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国内媒体报道:C919第二总装厂选址落地上海浦东临港片区,总建筑面积约为33万平方米,总投资119.5亿元。项目建成后将满足C919大型客机未来批量化生产需求,预计到2027年生产线满负荷运转时突破150架产能目标。
这是经过对洪都、郑州等几个地点评估后做出的决策。笔者对此完全不能认同。虽然最近出版社业务特忙,我还不得不抽出时间来撰写此文,希望能让中国商飞对这一决策做出更审慎的评估。
一、选择上海将面对一些不确定性。
上海浦东是C919飞机的研制基地,已经积累了丰富的制造经验和熟练技术员工,从眼前效率来看,在原有试制基地基础上扩大产能,是高效的选择。如果只是把这个项目当成是一个一般工业产品的产能扩充的话。
但是,C919大飞机项目,不是一般工业产品,而是对中国具有具有战略意义,并兼具军民两用性质的高端重大工业产品制造。所以,这类项目的产能扩建就需要考虑更广泛的影响因素。
上海是中国的工业中心之一,地处东部沿海,长江出海口。无论是对全国的经济科技影响力,还是军事战略价值都非常突出。而中国现在正在上升期,在未来二三十年内甚至更长时间,中国与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势力的各类冲突将会持续,并有可能局部阶段性加剧,不能完全排除军事冲突的可能性。这毕竟关乎美国对单极霸权旧秩序的卫冕,关乎东西方文明竞争的胜败,关乎持续两百年西方中心主义的终结,关乎包括日本、韩国及整个西方世界在全球的话语权的竞争地位。幻想中国的崛起将是和平的,是幼稚的。
那第一个问题就来了:如果中国和某个国家或国家集团在西太平洋发生战争,敌对国家首要攻击目标是什么?很显然,除首都北京,上海将是重点攻击的目标,尤其是具有重大影响的,具有军事意义的高价值目标。毫无疑问,上海的大飞机生产线将首当其冲。
大飞机制造不同于汽车产线,飞机的产量不会太大,产能集中,一旦总装线被毁,不仅无法供应大飞机,全国的所有配套产能全部停顿。而且对国民具有很强的心理冲击。总装线上的模具、测试设备被毁后的修复也将漫长。
即使没有战争爆发,像新冠期间上海封城对国际贸易和各方面的影响之大历历在目,其实已经传达强烈的信号:将很多产业过度集中到上海一个点上,其实将面对很多诸如战争、传染病等类的不确定因素的潜在风险。
二、国家重大产业项目选址兼顾效益、安全和地区平衡发展需要
从安全角度来看,上海地处沿海,如果遭受敌方的打击,缺乏内陆那样的防御纵深。当年大三线建设的选址就是在充分考虑国防安全的条件下做出的选址。甚至苏联专家在协助中国建设156项工业项目选址时都考虑可能遭受蒋介石打击的风险性。大飞机总装线的选址,同样应该考虑这些基本的分线要素。
大飞机总装线属于国家重大产业项目,对于上海这样一个经济高度发达的城市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但对于中西部落后地区,则属于雪中送炭。而内地省份如江西洪都、贵州、西安等,都具有一定的航空工业基础,而这些省份也属于经济比较落后的省份。大飞机总装线将会为这些省份带去高薪水就业和税收来源。同样的薪水待遇,在上海只是算可以,在内地则属于待遇吸引力高到足以建设稳定的员工队伍。
可能有些人会说上海员工素质高,其实对于军工类行业,这根本不是个问题。第二总装线建在内地,和上海总装线在功能上将有所分工:
上海总装线:批量生产飞机和交付,第二和未来的第三总装线员工培训,生产流程和工艺的改进(改进定案后第二三总装线推广应用),飞机改型试制和生产,接待客户和国际合作伙伴参访交流。毗邻研发基地,未来扮演新机型的试制。
外省的第二总装线:移植上海总装厂经过优化定案的生产工艺流程,实现批量生产和交付。第二总装线技术人员和工人参与的优化改进意见,要反馈到上海研发中心和总装线进行评估和测试。第二总装线工人全部去上海总装厂实习并考核合格后才能上岗,所有关键节点的管理、技术和品控人员开始由上海总装厂委派监督,等在地人员业务能力完善后再撤回上海。
从以上分工可以看出,第二总装线设在上海其实没有太大必要,而且还要面对国防安全、上海紧缺而昂贵的土地、劳动力成本等因素的限制。而设在内地省份,也不存在工人经验能力不足的问题。
至于最理想的选址是在江西洪都,还是郑州或西安,因笔者所掌握的背景要素资料有限,无法立即做出一个具逻辑性的预判。本文的目的就是希望立即纠正将第二总装线放在上海这样一个显而易见的错误决策。
希望此文能尽快传到中国商飞及有关决策部门手上。
【作者简介:工学博士,曾任新加坡某国有顾问公司负责战略研究和产业规划的副总裁,曾参与优化中新(重庆)互联互通物流业规划(G2G项目),福建某国家级高新区产业规划等项目。相关论文有在中国具影响力的财经媒体《财经》发表专家约稿《钢铁业病态布局之祸》等。现任新加坡南洋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金学出版家,专著《巨人的背影》《如何分析直销公司》,注释《曹县董家祖传.经典珠算术集萃》(被中国珠算博物馆永久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