坚实的基础。他,就是陪伴我度过了初一、初二两年语文学习生涯的常海瑞老师。


多年之后,当我站在讲台上,开始给我的学生讲鲁迅先生的《藤野先生》时,突然在脑海里浮现出常老师穿着灰色的裤褂,腋下挟着教案和课本走进教室来给我们上课的形象,只是不像藤野先生那样“挟着一叠大大小小的书”。那时物资还比较匮乏,除了课本,连练习册都很少见,做习题都是老师们用钢板、蜡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刻印出来的。



常老师虽然带了课本和教案,但很少在讲课时看课本,除非在他范读的时候。时间长了,我们便摸出经验来,只要他放下粉笔,低下头,伸手拿起合在讲桌上的语文书时,我们大家便也不约而同地跟着一起拿起书,将身子再坐正一些,将双臂端放在课桌上,课本被直直地戳在桌面上,两手掐住书侧,凝神备听。每次范读,他都会从高高的讲台上走下来,走到同学们中间。每一次常老师范读时,我都希望那声音离我近一些、再近一些。


常老师读课文时很陶醉,抑扬顿挫,踱来踱去,让人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进入到课文的情境之中。他的语速并不快,下颏微微抬起,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双黑色的瞳仁闪出明亮的光来。额头上几条皱纹随着眉毛的一紧一疏一扬一落不断地变换着,一会儿深似沟壑,一会儿又舒展成平原。课堂上没有其他杂乱的声音,连平时学不进去的两个男同学,也都坐直了身子,静静地听着。



常老师那时四十岁左右,虽谈不上沧桑,但也绝不帅气,更多的时候看起来像一位慈爱的父亲。当个别同学不小心在课堂上弄个动静,他会露出平日里我们难得一见的笑容。每当这时,我和同学们便长舒一口气,一同跟着他呵呵地笑起来,搞小动作的同学此时此刻已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地将头埋到书桌下面去了。


我在初中第一学期还未结束的时候,就成了朗读“专业户”了,只要找同学读课文,我肯定是首选。在这期间,我的朗读水平得到了极大提高。后来,回想起这段初中学习生活,总觉得自那以后我的语文能力和成绩的提高,包括我所有背诵朗读学科成绩的提高,以至于我在参加工作后的几十年里,能一直参与单位文体活动的主持和演出,主要就是得益于那时常老师对我进行的朗读训练和能力培养。


现在,常老师已经离世近二十年了,我还是常常想起他,有时还会两眼噙满泪花。我仿佛又看到了常老师站在黑板前给我们讲课的身影;看到那由略显宽些的颌骨支撑成的“国”字脸,时而微皱眉头,时而露出欣慰的愉悦;看到他几乎常年穿在身的浅灰色的裤褂在教室里不断地移来移去……我多希望常老师就是一株常青藤啊!四季常青!永世常青!











鸽子翔处是圣园(组诗)



王海波


清晨哨音


每天的咕咕召唤

让我和它们轮番对视

修长的倩影  曼妙的飞翔

诠释着一份校园情缘

从此我不再孤单


和平群落


两只鸽子在争地盘

最大的动作是翅膀间的推搡

没有羽毛落下

没有头破血流

我很惊奇为何它们没有天敌

原来它们热爱和平

有和平才有平安



成功哺育


三个月的精心喂养

雏鸽羽翼渐丰

被父母送上试飞台的一刻

它们战胜了胆怯和犹疑

无一例外地和着朗朗的读书声

飞向云端


一群小男孩


他们几乎天天和鸽子在一起

和我在一起

奔跑着  欢笑着

有时哭泣着

在我看来

他们就是一群鸽子

不同的是

他们长着隐形的羽翼

过一阵子就要离开这里

黉门的天空告诉他们

要力争活成鸽子的样子


我不是鸽子


这里曾是

一个叫东仓的小学堂

这里的古建筑

诉说着王府的沧桑

可惜我不能

像鸽子那样长留

我只是

一只叫过客的紫燕

渐行渐远中满眼都是眷恋










教我如何不想她



王晓峰  


快二十年了,我始终忘不了她。站在岁月的对岸,她淡淡地笑着,还是那么美,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她是我初一时的班主任。


刚刚上中学的我们,坐在初一(6)班教室,像一群唧唧喳喳的小鸟。她走进教室的时候,我们还没有从谈论的兴奋中缓过神来。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讲台上。她站在那里,挺拔得像一株白杨,幽静得像一束兰花。她轻轻地甩了一下头发,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平静地看着我们。微笑起来,她介绍自己:“我是你们的班主任——”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三个字:杭淑华。


她是随她男朋友到这个学校来的。我和她的男朋友是同村,按辈分,我叫她嫂子。从小在辽西一个普通小镇生活的我们,闭塞而拘谨。她的到来,像一缕阳光从灰色的天空倾泻下来,让我们震惊继而感慨:原来生活这么多彩而美好。



她的课讲得棒极了,我们可以尽情地举手,答错了也会有她的鼓励。她会看着你:“哦,你是这么想的,调整一下角度就会更好!”


原来学习可以这么快乐。


她找出每个人作文里的精彩部分,有的是全文,有的是一个段落,有的是一句话,有的甚至是一个生动的词语。有学生在课上溜号,杭老师走过去,发现在画她,她把画拿起端详:“还挺像的!要当画家吗?上课溜号可当不了画家啊……”


初二时,突然有一天,她上完课后对我们说:“这是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节课了,我要走了……”教室里是可怕极了的寂静,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却像是没有听明白似的,没有反应。我们愣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舍得丢下我们离开。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先哭着喊了出来:“老师,你别走,你走了,我们怎么办……”教室里顿时哭声一片。她也没忍住掉下泪来:“同学们啊……”


我们的哭声没有留住她,她走了。


这一走就是几年,只是从村里她婆家得知一点消息:什么他们的“大禹防水”厂子在盘锦,什么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儿子……



五年后的大年初一,我去给爷爷拜年,经过她家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烫发的清丽女子正向大门口走来。她见了我,也站住了,迟疑地问:“是,晓峰吗?”我张开口,嘴唇哆嗦着,半晌终于听到自己说:“嫂子,过年好!”她一下子愣住了,随即去开门:“进屋坐一会儿吧!”我说:“不了,嫂子,我还要给爷爷拜年……”我仓促地转过头,加快了脚步。


我的泪哗哗地流,五年了啊,我终于又见到了杭老师。在我纯真的心里从来没有这样崇拜过、思念过一个人。可是又见她,我无论如何也叫不出那声在心中、在梦中叫了无数声的“老师”。我想说啊,想告诉她:同学们是多么想她,写了那么多不知寄到哪里的信;那个在她课上画画的陈向阳,初中毕业考了中师,真的去学了美术;班里成绩最好的陈书凯上了重点高中,最后考上了清华大学……


五年的时光像一条河,带走了疼痛,改换了心境,沧桑了容颜。从她离开我们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要被迫面对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而中间隔着孩子眼里的万水千山和绵绵岁月。



后来,我考学,又回到家乡工作,也在县城安了家,却再也没有遇见过她。我还是那么想念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去找她的手机号码。我想,不探究、不打扰她的生活,也是一种礼貌。


当初那个推开过一扇窗或者打开过一扇门,让我们看到了另一番天地的人、那个给予我们自尊自信、把梦想种在我们心间的人,永远都值得我们感恩并铭记。


在我的心里、在我的梦里,她仍在。依然是青春时的模样,一颦一笑,格外清晰,她是我永远的杭老师。








书法作者:廉德武



编辑:李颖
制作:明娜
审核:张兴武  于彩艳 


来源:喀左县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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