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了跌宕的一生

情感 2024-10-29 17:24 山东

● 来源 / 桃花马上石榴裙

● ID / taohuama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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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湾区升明月”中秋音乐会，炸翻了80后的回忆。

而当那一句气吞山河的“浪奔，浪流”唱响时，叶丽仪，和《上海滩》，一同回到了穿越时光的现实里。

76岁的叶丽仪，中气十足，台风大气，风范依旧。

甚至在岁月痕迹的加持下，这首歌变得更加动听。

台下艺人，全变迷弟迷妹，眼中满是敬意。

《上海滩》是叶丽仪的成名曲，44年前随着电视剧《上海滩》一炮而红。

普世意义的“红”，根本不足以形容当年盛况。

就这么说吧，全世界有华人聚居的地方，就有人邀请叶丽仪唱《上海滩》。

即便唱其他歌曲，最后不唱一下“浪奔，浪流”，她就休想下班。

很多人不知道，这令人拍案叫绝的歌曲，词作者黄霑和曲作者顾嘉辉，仅用20分钟，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彼时最火的歌手，莫属邓丽君，黄霑准备邀请，但顾嘉辉觉得叶丽仪的歌喉更加雄浑磅礴。

果然，叶丽仪一张口，旧上海滩的波谲云诡，荣辱兴衰，仿如跃然眼前。

现场演出更是精彩，她的唱功稳到和CD无异，开启粤语歌曲新纪元，被誉为“亚洲女歌王”。

之后，她和黄霑、顾嘉辉组成铁三角，创作演绎多首影视剧金曲。

“万般情，万般恨

像那春江河波澜隐隐

什么缘，什么份

随逝水东流再不要问”

《上海滩续集》的主题曲《万般情》。

“浪滔滔

涌出心里无尽爱恨

龙虎争斗

成败也不去问”

《上海滩龙虎斗》的同名主题曲《上海滩龙虎斗》。

这两首歌延续了《上海滩》的热度。

还有《十三会》的主题曲《巾帼英雄》，唱出了女中豪杰的魄力与胆识：

“别问爱，别问情，过去不再寻

让慧剑，挥开我心里遗憾

独自去，独自来，笑说风里事

绝不吐旧日悲伤”

黄日华陈敏儿龚慈恩主演的《薛丁山征西》拍完后，著名音乐人黎小田请来叶丽仪，演唱了主题曲《成败不必理会》。

《红唇》《那天将心交给你》《愿你待我真的好》《再不想记起》等叶氏情歌，娓娓道来，扣人心弦，传遍大街小巷。

她和叶振棠组成“双叶CP”，最有名的是对唱曲目是《爱是无涯》和《笑傲江湖》。

《笑傲江湖》是1984年TVB版《笑傲江湖》的主题曲。

“心中独留

此生还剩

多少柔情

悲欢往影

过去悲欢往日情景

此际情

笑傲天际踏前程”

