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幸福，生于会痛的牵挂

快递员打来电话时

我没猜，知道又是那个

失去了母亲又延续母爱的宗玉

已有多年，每到今天

她，必然重复这个行为

也许是在用这种方式安慰自己

世上，还有疼她爱她的亲友

而减少对遥远的想念

透过心灵，我总能看到

她独自走进花店的一丝浅笑

总能看到，她对鲜花的精挑细选

她并不晓得，自己已独霸群芳

其实，她挑选的是人间值得

像这束花，代表她，也希望代表我

而潜在的祝福，是一同向阳

一路，淡淡的幽香

捧在手，可以不说泪目

不说多沉多重，不说多年如一日

但我抑制不住文字的千军万马

火速，列队诗行

02错过的原因

小区外的甬路边

一排我叫不出名的树含苞待放

三五天，一定水粉水粉的

花团锦簇

我必须短暂离开

近前，立足好久，拍照好多

再回首，更加依恋

路线已确定，如果变

必然后果自负。像这谷雨时节

若不把该种的种入地里

必将一场空

六天后，我回来时

花开过了，花瓣雨也下过了

我完整地错过那树繁花

才懂得，它不等我

是在，进行它自己的生活

而非我的能干涉

03情有独钟处

这个位置是我的第二故乡

三十年已过

大山里的这几棵树

邻居老房子的前和左

高大是现实，弱小是记忆

若没有它们，再没有房后的

草塘沟和小山岗，我或许找不到情有独钟了

变化是正常的

不变是特殊的

原来我赖在那间板夹泥房子里

现在那间房子活在我心里

04昨天，江山易主

雨从早到晚。落叶成河

我在老大不小的岸边，静观

仿佛江山易主。这场雨后有多凉

知道，要自己备衣

一个新消息发布，沸腾一群体

赵姐辞职，警察接任

诗友们异口同贺

我找个角落，追剧到夜阑人静

一个坏消息传来

孙焕兴诗友，我称呼孙哥

数日前脑出血，而至今昏迷未醒

病发前，在写诗协十周年的诗

好好的生命，突然急转直下

想起昨天的公交车，一路走走停停

上车一个是“祝你幸福”，再一个

也是“祝你幸福”……，挺惊喜的

刷的“老年卡”们，一天内都改为敬老语

——好一本生活教科书。彻底想开了

人生到老，究竟何求

只愿：平安顺遂，一丝不挂

05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两条路交点，意愿相同

公园北门作证，夕阳不是象征

形同二人，忽略了年龄

接过你的矿泉水。和上次一样

你知道路长，需要补充

我握在手，感到纯情

交谈从不拐弯。径直倒出所想

你也轻松，我也轻松

赏一章叶的红，读一卷水的咏

完美，彼此的懂

由此可以抓拍，可以诗文

可以你笑我，我笑你

一起，接上未来

06重阳风情

春花远走，夏柳退休

娇美的樱桃暗淡

活跃的溪水停流

不经意间

岁月的车轮

已驶达北国的金秋

成熟的田野

到处上演如愿的丰收

岁岁重阳，今又九九

换季的兴安岭，聆听西风的节奏

起草霜叶轻舞的娟秀

是不是也要

吃一口宝塔糕

再折一支茱萸，轻轻的插上头

与远远近近的亿万儿女

同福安康

把幸福写满一生的追求

不曾忘记

长眠青山的列祖列宗

薄命红尘的挚爱亲友

回眸那一卷卷悲泳，深深感受

凄凉了古人笔墨的同时

更疼痛了今人的胸口

天长雁影稀，月落山容瘦

冷清清暮秋时候，衰柳寒蝉一片愁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

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

一幕幕伤别离的场景

更警醒了世人

对团聚的珍惜与厮守

看夕阳下的兴安岭

那么多孝顺的儿女

陪同在双亲的左右

先添一件保暖的外衣

又捂一捂微凉的双手

一步步，保健他们生命的金秋

孝敬是职责

没有推脱的理由

是清早离开家的反复叮咛

是傍晚回到家的第一声问候

是老人口渴时，递到眼前的那杯水

是老人饥饿时，端到嘴边的那碗粥

孝敬是关爱

堪称最美的风流

是久卧病床前的精心呵护

是正常生活中的无止境趣逗

是停止网上的游戏，倾听老人高兴的讲

是放弃朋友的酒会，陪着老人慢慢的游

年年重阳，今又九九

绵延的兴安岭

绵延一脉亘古不变的中华情

借林都巨松的双手

开封一坛，爱心陈年的菊花酒

敬给故园，敬给华夏九州

愿，敬老的传统美德

代代弘扬，天长地久

愿，华夏的老年人

幸福、快乐、健康、长寿

潮红的夕阳无限温柔

倾情光芒，给予宇宙间的所有

登高的人们

一边开阔视野，一边响亮着歌喉

他们的心中

一定菊花烂漫， 情爱悠悠！

07散文

云天，不等于心情

早市白菜和土豆爆满

凑近一家的怀疑，被一女解答

她说昨天吃过

足够品质，才再来买

发现借光，是有得不失的事

