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年将至,说到蛇。即将于初一上映的《射雕英雄传:侠之大者》和蛇还多少有点关系。
由徐克导演、肖战主演的电影《射雕英雄传:侠之大者》改编自金庸的小说《射雕英雄传》,讲述了战乱时代,郭靖得传天下绝世武功“九阴真经”和“降龙十八掌”后,惹来各方嫉妒,成为众矢之的。他怀着赤子之心,与黄蓉力挽狂澜,保护南宋边关的故事。
小说中,郭靖在练武方面,并不是天才,反而起步时有点“拙”,江南七怪在大漠花费了十几年传艺,得出的结论是郭靖资质太差,不适合习武。但是郭靖有个优点,特别能吃苦,人家练一遍,他能练十遍。同时,江南七怪可能教授方法也有问题。反而马钰偷偷来到大漠,把全真内功传给了郭靖,郭靖才有了进步。
来到中原认识黄蓉后,郭靖有了一次奇遇,这次奇遇想必读者们读到时都会觉得惊险不已。那就是在夜探赵王府时,郭靖被梁子翁养的一条大蝮蛇给缠住了,十分危险。梁子翁是完颜洪烈聘请的高手之一,来自关外长白山的参客,江湖人称“参仙”“梁老怪”。梁子翁精通药理,他费千辛万苦在深山中捕到了一条奇毒的大蝮蛇,以各种珍奇的药物饲养。养了二十年,成为“宝蛇”,眼看就能吮吸蛇血,可大增功力、百毒不侵。
没想到郭靖夜探赵王府,被蝮蛇缠住,“郭靖被大蛇缠住,渐渐昏迷,忽觉异味斗浓,药气冲鼻,知道蛇嘴已伸近脸边……情急之下,左手运劲托住蛇头,张口往蛇颈咬下……郭靖连咬数口,蓦觉一股带着药味的蛇血从口中直灌进来,辛辣苦涩,其味难当……当下尽力吮吸,大口大口吞落,吸了一顿饭时分,腹中饱胀之极。那蛇果然渐渐衰弱,几下痉挛,放松了郭靖,摔在地下,再也不动了。”
本来应该是梁子翁喝蛇血的,没想到被郭靖喝了。当梁子翁发现蛇被人吸干血后,“身子凉了半截,二十年之功废于一夕,抱住了蛇尸,忍不住流下泪来。”
喝了蛇血后的郭靖,武功大进了吗?
金庸先生在这个问题上,也有纠结。在《射雕英雄传》最初于报纸上连载时,郭靖喝了蛇血,得到了众多好处。书中描写,郭靖忽觉得腹中蛇血缓缓向四肢百骸移动,说不出的舒服受用,等到周身流转,竟是精神大增,力气陡长,当下一跃而起。之后郭靖和完颜康又打了一架,郭靖发现完颜康根本无法伤他,反而完颜康的拳头像是棉花锤,轻轻给他挠痒。此后郭靖内力大增,武功长进不少。可见,这蛇血真的是效果不错。
但是后来金庸修订《射雕英雄传》时,虽然依旧提到了蝮蛇宝血有增长内力的功效,但郭靖吸食后,除了感觉极不舒服外,并没有精神大振、力气大增的情况,且之后也只有百毒不侵的效果。至于数月后郭靖居然能和梁子翁这样的高手打得有来有去,梁子翁暗暗惊异,心想只隔得数月,这小子的武功竟精进如此,必是服用蝮蛇宝血之功,越想越恼。书中介绍,其实那蟒蛇宝血虽有驱虫辟毒之效,却并不能增强内力,郭靖武功大进,全因得了大高手洪七公指点之故。
金庸在“蝮蛇宝血”上做了一点改动。但是对于读者来讲,郭靖喝了蛇血,堪称是一个奇遇。以前他学武并不机灵,但是从那之后,他似乎开挂了,从这天起,开始有了高手的风范。可以说,蛇血不但增长了郭靖的功力,也使得他之后百毒不侵,更让他开窍了。
《射雕英雄传》中还有其他关于蛇的描写,比如欧阳克的蛇群。作为白驼山少主,欧阳克每次出动阵仗都不小,首先是二十四名姬人,其次是蛇群,最后才是衣带飘飘的他。蛇在欧阳克队伍当中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震慑、护卫、攻击,以及身份的象征。老毒物欧阳锋可是“五绝”之一,无疑,有了蛇群,欧阳克凭借小毒物的名号,自然也肆意走江湖。书中,当郭靖和黄蓉和洪七公初相识的时候,就遭遇了欧阳克的群蛇。幸好洪七公武功高强,欧阳克才退走,事后,洪七公说:“这些毒蛇虽然暂时被我阻拦了一下,要是真的攻将过来,这几千几万条毒蛇犹似潮水一般,又哪里阻挡得住?幸好这几个家伙年轻不懂事,不知道老叫化的底细,给我一下子就吓倒了。倘若老毒物亲身来到,你们两个娃娃可就惨了。”
可见蛇阵还是很厉害的。而西毒欧阳锋更是厉害,他的蛇杖上有两条毒蛇,和人相斗,“毒蛇或伸或缩,忽吞忽吐,更是令人防不胜防。”在小说第35章《铁枪庙中》中,众人在烟雨楼比武,老毒物欧阳锋布下蛇阵,围住了黄药师洪七公周伯通丘处机柯镇恶郭靖黄蓉等人,大雾中,众人无计可施,连黄药师都要放弃了,他叹道:“四下无路可走,大家认了命罢!”西毒的蛇阵中毒蛇成千成万,只要给咬上一口,立时便送了性命。众人听到蛇声,无不毛骨悚然。
后来还是“瞎子”柯镇恶找到出路,大家才逃过一劫,可见蛇阵的厉害。
金庸笔下的蛇,可谓毒,也帮助了郭靖更上一层楼。
蛇真的这么厉害吗?