两人一开口，江湖儿女，侠骨柔情。

她还登上央视春晚舞台，连唱《送给你明天的太阳》和《我们见面又分手》两首歌，足见其歌坛地位。

人前最辉煌之时，也是人后最苦痛的岁月。

叶丽仪和那个年代的其他女子一样，按部就班上学、工作、结婚、生子，父母和婆家希望她稳定平淡地过好小日子。

丈夫是一名广告经理，幽默风趣，弹得一手好吉他。

起初他支持叶丽仪业余玩音乐，没想到叶丽仪玩出名堂，不仅组建乐队，还跑去参加歌唱选秀节目《声宝之夜》，一举夺冠。

评委顾嘉辉将她麾之旗下，发行了第一张翻唱专辑《不了情》。

因唱功上乘、发挥稳定，她成了“广告曲女王”。

香港收视率最好的综艺《欢乐今宵》中6首广告歌，其中4首出自她口。

接着，国泰航空邀请叶丽仪做“亲泰大使”，并发行唱片送给重要客户当礼物。

叶丽仪辞去银行工作，闭关半年，硬是啃下来用9种不同的语言唱歌，唱片推出反响热烈，英国EMI公司抛来橄榄枝。

EMI即百代唱片，全球五大唱片公司之一。

这是多少歌手求之不得的平台。

但丈夫不乐意，怪叶丽仪急功近利、不顾家庭。

叶丽仪想拼一把，将儿子托付给婆婆，义无反顾飞去英国，成为第一位与EMI合约的亚洲歌手，屡创佳绩：

同时在5个国家，以5种语言发唱片；
参演3部港产电影；
演出足迹遍布5大洲30多个国家。

事业多耀眼，婚姻就多黯淡。

叶丽仪陷入离婚官司和争夺抚养权之战中。

最终，法院将儿子的抚养权判给前夫，儿子经常从爸爸和奶奶的口中听说“妈妈心中只有工作没有你”，对叶丽仪感情淡漠、怨念深重。

离婚后，叶丽仪偶遇银行旧同事David，日久生情，开始第二段婚姻。

David生性松弛开明，不介意女方声名显赫，还主动做起叶丽仪的经纪人，让她轻装上阵拼事业。

他们比肩而立，相濡以沫，叶丽仪非常想再要一个孩子，由于无法自然怀孕，4次尝试试管婴儿，可每次都希满而去，落寞而归。

48岁高龄时，叶丽仪不顾高龄风险，想做最后努力。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乳腺癌”三个字。

她不得已切除单乳，一边和癌症作斗争，一边不得不彻底直面无法生育的现实，身心俱疲，患上抑郁症。

好在卢默思不介意生不生孩子，对叶丽仪和前夫的儿子视如己出。

儿子长大成熟，有了自己的孩子后，渐渐理解母亲的不易。

父子俩细心照料，叶丽仪逐步康复，日渐开朗，开始复出。

1997 年香港回归，她在英国政府告别仪式上献歌。

1998 年在香港红馆开了两次演唱会，香港管弦乐团现场伴奏，史无前例。

生活恢复忙碌充实后，又一波晴天霹雳当空炸下：

丈夫患脊椎退化，左腿几近瘫痪，从此离不开轮椅。

几乎同时，孙子患上脑癌，医学判定活不过一岁。

叶丽仪义无反顾退圈，自愿成为顶梁柱，让儿子儿媳安心工作。

在她的努力下，丈夫身体好转，摆脱轮椅；孙子虽智力和行为能力低下，也无法开口说话，但突破了医生曾诊断的生命大关，是为极大的安慰。

如今的叶丽仪，偶尔露面，快乐养老。

打球被网友偶遇，慈眉善目，精神矍铄。

现身《湾区升明月》晚会，瞬间点赞几代人心中的澎湃激情。

不知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这件礼服。

金裙霞帔未曾改，只是青丝变白发。

想起她曾过的话：

“人这一辈子，就像一首歌，有高音也有低音，欢快也有忧伤，都是人生的必修课。”

一路看过来，分外感慨。

一曲《上海滩》，唱的是上海滩的风云变幻，历经的，却是真实人生的激情与荣耀，困顿与重生。

浪奔浪流间，度过岁月，亦渡了自己。

《湾区升明月》晚会过后，很多人说，要是凤飞飞还在就更完美了。

凤飞飞和叶丽仪一样，都属于一首歌红一辈子的歌手。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

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

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

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独眠的日子”

《雪山飞狐》的主题曲《追梦人》（最初是罗大佑纪念三毛而创作，特别邀请凤飞飞来演唱），我们这代人无人不晓。

风飞飞富有磁性的嗓音，娓娓道来的诠释，勾起了无数人心底的“追梦人”。

有人粗略统计，30年间，凤飞飞唱了上万次《追梦人》，平摊到每日，就是日均一次。

时至今日，所到之处，只要播放这首歌，周围人一定不由自主跟唱。

这之前，凤飞飞是赫赫有名的初代琼瑶御用歌手。

1977年，琼瑶筹拍电影《我是一片云》，钦定邓丽君唱同名主题曲，但档期冲突，左宗元推荐了凤飞飞。

琼瑶印象中，凤飞飞是一身白色西装配礼帽的中性大飒蜜，与“水汪汪”琼女郎形象相差甚远。

但左宗元不由分说，把凤飞飞“塞”给琼瑶，试唱没结束，琼瑶已拍板。

“我是一片云，天空是我家

朝迎旭日升，目送夕阳下”

不算随着电影的播放量，光是《我是一片云》专辑本身，就大卖15万张。

琼瑶喜出望外，将《月朦胧鸟朦胧》《一颗红豆》《金盏花》等电影的同名主题曲都给了她。

到八十年代初，凤飞飞已经发行了60张专辑。

很多歌曲传唱至今，被后来歌手多次翻唱。

“孤独站在这舞台，听到掌声响起来

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这首《掌声响起》，不仅是很多晚会和演唱会的压轴曲目，还是老百姓在分别、离开、辞旧时的表白。

“玫瑰玫瑰最娇美

玫瑰玫瑰最艳丽

春夏开在枝头上

玫瑰玫瑰我爱你”

