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和中国古典哲学一样,很早就达到了相当高的造诣,以至于我们无法将她看待为一种古代经验医学。
由于我们跟古代中医存在文化背景和思维模式的差异性,我们不得不用先认可再验证的方式来学习。
我们学习中医可采用两种思维方式:一种是“007思维”,一种是“福尔摩斯思维”。
007系列电影告诉我们:无论情况多么危险,最后007都会完美地完成任务并活下来。在学习中医的时候也请务必相信:中医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
福尔摩斯是要求我们的思维具有极端的开放性:要列出所有的可能因素,把所有的不可能去掉以后,剩下的因素尽管看起来是不可能的,但你要明白它仍然是真正的原因。
我对中医的信心来自一个很重要的概念——“无为”。无为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无为则无所不为,是让“无”去“为”的意思。“无”是世界上的自组织自修复能力的代名词。这个世界有一套自组织自修复的系统,不依赖我们的意识而自己运行,比如说我们的身体受伤时,很多时候身体会自我修复:手指破了会自我愈合,身上一些伤疤会自己恢复,这些东西都是身体中的“无”的作用,即自我修复自我恢复的能力。
因此,我们应当把疾病放在整个系统和生态里去考虑,考虑它对身体的整体影响,这就是中医很重要的整体宏观视角。如果只从一个点来看事情,很容易给我们带来灾难,因为虽然每一个局部都是看似正确的,但一步一步连起来一直走下去,就会掉坑里。
关于这个巨坑,吴伯凡讲过一个生动的故事,同时也是很残酷的现实。
在草原的古老传说中,狼是草原的守护神,绝对不能赶尽杀绝。但年轻人不信,认为这都是过时的迷信,他们动用了各种现代设备如直升机,把草原上的狼都杀灭了,甚至很多毛都没有长的幼狼也被摔死。
人们终于如愿以偿了,草原再不会受到狼的威胁,人们晚上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灾难发生了,因为被破坏的,不只是一个节点,而是整个生态网络。
当狼不存在的时候,兔子和旱獭失去了制衡,拼命繁殖,草原上到处都是兔子洞、旱獭洞,结果马走不了多远就被兔子洞崴了脚。崴脚很不好治,所以牧民只好把马杀掉。
更糟糕的是,从前草原上没有这么多洞的时候,蚊子到了冬天都被冻死。现在蚊子在温暖的旱獭洞里找到了绝佳的过冬地点,大量繁殖,数量以几何级数剧增。到了第二年夏天,蚊灾就出现了。马身上就像铺了一面毯子似的,全是蚊子!一些马被活活地叮死。
牧民们无奈地发现,草原已经无法像以前一样用畜牧的方式养活人类了,所以牧民改成了农民,他们开始开垦荒地种植,但每开辟一块土地只能种一年,到冬天的时候就全部沙化,最终造成了草原成片的沙化。
这个时候,人们才明白,为什么古老的传说中说狼是草原的守护神。
这是一个典型的用非系统思维来面对大系统的案例,每一步都有充分的道理,也成功解决了当时的局部问题,但最后导致的却是灾难性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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