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纪实】成科峰《难忘军旅》之二:南疆往事(中)

时事   2024-11-22 00:00   安徽  



编发||拂晓哨位(ID:fxsw2021)

来源||成科峰


成科峰散文集第二辑

《难忘军旅》


(二)南疆往事(中)


当年181团指挥所和炮兵团指挥就设在一个天然溶洞里,溶洞空间非常大,两个团指挥所住在用木板搭成简易的两层楼里,一层为181团指挥所,二层为181团首长和机关人员以及炮兵团首长和机关人员指挥所使用。由于两个团的指挥所重地设在这里,181团派特务连整连在洞口执勤站岗,洞口外机枪林立、手榴弹整箱打开,戒备森严,没有口令是进不了洞的,他们日夜保卫着全指挥所人员的安全。据说,溶洞的另一头为越军占领,溶洞中间敌我双方都布有大量地雷,不敢越雷池半步。由于溶洞中间被我方用钢架工事封死,密不透风,洞内空气不能对流。为保证指挥所人员正常工作,两台进(出)风抽风机昼夜不停的抽送空气,才不会造成缺氧,以免造成非战斗减员。溶洞很潮湿,洞顶部长年滴水不断,形成一股股小河流。溶洞内各种钟乳石等天然景观奇异、林立,美不胜收,现在如果能开发,我想也是一个非常好旅游景点。
洞内时常有老鼠到处乱跑,干扰正常生活。有一次睡着了,被一只硕大的老鼠在脚趾上咬了一口,起身追打,只见它身手敏捷,嗖地一下顺着电线窜到了洞壁上面,与你对眼,你说气人不?。相信,不少人都有过被老鼠咬伤的经历。还有一次正在传递命令,突然看见一条大蛇在我们工作间的防潮布里来回晃动,令人毛骨悚然,不知所措,仔细观察了一回儿,原来它正在吃一只老鼠。饱餐之后,不见踪影,以后的日子里老鼠明显比原来少多了。这群来自北方的“狼”,面对亚热带丛林湿热气候的严峻挑战,以及天敌蚊虫、毒蛇、老鼠的骚扰,加之越军炮火的不规则袭击、小股越军的不断袭扰等等,这些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官兵们以大无畏的英雄气概战胜了各种挑战。
我炮兵侦察兵,在延伸13. 9公里的防御正面,88个防御阵地上坚守了379天,胜利地完成了对越重点目标全覆盖压制性炮火打击,以及反袭扰,主动出击拔点作战任务,有力地震摄了越军的嚣张气焰,打出了国威,打出了军威,圆满完成了中央军委赋予的对越作战任务。
在老山前线,我们的食品供应还是比较丰富和充足的。各种罐头、压缩干粮、大米、面粉、挂面样样都有,就是蔬菜少,尤其是绿叶菜更少。经常能吃到的是一些比较结实的实心菜,维生素普遍摄入不足,造成了不少官兵视力下降,小腿局部肿胀。有一次,听说驻守在阵地的一个战士,发现一处废弃的工事上,长着不少翠绿的菜苗,以为是久违的小白菜,就偷偷挖了一战备盆,拿回去洗洗,用锅煮开了,撒上一点盐就吃,那个馋人吆,好像比任何山珍海味都好吃。

团指挥所设在尖山天然溶洞内,在洞内埋锅造饭是不可能的。团指挥所决定,在洞外靠近山角的一个比较隐蔽地方搭起了木板房,建起了小厨房,解决了指挥所人员吃饭的问题。由于条件所限,做饭用的都是煤油炉,只能做最简单的饭,或者米饭或者挂面,菜就是罐头,肉罐头吃多了,一看见就反胃,大家最爱吃的是酸菜罐头,里面有黄豆、白菜等等,酸甜爽口。挂面是当地的春小麦面粉压的,压好晾干切割包装。这里的挂面一煮就成糊面了,一点也不筋道,比北方的面条差远了,好在我们每天基本上能吃上热食,这也就心满意足了。
团基本指挥所、政治指挥所、后勤保障指挥所、大本营分设在四个地方,作为首长机关的千里眼和顺风耳,必须在第一时间将一道道生死攸关的军令送到每个指挥所。在前线的日日夜夜里,经常要穿越这条越军直瞄火炮下的百米生死线,经历枪林弹雨无数次,好在每次都是有惊无险。
驻守前沿阵地的炮兵观察所战士和坚守阵地的官兵,则没有条件做饭蒸馒头。他们每天基本上都是吃的干粮。1986年老山地区发生了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运输后勤补养的道路被洪水冲断。一连几天,一线阵地上的官兵干粮已经吃完,有的已经开始断粮。面对这种突发情况,团指挥所动员机关人员全体出动,上山为一线官兵背送干粮。于是,大家把指挥所仅有的一些压缩干粮、热馒头、引用水等生活必需品,冒着枪林弹雨,兵分几路送到了坚守在一线阵地的官兵,解决了燃眉之急。
在平时,前沿阵地的弹药、食品都是由军工冒着生命危险送上去的。送水用的是橡胶制成的像背包一样的水袋。每一次,送上来的水都要先倒入大一些的塑料桶中,撒一些净水粉,用棍子搅匀,沉淀后饮用,条件之艰苦,使人难以想像。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我们的战士胸怀祖国,热血沸腾,在战场上,个个如狼似虎,他们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严守阵地,捍卫着祖国领地的完整和边疆人民的生命安全,谱写了一曲曲可歌可泣的壮丽史篇。

