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炮故里·栗来很美】水乡雅韵

政务   2025-01-04 21:00   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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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雅韵



龙武

故乡偏于江南一隅,处在湘赣边缘,群峰绵延起伏,层层叠叠。青葱山色中,潺潺溪水忽隐忽现,春夏秋冬奔流不息。故乡,是地地道道的水乡。

新年一过,雨便开始下起来。屋檐下,树林里,石板前,叮叮咚咚,那是江南特有的节奏。雨是最缠绵的,似乎要和春天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淅淅沥沥不紧不慢地下着,山头大地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雾里,又仿佛是披在新娘头上的盖头。

调皮的太阳总想着看看新娘的模样,那阳光的触手,轻轻将薄雾撩开,新娘终于露出了春天的模样,那是金黄的油菜花,粉红的桃花,洁白的梨花,那是风情万种的新娘,那是姿态万千的春天。

故乡的春天是水孕育出来的,时而柔和、平静,时而热烈、奔放。淫雨霏霏,雨是无声的,生怕惊醒小草的梦,惊走河中惬意徜徉的鸭子,柳树轻轻悄悄地发芽了,“润物细无声”,说的就是故乡的雨吧。雨却不是一直温柔的,等到天空中乌云翻滚,春雷阵阵的时候,雨便随之恣意起来,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仿佛要摧毁万物似的。其实“春雨贵如油”,万物最是喜欢春雨,枝条喜欢在雨中伸展,花朵喜欢在雨中悄悄绽放,春笋拱动着松软的泥土,害羞地露出了尖尖角……故乡是典型的丘陵地貌,依山带水的村庄在静谧的雨中默然而立。

故乡人丝毫不忌讳这淫雨霏霏的阴冷天气,仍然沉浸在香喷喷的年味中。年饭似乎要吃到三月份,甚至更晚些。亲友之间聚完,还有朋友,朋友之间聚完,还有朋友的朋友……故乡人好客,去年冬天的腊菜留得充足,春天的时令蔬菜也不能少。客人来了,非得弄满满一桌子的菜,边喝酒边聊天。

过完元宵,遍布故乡的花炮厂便陆陆续续开工了,年味还在嘴里,人已经在田里地里厂里忙开了,汗水和着笑容,播撒着春天的希望。

故乡的夏天总是来得令人猝不及防,雨后太阳露出了脸,田里地里的青蛙便开始“呱呱呱呱”地叫。一抬头,哟,夏天便挂在了头顶,赶紧将身上的外套脱掉,赶紧去野外走走。是的,柳树的枝条已经绿意盎然了,一派青葱的田野里不时能看到劳作的农民,一声吆喝,声音便回荡在阳光里,像回转悠长的笛声。

故乡的夏天,是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郁郁葱葱的山野,充满了勃勃生机,这是江南的底色。红艳艳的杜鹃花,迎风摇曳,展露出婀娜的身姿,点缀着山色。油墨绿的水稻在雨水和阳光的双重呵护下疯长。荷花悄悄地开了,或白或红,全然不在乎热辣辣的太阳,尽情地展露着亭亭玉立的身姿。在阳光雨露的滋润下,故乡人“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这江南水乡的韵味,故乡人最懂。

夏天的雨是急性子。在阳光的缝隙里,响晴的天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一片乌云,霎时天色便暗了下来,紧随着一阵强劲的卷地风刮过,豆大的雨点就跟过来了,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木棒敲打在锅碗瓢盆上一般。乡间的小路上立时溅起一朵朵灰尘形成的圆圈,不甚平坦的马路上积成了一个个小水潭,屋檐下挂起了小瀑布。猝不及防的行人慌乱地跑了起来,寻找着避雨的场所;来不及避雨的,一个个淋成了落汤鸡,时不时用手擦一把脸上的雨水,却不恼。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刚刚从雨中钻到屋檐下,一转身,太阳便晒到了脸上,要不是看到身上湿漉漉地往下滴水,甚至会怀疑是不是下了一场假雨。

不管太阳如何毒辣,故乡的水都是清凉透彻的,小河边,池塘里,鱼儿吐泡,水草轻摇。孩子们最调皮了,偷偷地从家里溜出来,脱个精光往水里一跳,一个猛子扎下去,要到好远的地方才露头。追逐,嬉戏,打水仗,水花四溅,玲珑般的笑声此起彼伏。

