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在整理母亲遗物时，翻到了一张老照片。
那是父亲和一个女人的合影，女孩穿着蒙古长袍，笑靥如花。
但照片上的女孩并不是自己的母亲。
“爸，这是谁？”苏清举着照片，好奇地问道。
苏维京看到这张照片时，沉寂多年的心突然跳动起来，他久久凝视着照片上的姑娘，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01
70年知青下乡，苏维民被分配到了内蒙古。
他初来乍到就因为高原反应水土不服，上吐下泻。
当地的村长看他这样虚弱，做主将人接到自己家里照顾。
苏维京卧床休养，老村长与他闲话。
“这边的女孩可和你们内地不一样，她们个个都是骑马的好手！”
老村长自豪地说，此刻苏维民也注意到蒙古包外一位策马驰骋的姑娘。
她扎了个黑粗油亮的麻花辫，眼睛比太阳还明亮，手持长鞭，扬起一片尘土。
“她是我的小女儿，叫卓玛（化名）。”村长解释道。
卓玛在蒙古包前利落下马，赤色裙摆似花般甩动。
“爹爹，这就是内陆的高材生吗？”卓玛好奇地询问。
“人家小苏可是浙江来的大学生，你可得向他好好学习！”老村长介绍苏维民。
苏维民看着眼前格桑花般明媚的姑娘，怦然心动。
02
两人住在一起，卓玛教苏维京干农活、骑马，还给苏维京煮奶茶喝。
苏维京闲暇时也会教卓玛识字念书，给卓玛讲内地的生活。
少女喜欢苏维京，他学富五车，文质彬彬，这是草原男人所没有的。
青年也爱上了草原的格桑花，这是他见过最明媚的女孩。
卓玛和苏维京悄悄地恋爱了，两个年轻的男人女人如干柴烈火，他们灵肉契合，融为一体。
03
只是才过半年，苏维京便接到母亲病重，让他立即归家的信件。
他对女孩恋恋不舍，“卓玛，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卓玛答应了。
而苏维京连夜离开了村庄。
“那然后呢？”苏清聚精会神地听着。
然后？苏维京苦笑。
“你奶奶当时时日无多，便做主让我和一起回来的女知青，也就是你妈妈结婚。”
这是母亲的遗愿，苏维京不能违背。
后来苏清他外家给他们夫妻俩在城里找了工作，他们再也没有回去了。
“那卓玛呢，爸你没给她写过信吗？”
苏维京心中酸涩。
在婚前，他写信问卓玛，要是她愿意，就与卓玛私奔，可惜卓玛没有回应。
或许在卓玛心里，他俩不过是露水情缘罢了！
苏清看着父亲痛苦的神情，试探着问。
“爸，你有没有想过，再回去找卓玛？”
苏清的母亲已于十年前病逝，如今的父亲孤独单身，身边无人可慰藉。
04
苏维京心中天人交战，最后遵循了自己的本心。
这么多年了，他也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如今苏维京已是国内的知名学者，当地的干部知道老人家是旧地重游，特地为他开了个欢迎会。
在欢迎会上，苏维京见到了卓玛的儿子。
那双眼睛和卓玛一样明亮，他心里没由来地升起一丝亲切。
只是苏清看着面容深邃的男人，平白无故地觉得，他和自己的父亲好像有些相似。
“你事业家庭美满，舒心得很啊。”卓玛儿子皮笑肉不笑地嘲讽。
苏维京也不生气，和平道：“当年的事情各有难处，如今来也是想看看旧人。”
卓玛儿子嗤笑：“她如今儿孙满堂，颐养天年，未必想见你。”
听到这，苏维京有些失望，可还是不死心。
他苦苦哀求，希望见卓玛一面。
卓玛儿子沉默良久，还是答应了。
04
苏维京站在蒙古包外，心中忐忑。如今他白发苍苍，卓玛还能认出来他吗？
最终他还是鼓起勇气掀开了帐篷，而面前的景色却让他彻底傻眼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闭目养神的老太太，她两鬓银白，可他一下子就认出，那是卓玛。
卓玛听到帐篷外的响声，睁开眼睛。
她也很快认出了苏维京。
两人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女人拭去眼泪，“这么多年过去，你过得很好。”
苏维京叶叹道，“听说你子孙绕膝，幸福美满，我也就放心了。”
真是个伪君子!卓玛的儿子再也忍不住了。
“妈妈一生未嫁，你却在走后另觅良缘，你对得起她吗？”
苏维京愣住了，卓玛没有嫁人，那眼前青年的父亲是谁？
他想到45年前的那个晚上，那是他和卓玛唯一一次欢好。
没想到让卓玛怀了孕！
苏维京仔细打量眼前的青年。他肖似卓玛，可还是有几分地方与自己相像。
竟是自己与卓玛的孩子！
苏维京惊讶的神情落入卓玛儿子的眼里，“你个负心汉，让我妈妈未婚先孕，当了单身母亲，你也配在这里装无辜?”
“当年我被父母要求娶妻时给你写信，你妈妈并没有回我。”
苏维京心中疑惑，卓玛怀了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不找他呢？
没想到卓玛说道：“什么信？你走后，我并没有收到任何传讯。”
她以为苏维京回了城里，打算和她断了，便一个人生下孩子，独自抚养。
旁边的苏清突然想起自己整理母亲遗物时的发现。
“我在母亲遗物里翻到了封信。”说着，他打开手机给两人看他拍摄的信件照片。
泛黄的信封上了年纪，墨迹浅淡，但“卓玛收”三字很是清晰。
大家意识到，是苏清母亲藏匿了信件，她不想让未婚夫离开。
苏维京双手颤抖，要是信送出去了，他就不会和卓玛分离45年，不会叫她无依无靠！
误会解开，大家感叹不已，因为这封没寄出去的信，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
苏维京好似回到当年，此刻他旧情重燃。
“卓玛，你带着我们的孩子和我一起回浙江吧！从此我们便再也不分开了。”
没想到卓玛拒绝了。
她不再是天真的少女，这桩遗憾，便让它和风一起飘去吧。
笔者批注：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文中姓名均为化名，图/源自网络，侵权请联系删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