1986年10月17日,61师182团在3营召开出征誓师大会,成都军区副司令员、云南前指总指挥马秉臣等1200余人参加了大会。
在老山对越防卸作战期间,我师182团奉命对越进行了“10. 19”出击拔点作战。10月19日凌晨3:00,出击分队在预先派出的战斗警戒分队掩护下利用月光由-44、34、40、41号阵地出发,通过通路后分两路秘密接敌。出击分队分别在无名3号高地、无名6号高地及其附近地域占领了冲击出发阵地。随即营、连指挥员率破障队、各突击群长抵近了55号阵地障碍物外沿进行了侦察,随后返回冲击出发阵地组织出击分队做好攻击准备。
我炮兵团担任师主力炮群,按预订计划开始对55号等高地实施重点炮击。猛烈的急袭火力随即把几个越军的阵地笼罩在一片火海中。在“10. 19”作战任务中,我团122榴弹炮一连采取以炮分点迷盲的射击手段对敌62、74号阵地和1081高地三个观察所实施迷盲打击,共发射发烟弹183发,有效迷盲敌观察所,为隐蔽我出击分队行动企图,秘密接敌及障敌眼晴,掩护我炮兵发射,赶到了重要作用。我大口径火炮,以“分片打面”的方法,每天对越军的一个到两个点轮番对数个阵地实施破坏射击。摧毁了越军大量的直瞄火炮发射工事、观察所、高射机枪、人员隐蔽部等,在战场上形成了重点炮击的假象,使战场逐渐升温。
在这次战斗中,团参谋长吴长民带领作训股参谋高国圣、通信股参谋谢生元、卫生队彭军医,在一34号高地开设前沿指挥所,与步兵协同指挥,实施炮火精确打击,为整个炮群提供通信保障,起到了重要作用。
战斗中,对面越军随即作出反应,炮兵立即向我开火,-34号高地我团观察所右侧的军炮团观察所,不幸中弹,观察哨人员全部牺牲。
为了彻底摧毁越军隐蔽的坚固工事和高射机枪等重型火力点,我团100滑膛炮连将一门85加农炮拆卸搬运悄然无息秘密架设到-34号高地,在拔点作战关键时刻该炮发挥了巨大威力,发发命中,直接有效杀伤和压制了敌人,为支援步兵突击分队夺取战斗胜利和减少伤亡作出了重大贡献。

炮火连天,万箭齐发,地动山摇,在我强大炮兵火力的掩护下,出击分队开始向55号阵地秘密进发,在攻击发起前的十分钟,仍有6个火力点没有摧毁,前指立即临时抽调105mm无后坐力炮8班对6个火力点进行射击,只用9分钟时间,发射9发炮弹,将目标全部摧毁,突击队行进到距离55号阵地堑壕60米处,架设了火箭爆破器,佯攻队开始对55号侧翼的57号阵地展开佯攻,里头寨的14. 5mm高机对395高地实施射击,越军随即以炮火还击,并向我12号阵地发射燃烧弹和导弹。
炮兵用一门炮对xx号阵地东南侧150m处敌炮兵进行佯动射击,射击3分钟后,越军开始还击,我炮兵以事先准备好的10门100迫,3门160迫对该阵地一口气发射了480发炮弹,在5分钟内将其彻底摧毁。与此同时我无线电分队对越军进行无线电多频道干扰覆盖,越军的步炮指挥网络一片混乱。
数分钟后,越军的炮弹分别向182团100炮连和107炮连阵地倾泻而来,107炮连的3班长王立军和5班长马志芳多处被弹片击伤,仍坚持战斗,在猛烈的射击之下,100炮连的十几门火炮的炮管被打红,炮手把浸湿的衣服捆绑在炮身上给火炮降温,继续发射。
战斗最激烈的时候,越军的一群炮弹突然向120迫炮连阵地盖来,其中一发炮弹命中副班长谭林勇所在的三炮位,谭林勇的头部、胸部、腹部等38个部位被弹片击中,壮烈牺牲在炮位上。
左翼突击群(7班)穿插组沿55号阵地顶部穿插至该阵地东侧突入阵地后,敌见势不妙,立即往x号洞(3或4)收缩,当场被击毙5人,控制了制高点,在穿插组的配合下,又击毙了3名残存的越军,将55号阵地之敌全部堵在3号、4号屯兵洞里。
7班主力沿着55号阵地南侧堑壕向4号屯兵洞攻击,副班长杨代宽、班长王常兴用几块大药量炸药从顶部将洞口炸塌,其后当杨代宽进洞约3米时,再次中弹,3班长发现后拉住他的脚将其拖出,杨代宽伤重牺牲,4号洞内共10余名越军其后被全部歼灭。(未完待续)

  作者筒简介:成科峰,甘肃省天水市秦州区人,曾在宁夏、内蒙、陕西、青海、新疆、陕西、云南、甘肃等省区执行过军事演习、维护社会稳定、老山作战等重大军事任务,从戎24载。转业地方工作后,担任过市直部门科长、副支队长、纪委书记、一级调研员等职。在国家、省、市级报刊杂志发表理论研究、学术文章、散文、新闻报道近百篇,曾担任中国劳动保障报特邀新闻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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