很多歌手唱过《玫瑰玫瑰我爱你》，但只有凤飞飞唱出了妩媚小资的老上海复古情调。

“噢耶，爱你在心口难开

我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噢爱，你在心口难开”

《爱你在心口难开》，成为多少直男的嘴替。

“那云和树，不要阻挡故乡的道路”

前几年周华健、李克勤和周深，还翻唱过《另一种乡愁》。

除了不胜枚举的金曲，凤飞飞还是全能才女，主持了七八档综艺节目，还主演了《就是溜溜的她》《风儿踢踏踩》《春寒》等多部电影。

（《风儿踢踏踩》，同名主题曲也是凤飞飞演唱）

其中《就是溜溜的她》成为1981年台湾春节档的票房冠军。

（凤飞飞去世后，为了纪念她，台北京华城喜满客影城特别上映了两周《就是溜溜的她》数字修复版，侯孝贤导演亲自出席首映式）

凤飞飞还有一个外号：帽子皇后。

最初是因为上台前来不及打理头发，情急之下抓了一顶帽子戴在头上，没想到舞台形象和观众反响出奇热烈。

接下来，她就开始热衷收藏和佩戴各式各样的帽子，甜美、优雅、帅气、中性……她的帽子多达600顶，还有专门的档案。

那些年，能分走邓丽君半壁江山的，只有凤飞飞。

坊间盛传一个说法：

“人们心目中的台湾，可能是：城隍庙、担仔面、鱼丸汤和凤飞飞。”

很难想象，凤飞飞仅靠单耳听力完成星途跃升。

儿时，她与小伙伴们在水中比赛憋气，导致右耳感染，后因护理不当，反复发炎，24岁时右耳失聪。

当时正处于事业上升期，凤飞飞不忍离开舞台，所以每次排练和演出时，她都站在钢琴右侧，靠左耳费力听音，凭借顽强的毅力延续歌手梦。

直到30岁，才有条件安装适合自己的人工耳蜗。

失聪对于歌手来说，无异于鸟儿折翅。

但这还不算致命打击。

事业最当红时，凤飞飞和大她14岁的富商赵宏琦结婚，被宠成小孩。

儿子出生后，她淡出歌坛八年，毫无纠结。

复出后开演唱会，座无虚席，粉丝齐声呼唤“宝岛天后”，场景动容。

凤飞飞俨然是人生赢家，夫妻恩爱，事业常青。

原本或许，她可以唱到老、爱到老。

但，彩云易散琉璃脆。

2006年，凤飞飞的亲弟弟凤飞飏因腮腺癌并发肝癌病逝，凤飞飞悲伤地写道：

“祈望你那柔软的心灵已解化了风尘找到自由；祈望你那背影已随著那道彩霞走出生命的寒暖；祈望泪水溢出眼眶之前你已远离了离合悲欢；祈望在另一个平和世界你已找到清明的地方。”

痛失手足，刀刀入心，她花了两三年才渐渐走出悲伤。

2009年，丈夫查出肺癌，没多久便撒手人寰。

凤飞飞的精神支柱彻底坍塌，每天眼泪泡饭，情难自控。

在亲朋好友的陪伴下，她忍痛振作，以歌声告慰亲人、疗愈自己。

2011年5月，就在小巨蛋演唱会开启前夕，凤飞飞查出声带长茧，本以为只是需要休息，没想到去医院检查后，被告知自己也患了肺癌，并且癌细胞也扩散。

她没有公开宣布，默默停止演唱会筹备，只是告诉歌迷“等我回来”。

但歌迷们等到的，却是半年后凤飞飞去世的消息。

凤飞飞于2012年1月3日离开世界，终年58周岁。

众人得知时，已是一个月后，因为她临终前特地交代，不要影响大家过年的心情。

并且，生前最后一个月，凤飞飞强撑着为快要过生日的好友手写贺卡，重情重义。

红颜追梦，仙逝寒冬。

若能夫妻团聚，姐弟共话，也算天寒梦暖，不枉来生。

凤飞飞25岁时，写过这样一句话：

“我从来不曾在生命的画布上，刻意地加上几许炫丽的色彩。”

她的境遇、离去，令人无比遗憾唏嘘。

但她永远是我们心中炫丽多姿的帽子皇后、宝岛天后。

悠悠追梦人，从不曾离去。

2012年12月，金曲奖颁给凤飞飞终身成就奖；隔年10月，金钟奖授予她特别贡献奖，可大家再也等不到她登台。

刘文正晒出1984年金钟奖，他和凤飞飞一起给费玉清颁奖的旧照，灿烂时光，笑靥如花。

刘文正，台湾音乐教父，凤飞飞的老搭档，两人合唱《有真情有活力》《温暖的秋天》《有你在我身旁》《锦绣年华》等歌曲，风靡一时。

凤飞飞是流行乐坛为数不多的、雌雄莫辨的女中音，刘文正搭档时倍加珍视，以至于后来，他有意无意挖掘这类歌手。

其中之一，没有人不知道：

“爱江山，更爱美人，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好儿郎，浑身是胆，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