首先蛇的毒,是很厉害的。唐代文学家、诗人柳宗元所写的《捕蛇者说》,文章中说道:“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触草木尽死;以啮人,无御之者”。
其实蛇,在华夏文化中,来头可不小。龙是华夏先民创造的神物,是华夏民族最终的图腾。但龙是由蛇而来,龙的主体(龙颈、龙身)是蛇的形象,先有蛇,再有龙;然龙大蛇小,故人们常称蛇为“小龙”。王充在《论衡》里说:“龙或时似蛇,蛇或时似龙。”
在我国的神话中,人类的始祖伏羲氏、女娲氏都是人面蛇身,他们两神的交合便产生了人。在出土的墓室绘画中,就有人面蛇身的伏羲和女娲交合在一起的画图。我国1989年3月发行的T135《马王堆汉墓帛画》邮集第一图“天上”及小型张上端正中就绘有人首蛇身的神的形象,据说就是人类始祖之一的女娲。另据传说,华夏祖先的轩辕氏黄帝也是人面蛇身。《山海经》中的白泽也是大蛇。人首蛇身的形象在《山海经》中就有多处记载,“自单狐之山至于提山……其神皆人面蛇身”,“轩辕之国在此穷山之际,其不寿者八百岁,在女子国北,人首蛇身,尾交首上。”道教中与蛇有关的说法具有中国特色。道教信奉的神真武帝君,原为玄武,是蛇与龟的结合物,常见形象身旁有龟和蛇,或脚踏龟蛇。
蛇因其自身能够蜕皮的特性,被古人认为有死而复生、自我更新的能力。巳时青草旺盛、万物生发,因此蛇被列入十二地支中的第六位。十二生肖中,蛇的形象或许最为复杂,中国人对蛇的情感也最为矛盾,它既是灵性与神圣的象征,又是冷酷和阴柔的化身。成语“笔走龙蛇”形容书法生动而有气势,“灵蛇之珠”比喻卓越的才能或珍贵的物品。而另外的成语“佛口蛇心”、“牛鬼蛇神”、“蛇蝎心肠”等,则展现了蛇的阴险一面。在民间,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被当作“五大仙”供奉,其中蛇被称为“柳仙”。
中国传统文化中,蛇还被人们赋予了知恩善报的意义。“白蛇传”的白蛇,就是为报恩而化成美女配许仙。《搜神记》中讲述:古时隋侯出行,遇大蛇受伤,命随从用药救治,后来,蛇衔明珠以报答隋侯,故民间以“蛇衔珠宝”为吉兆。
说到权力,蛇的形象同样引人注目。自古以来,蛇就与皇权密切联系。在皇宫建筑、服饰中,蛇象征着权力和地位的威严。所谓“五爪为龙,四爪为蟒”,在古代,龙袍是皇帝的专用服饰,而王公大臣则穿蟒袍。《野获编》中记载:“蟒衣为象龙之服,与至尊所御龙袍相肖,但减一爪。”
“蟒”的本义根据《尔雅》释义为蟒蛇,是蛇类最大的一种。
蛇年即将到来,而《射雕英雄传:侠之大者》也将于初一上映,也许在影片中我们能看到“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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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夏茂平 戴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