大人们是没有这份闲心的,他们忙着田里地里的农活。早晨,趁着太阳还没有出来,赶着去看看一天天往上长的水稻,施肥,除杂草,挑水沟,样样都是精细活。田里的活忙完了,又赶着给辣椒茄子丝瓜南瓜等蔬菜浇浇水,轻轻地洒一瓢水下去,仿佛能够听到“嗞”的一声,蔬菜的枝叶往上蹿了蹿,长得越发茂盛。辣椒隔几天就红了一大片,紫色的茄子悄悄地躲在叶子下,丝瓜像挂满藤蔓的葫芦娃。就着露水摘上几样新鲜蔬菜带回家,那滋味甭提多美。

最喜欢的还是故乡的秋天。故乡的秋天,果实熟了,累累果实挂在枝头,迎风飘扬。看,山上的板栗破壳了,一粒粒板栗露出壳外,轻风一吹,便从树上掉下来。树下的孩子不怕板栗刺,来来回回地在草丛中翻动着,偶尔捡到金黄的一粒,便高兴地咧开嘴笑,轻轻地放进口袋舍不得吃。田里的稻谷也熟了,那一大片一大片金黄的稻谷,静静地偎在山的怀抱里。

秋雨最有诗意,庄重得像大家闺秀,来得不急不躁。每当秋风悄悄地吹起你的衣服,让你感到一丝的凉意,或者掀动你的长发,惹你双眉紧蹙,那就是秋雨要来了。伴随着渐渐大起来的风,天色变得越来越阴沉,细细的小雨也跟着飘落下来。但你不用担心被淋湿,秋雨总是慢慢地来,然后慢慢地走。

“一场秋雨一场寒”,不管太阳如何毒辣,终抵不过季节的轮换。山间的溪水瘦了,没有了春夏时节的咆哮奔涌,淙淙细流,似是添了些成熟稳重。秋天的山野再也遮盖不住流水的身姿,任她们顺山势而下,随水势而转,倒是多了份淡定从容的禅意。一场秋雨过后,草枯萎了,田地里,山野上,绿意渐渐转黄,枫树的叶子黄了又红,层林尽染,一阵轻风吹过,红叶在空中旋转,飘落,似不忍,似不舍,终究离去。故乡的秋,在成熟后又开始蜕变。

故乡的冬天,沉静而安详。阳光普照的时候,暖洋洋的太阳照着大地,从树枝间洒落下来,像一位慵懒华贵的妇人。老人们搬一张椅子坐在太阳照射的墙根,或聊天,或眯着眼小憩;孩子们到处跑,到田里去挖泥鳅,到水塘里捞鱼,没个消停。冬天的雨总是裹挟着冷风,淅淅沥沥地下个没完没了,故乡的村庄便迷蒙在雨雾中。不知哪家的房顶上悄悄地升起了炊烟,轻轻袅袅地萦绕在村落的上空,细细一闻,空气里还有熏肉的香味,分外馋人。故乡的熏肉大多是用柴火熏出来的,醇厚的肉香混合着柴火的味道,形成独特的美味。熏肉的最初目的是长久保存,过年的时候用来待客,家有客来,火炕上挂着的熏肉割一块下来,切成一块块或蒸或炒,满满地堆在碗里,轻轻地咬上一口,肥而不腻,唇齿留香。

江南的冬天很少下雪,即使下了,也是薄薄的一层,撒在山头,孩子们还没来得及高兴,雪就已经融化了。要是碰巧下上一场大雪,那就会变为狂欢节,大人小孩都跑出来,堆雪人,打雪仗,尽情地玩闹。青松翠竹顶着满头白雪,遍山斑驳,却是江南雪景的独特韵味。

小年一过,房前屋后的鞭炮厂基本放假了,故乡人拿着一年的辛苦钱,便是要细细打算。年货自然要配齐,除了火炕上挂满的鸡鸭鱼等熏肉,还得买上各式风味小吃、新鲜水果。家里的卫生搞得干干净净,偶尔添置几件大家具,精心挑选时髦衣服,准备着过一个体面的新年。在外面打拼的故乡人,总是会在这个时候赶回家,亲戚朋友团聚,总少不了火锅,各色菜品放旁边,想吃什么放什么。大人聊天,小孩玩闹,这热火朝天的场面,是故乡特有的风景。

故乡偏于江南一隅,故乡是水乡,乡韵即雅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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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县文联

编辑:刘秋雨

审稿:崔山林  欧阳林

审核:梁欣  彭梦梅

监审:许朝华 刘明达 刘宗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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