人生短短几个秋，不醉不罢休

东边我的美人呀，西边黄河流

没错，《爱江山更爱美人》，李丽芬。

1993年，《倚天屠龙记》播出后，火的不止演员，更有歌手李丽芬。

明明是男性视角的歌曲，江山抱负，美人情怀，却被女性歌手唱出浑厚大气之势、柔心弱骨之韵，惊为天人，男女通吃。

很快，央视转播世界杯比赛，导演听到李丽芬的歌声，沉浸其中无法自拔，直接将《爱江山更爱美人》作为混剪比赛片段的背景音乐。

内地听众，上至九十九，下至刚会走，瞬间痴迷其中。直至今日，这首歌都牢牢盘踞KTV必点榜。

江山美人之前，李丽芬刚刚破了“三十不立”的糊局。

她从小学吉他，16岁到西餐厅驻唱，19岁以民谣歌曲比赛第一名出道（第四名是蔡琴），首张唱片是吴楚楚、潘越云合作。

后来又独自录了专辑《梳子与刮胡刀》。

这张专辑融合了摇滚、雷鬼、重金属风格，在当时非常前卫，但也非常小众，叫好不叫座，没有人敢冒险投钱宣传。

唯有刘文正，坚信李丽芬是不可多得的才女，不仅自掏腰包投钱，还打电话给各大媒体推荐，甚至陪着陪李丽芬一起拍版面，提高曝光度。

彼时李丽芬性格直，畏惧面对媒体，迟迟不肯与公司签长期合约，刘文正也蛮头疼，最终尊重她的意愿，于是李丽芬淡出歌坛，当起了电台DJ。

后来，小虫为台剧《英雄少年》创作了片尾曲《得意的笑》，脑海中第一个闪现的人，就是李丽芬：

留声机般的磁性中音，敏感中夹杂几分痞气。

不温不火的李丽芬也想破局，但依旧倔强，她提出一个条件：不要把我打造成玉女。

还给这首歌加了儿化音，玩世不恭、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味道，瞬间具象：

“我得儿意的笑，又得儿意的笑

笑看红尘人不老

我得儿意的笑，又得儿意的笑

求得一生乐逍遥”

逍遥自在的出世境界，在一众苦情歌中显得别具一格，李丽芬终于被看到、被关注，成了小虫的御用女歌手。

《爱江山更爱美人》爆火后，她被誉为“女帝之音”，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接着，她又唱了《唐太宗李世民》的片尾曲《爱不释手》：

“待我拱手河山讨你欢，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

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生生世世海枯石烂”

义海豪情，夫复何求，李丽芬的“女帝”地位更加稳固。

事业如日中天之时，李丽芬却突然消失。

原来，一夜爆红令她不知所从：

“我当然很开心，可是我的个性又觉得，走上街头被认出来的时候，那怎么行动呢？”

加上她的形象和歌路被定性，转型也反向平淡，她愈加清醒地认识到，花无百日红，还是电台DJ的幕后工作更适合自己。

无数人为她可惜，业内人也没少劝她。

但她像卸下华丽包袱一般轻松，从此在方圆几平的小世界里，只需专心与音乐为伴，不用赶通告、应酬、应对媒体。

据说她早年和外籍男性结婚，2008年聚少离多，主动结束婚姻。

蛛丝马迹间，捕捉到她将家搬到了半山腰，吹海风，听鸟鸣。

这几年，她偶尔出现在公众视野，带着《爱江山更爱美人》。

“往日情景再浮现

藕虽断了丝还连

轻叹世间事多变迁”

李丽芬的三十年，这首歌，也仿佛是她的人生写照。

一首金曲传唱几十年，已然超越了歌曲本身的意义。

它是一个时代、一段光阴、一片记忆。

每次响起，都如大江奔流，摄魂动魄。

唱着这些金曲的她们，也在时代里跌宕，起落，经历爱与恨，生与死。

光辉有过，衰败有过，唯独留下的流金记忆，刻骨永恒。

唱歌的人渐渐远去，听歌的人仍在这里，一遍遍听着那古老的旋律——

又有喜又有愁

就算分不清欢笑悲忧

仍愿翻百千浪

在我心中起伏够……

图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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