约定，给了联系方式

继续将未完的洗洗涮涮

扔进一曲喜欢的歌曲

便了无厌烦

雨，自由降落

是今秋的第几次释义和诗意

记忆已模糊

那辆四轮车冒雨跑来的姿势

明确老农本性

两小袋克山土豆搬上四楼

比去年费劲儿

比去年高兴

片刻午觉醒来

雨结束千丝万缕，风情未减

那么多的叶子，躺在地

其间的黑伞人，是在数离别

还是为生活，画句号

08长夜里，心路明亮

风把叶子拽得一干二净

枝条，一根根倔强的筋骨

零下4℃的漆黑中，抱紧自己

知道它们。还会趁机找回

好看的颜面，足够了

不同我，被生活的烟熏火燎

定型为老气纵横，毫无回旋地

老就老吧。可恨的是睡眠也来欺

长夜由浅入深，一颗心的工厂

只好一点点，恢复故事

亮起自助的天

09母亲的小日子

楼房八十多平，南卧室虚设

允许窗台的花开与窗外的车流

对比喧嚣。中间客厅

姐妹俩假装常客。北卧较小

且安静，母亲的首选

母亲勤俭持家，参与春种秋收

普通在村妇农民中，形同煤

今八十岁，对她的老屋和五垧水田

已无能为力。被移居小城

边角处，一点一点地翻出二分地

种点儿纯绿色，找回乐趣

母亲智力未减，眼睛偶尔昏花

通讯录的亲人，总是悄悄被拉黑

先是她小弟的，然后是大弟四姐二姐、大姐的，兼有十年前我的父亲

加大的字号，看不出拥挤

只剩她三姐和小妹

及其生养的我们

构成母亲从早到晚的全部人间

如同此时秋深，目之所及皆凄凉

母亲不爱出屋，不爱室内运动

每天按时吃粒波立维及其它对症的药

然后床上，听听二人转

看几个搞笑段子

更多时间，是期待敲门、门开

立即见笑，并听到：今天不冷吧

其实她明知道降温了，也愿意这样

这样的我们就没有理由不回家

转而说，冷就多穿点儿

其实她渴望陪伴

现在在我眼里，母爱深化了

面对落日无情，她老人家懂得珍视

面对我们时，常常津津有味地

讲故事……

10母亲的菜地，一首写不完的诗

这二分地的前身是废墟

五年前，成为老母亲的新大陆

无可厚非，开垦唯一对应的含义

是艰辛。可想，掏空一生爱的老人

力气再大，终已难以缚鸡

仍要，一天天蹲坐在那

一把一把地扒掉坚固的草层

然后，手指挤入缝隙

一块一块地抠出石头瓦块砖头

堆起那座作废的成绩

爬起身时，皱纹笑开了花

剩下巴掌大的好土范围，是希望

也是最后的命根子，算有了

生活的菜地

昨天上午，我迟到

母亲拔没风干的茄子秧

用那遍布铁锈的铁锹，翻过陈土

疲惫地歇在地头儿

愧疚油然而生，一气儿翻完

母亲剩下的所有力难为却又百般惦记

她又笑了：还是年轻好啊

完事。一起回家，母亲在前我跟随

拎着大白菜小绿葱秋香菜

高兴，中午可以香香地

吃个大饭包儿

11二月，一些美好如约而至

一月的快递员，从头至尾

为人们提供欢乐。满意的签收上

落款，如生活的开门红

因此一缕炊烟定向。像森林里的家

锁住二月二的香，喂给

赖床的小草，和张嘴的群岭

呼兰河忍不住胎动，灵气的鱼

拍了拍辛苦的冰，看它含笑的表情

正一边退隐，一边推新

春风鼓舞，带动昂首的中国龙

举起时代特色，进行

改天换地

12霜降

此地，被覆双层白

大片的蒹葭苍苍，好像复古

那一小家水鸟被养大，南下时

将湖水还给了湖水

老宅不远处，减龄的炊烟

一把扫掉乡愁。眼神

默认着，茶几对坐的红颜知己

正如，他叫山，她叫水

疲惫的晓旭提前卸任。小广场的风

撵走歌舞。收尾的那枚血栓人

摁下连蹦带跳的省咯号

我在一声“晚安”中，放下良心

13这景色

风带走了打扰，湖面如镜

内含的，呈现本真

告诉人间，不必说谎

岸边勾好的弧线上，通透的树立

镜面对照的，一模一样

敏感到，美与美，对称得津津有味

时值，晚秋的银灰里

阳光简约，以邮戳的姿态

寄出实情。封藏，那支抒发的笔

14来了

车行铁伊高速。看了一会儿窗外

眯着时，眼里的故事更长

也更好看

不清楚，一线公交车的始终

好心的路人相告，在水上公园下车

果然，再一打听，再一转身

就看见了伊春文联

这时，点亮街灯

就近赶紧找个旅店

干净，宽敞、便宜，合乎心意

独自来，锁好门

年龄大了，已能觉得累

躺在床，记录今天

15这场雨，晚秋的悼词

雨点均匀，敲打窗台上的铁器

正如念念有词。不远的最后一叶

被风拿下，没收了活法

那根枝条，是最后一丝呼吸

僵在低空，明显一联垂泪的唐诗

惹来山那边的名字

躲开茶饭，茶几前抓住影子

重了伤感。再三果断，能改变什么

沉默，接纳最后的雨天

王晓旭 ，黑龙江省铁力市人。伊春市作家协会理事，铁力市诗词协会副主席。有作品发表在《小兴安岭》《北方诗刊》《中国民间诗歌读本》等纸刊，并有诗歌连续三年选入中小学生朗诵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