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上,我偶然看到了中国书协主席孙晓云写的一页印章题跋。这方印章是朱复戡先生为孙晓云刻的,上面刻着“孙晓云”三个字,字迹苍劲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凡的气韵。孙晓云在题跋中写道:“此印乃吾外祖遗泽。”没错,朱复戡先生正是孙晓云的外公,一位在书法篆刻领域有着卓越成就的大家。
提到朱复戡,我们得先说说他在艺术界的地位。他是20世纪著名的书法篆刻家,如果单从名气上来看,他当年可是要比现在的书协主席孙晓云还要响亮一些的。朱复戡先生从小就被誉为“神童”,这可不是浪得虚名。他小时候交往的人都是吴昌硕、张大千、邓散木这样的艺术大师,这样的起点,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据说,朱复戡先生7岁的时候就能写金文大字了,而且写得还挺好,连吴昌硕先生都对他赞赏有加,两人还结成了忘年之交。这无疑给了朱复戡先生极大的自信,让他更加坚定地走在艺术的道路上。从那以后,无论是金石书画,还是古文诗词,甚至是考古研究,朱复戡先生都有所涉猎,可以说是多才多艺,全面发展。还没到二十岁,他就在艺术界声名鹊起了,大家都称他为“海上神童”。
然而,抗战爆发后,上海沦陷,朱复戡先生的生活也陷入了困境。他被迫颠沛流离,辗转于大别山、武汉、南昌等地,数次险些丧命。新中国成立后,又因为历史原因,他难以找到正式的工作,只能自谋出路,生活过得十分窘迫。
尽管如此,朱复戡先生并没有放弃对艺术的追求。上世纪50年代末,他应山东省政府之邀,前往济南设计“山东省工业交流展览馆”。从此,他就在山东济南、泰安一带工作、生活了二十多年。在这段时间里,他始终坚守着“一不做官,二不经商”的家训,全身心投入到金石书画艺术中。
晚年的朱复戡先生,面对逆境依然没有沉沦。他凭借着多年的学识和积累,深入考证,按李斯的笔意复原了《泰山刻石》《峄山刻石》《碣山刻石》等经典作品,还补全了《秦诏版》。这些成就,足以让他在书法篆刻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朱复戡先生不仅是个书法和篆刻的高手,他对古代的青铜文化也特别着迷。他把自己多年来收集的青铜器和古玉上的铭文,加上自己的研究和思考,写了一本叫《商周艺文精华集》的书。这本书里,他详细解释了各种铭文的意思,可以说是研究青铜文字的超级宝典。朱先生在晚年对金石文字的研究和修复工作做得非常出色,真是让人佩服。
其实,朱复戡先生对金石书法篆刻的热爱,从青少年时期就开始了。那时候,他就对这些东西孜孜以求,这也为他一生的从艺生涯奠定了基础和方向。中年以后,他的书法篆刻创作逐渐摆脱了海派华丽堂皇的气息,形成了一种大象无形、大朴不雕的通脱面貌。他的作品中蕴含的深厚底蕴和质朴造境,在之后的书家中几乎无人能及。
朱复戡先生对篆书特别痴迷,而且他的篆书技艺非常高超。他不仅把篆书写得漂亮,还把这种风格应用到了篆刻和绘画上,让他的作品更有特色。可以说,篆书是他艺术创作的核心,也是他成为书法界传奇人物的关键。朱复戡先生生前的行草书作品,被收录在《朱复戡墨迹遗存·行草书札卷》和《朱复戡墨迹遗存·行草诗词卷》两本书里。这两本书里的作品,展示了朱复戡行草书的整体风格,那就是把篆书的笔法融入到行草书中,形成了他独特的“以篆作草”风格。
“以篆作草”是朱复戡先生的一大创新。他以石鼓、大小篆为根底,从近人沈曾植、吴昌硕入手,又借鉴了黄道周、倪元璐、王铎等明末书法大家的风格,由此上溯晋唐,出入羲献。他用篆书的笔意来书写“二王”谱系的草书,在金石气中融入了书卷气,在碑帖融合上闯出了一条新路。
朱复戡先生的“以篆作草”其实包含了两层含义。第一层是强调篆书的笔意,也就是“古意”。他认为,草书虽然看似随意,但也要讲究规则和法度。这种规则和法度,就是要符合《说文解字》框架下的文字规范。他常说:“草由篆出,是古代简笔字,是最严格的书体。稍不留意,便要搞错。”他认为,草书是给内行人看的,如果内行人都看不懂,那就要考虑作者的草法是否正确了。
朱复戡先生的行草书,既有碑的刚劲有力,又有帖的流畅自然。他的创作道路,是从碑到帖,进而碑帖相融,形成了自己独具一格的风格。他的作品,规矩性、金石气、学术感、实用性兼备,是对书法创作特别是“二王”传统的突破和开创性贡献。
朱复戡先生的一生可谓是多姿多彩,他在艺术上的成就非常高,名气也很大,但他本人却非常低调,总是谦虚地说自己就是个普通人。在山东济宁博物馆,还专门为他设立了纪念馆,这足以证明他在艺术上的贡献是多么的伟大。朱复戡先生的艺术成就和精神境界,将会一直鼓舞着后来的人们,让他们在追求艺术的道路上不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